河裕徹底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的狀態裡。

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當初那個在水裡無力呼救,除了在陰溝裡伏低身體爬行的人,最後卻站到了門派的頂峰。而後反殺他們,把他們當成了可以在手心中玩弄的螻蟻,心情不愉快時,可以直接用力捏死。

他們是如此的無助,彷彿是被置於掌心那麼大的煉丹爐裡,火在燒著,出口遙不可及,而加害他們的人,龐大如同山巒,可以壓死他們,也可以置之不理,一切都看他的心情。

天地如煉爐,是孔瓊玉在他們所處的地方加了一把火。

他看過師兄怎麼死,也看過師弟怎麼死,是大聲呼救、是跪地求饒、是奮起反抗,無一可以走到生門的路口。

“就留你們幾個人一條命吧。”孔瓊玉的聲音迴響在河裕的記憶深處,他得知自己免於一死,卻無法變得輕鬆,因為孔瓊玉用一種意味深長的、飽含惡意、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自己,“留著我以後心情不好了,再說。”

於是他為了留住自己的生命,不死得和師兄師弟們一樣痛苦,邊變得如此狼狽,窮盡門派所有,只為了煉得一顆在孔瓊玉眼中毫無價值的丹藥。

人之待遇,參差天上地下。

“世事無常。”河裕稍稍側過頭,眼睛忘記了眨動,彷彿變成了別的生物,他的臉僵硬,似乎無法在此時擺出一個正常的表情,在說完讓人坐立不安的一番話後,他的結論卻是,“所以說,人應該及時行樂,美人、美食、不必多慮就能活下去的空間門,也許到了未來的某一天,你每天都在想念。”

他的這一番話讓人心生鄙夷。

司雨霏將自己的厭惡表達得清清楚楚。

這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曉沐雲的笑容不變,稍稍側過頭,露出他那雙過於聰慧的明亮的眼睛。在其他人對於河裕的話嗤之以鼻的時候,他倒是順著他的話,問出了一個也許是有意義的問題:“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閣主和門主還有這樣的過往,這也讓我好奇了,落水狗如何爬上如今的位置?修仙界內,無上之位。看來,孔門主,做了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你好奇嗎?”河裕笑了。

“怎麼會不好奇呢?我不信修仙界中,有人會不想一朝功力大增,突破現有修為,成為應有盡有的修仙者。”曉沐雲發出了嚮往的聲音。

聽到了他的話,在那之前無動於衷的月恨圓突然興奮起來,他加快速度,在河裕的身上爬來爬去。

“呵。”河裕突然笑了。

曉沐雲無辜地看著河裕。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河裕喃喃自語說了一句,但是卻沒有再說下去。

曉沐雲看他的態度,覺得今天的收穫大概就是這樣了。

“與其放眼太久的事情,不如先來談談現在吧。”河裕很執著一件事情,“之前我招呼不周,想要做點什麼以表心意,如果淨雲君不介意,還是想要請你收下我的侍女。”

曉沐雲強顏歡笑,伸出手整理了一下頭髮,想不明白河裕為什麼那麼執著別人的夜生活。

“唔。”

就在曉沐雲腹誹不斷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司雨霏的聲音。

開啟蓋子,發現吃不了一口東西,遇到這種憋屈事都沒有吱聲的司雨霏,終於在這時候忍不住發出聲音了。

還是那種委委屈屈又相當不快的聲音。

曉沐雲聽到他的聲音,腦海中想要繼續打探孔瓊玉的話術頓時一拍而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發覺自己的嘴角上揚,眼睛彎彎。

“看來淨雲君也有此意。”河裕沒有想到他那麼開心。

“咳咳。”曉沐雲咳嗽不止。

“淨雲君怎麼了。”河裕擔心地看著他。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曉沐雲深表遺憾。

河裕心裡想:除非你說自己不舉,否則的話,這個美女他是送定了。

曉沐雲笑了一聲,用一種似是開玩笑,又似是認真的語氣告訴河裕:“閣主,其實在下嗜好分桃斷袖,所以你的盛情招待,我只能心領了。”

現場瞬間門寂靜無聲,葉子被風吹動嘩啦啦的聲音突然清晰無比。

曉沐雲語不驚人死不休,但是他的態度似是而非,讓人一時之間門無法判斷他是虛情假意,還是交代真心。

河裕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回覆,呆若木雞,他有點痴呆地看著曉沐雲,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他設想過所有的情況,卻偏偏沒有想過這一種。

“哇,牛。”師白玉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情不自禁地開口說話。他算是閱人無數,看過不少場面的,都沒有想到有一天那麼突然會在這樣的場面下,看到有人那麼自然地公佈自己有斷袖的癖好。

河裕已經完全傻眼,他聽到師白玉說話的聲音,愣愣地看了過去,最後又轉過頭,看向坐在另一旁的曉沐雲。

曉沐雲和他對上眼睛,莞爾一笑,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輕點兩下。

河裕已經被嚇到啞然了。

“比起這美麗的姑娘,其實呢……”曉沐雲故意嚇人,一句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然後朝河裕笑著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本來就生得一雙多情眼,含笑看人的可以叫人酥酥軟軟,也可以叫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河裕回過神,咳嗽得比曉沐雲剛才還厲害。

“哎呀,閣主,你沒事吧?”曉沐雲露出了擔憂的表情,一隻手撐在矮桌上,一隻腳打算立起來,看起來是想要離開位置,到河裕的面前關心他。

“無事,無事,看來是我之前發燒沒有痊癒,淨雲君不必掛懷,也不要靠近我,免得傳染給了你。”河裕著急開口阻止曉沐雲往這邊走來。

“閣主,真是慈悲為懷。”曉沐雲欣賞地看著河裕,“說起來,閣主其實不必掛懷,雖然孔門主遇到了機緣,所以才佔據瞭如此地位,但這是少數的經歷,說明不了什麼。反而閣主,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把前途寄望於不定的運氣,才是我欣賞的。要知道修仙一事,耐得住寂寞,不走歪的,才是大部分人應該選的道路。閣主,才是吾輩楷模。”

曉沐雲越說越來勁,但是河裕聽著他的奉承,卻沒有了一開始純粹的開心。

“淨雲君謬讚了。”河裕拱手。

“沐雲字字真心!”曉沐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改變了在他面前的稱呼。

河裕不敢隨便接話。

師白玉樂呵呵地看熱鬧。

接下來的一頓飯,河裕是沒有怎麼再和他們聊天了。

司雨霏抬起頭。

神域雖然鋪開,但是今天好像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月恨圓停留在河裕的肚子上。

其實他今晚鋪開神域的原因很簡單,不過是想要掩藏自己的氣息。

他本來確實是想要做點什麼的,但是事情的發展超乎他的預料,所以現在就沒有繼續挑撥離間門了。

一頓飯吃完,河裕連忙讓人送走他們。

尤其快點送走曉沐雲。

因為有玉閣的弟子跟在旁邊,四人毫無交流,麻木地回到了院子。

在他們的腳步全部停住的時候,神域也扯開了。

“請各位好好休息。”玉閣弟子行禮過後,轉身離開。

他們四人互相對視一眼。

時間門一分一秒過去。

“哈哈哈哈哈!”曉沐雲抱著肚子,突然不受控制地大笑起來。

其他三人都被他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肚子好痛,我忍了好久了,啊,受不了了。”曉沐雲笑到快要發不出聲音了,他蹲在地上,身體笑到在顫抖。

曉沐雲的性格其實是很惡劣的,不過是長相看起來比較像個好人罷了。

他的反應過於誇張,師白玉嫌棄地搖了搖頭,然後牽著妃泣朝的手走了。

如今,院子裡只剩下站著,冷冷地低下頭看曉沐雲的司雨霏。

和被戳中笑點,笑到根本停不下來的曉沐雲。

“無聊。”司雨霏等到曉沐雲終於停下來笑聲,這才開口說他。

“無聊嗎?”曉沐雲蹲在地板上,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急忙抬頭,和司雨霏對視,“明明河裕的表情就很好笑啊。”

曉沐雲很少看到人的臉上能有那麼精彩的表情。

“哼。”司雨霏仍舊是不開心。

“怎麼了?”曉沐雲輕笑,“戴著面具,不能吃東西,肚子餓,所以心情不好?”

曉沐雲長得高,不過大半是因為腿長,他現在蹲在地板上,收起腳後,看起來居然有一種小小的感覺。

司雨霏會有這樣的錯覺,一定是因為自己現在站得太高了。

“你的品味實在是差勁。”司雨霏伸出手指,直接指著他教育。

“我怎麼?”曉沐雲不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什麼讓司雨霏覺得他品味不好的事情。

“你居然對那麼一個老頭眉來眼去,暗送秋波,還勾引他!”司雨霏說這話的時候,腳忍不住踩了一下,“怪人!沒品位!垃圾!”

話說到後面,已經是人身攻擊。

“哈哈哈哈。”曉沐雲今天彷彿被點了笑穴一樣,隨便聽點什麼,都能戳中他的笑點。

司雨霏暫時想不出更多罵人的話,只好伸出手指,反覆甩著手,對著曉沐雲指指點點。

曉沐雲的手撐在大腿上,一下子用力站起來。

所以說,覺得曉沐雲是小小的一團,只是司雨霏的錯覺,因為他站起來後,不僅比他高,而且身形也比他大。

曉沐雲朝司雨霏走近一步,他披下的頭髮正好順著司雨霏的方向傾斜,剛才不小心弄亂了的外袍落在他的手臂上。他本就高挑,當他不苟言笑,自帶的外形條件,讓他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司雨霏忍不住往後退一步。

“司小霏,你吃醋啊?”曉沐雲憋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表情春風得意,如同千萬朵桃花開。

燦爛璀璨得如同司雨霏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一樣。

司雨霏看著他的眼睛,好半天沒有說話。

曉沐雲伸出手,將食指從他的面具下方塞了進去。

司雨霏覺得自己的臉癢癢的。

曉沐雲拿開他的面具。

司雨霏面具下的臉沒有什麼表情。

實在是因為,他對於感情的分類純粹又簡單,根本不明白,有時候面對曉沐雲,一些沒遇到過的想法,該歸於何處。

“我都有如此美人了,怎麼還會對他人有什麼遐想呢?”曉沐雲伸出手,摸著他的臉,他想要認真一點,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不管是河裕的表情,還是司雨霏的表現,都叫他從不同的角度覺得好笑,他努力擺正自己的表情,卻無法掩蓋帶笑的語氣,“剛才只是故意玩弄他的,我沒有對他有一點意思。”

曉沐雲怕司雨霏不能明白,所以就說得更加清楚一點。

“我只喜歡你啊。”曉沐雲覺得此事毋庸置疑,“咳嗽發燒未必能傳染,感覺斷袖之癖比較容易傳染。”

曉沐雲笑著,手從司雨霏的臉上離開。

司雨霏聽到他的話,開始了另一輪焦急的情緒,眼珠子轉來轉去。

“那我還是不喜歡剛才那個人。”司雨霏抬起頭,彆扭地說。

“嗯?”曉沐雲耐心聽他說話。

“就,他很壞啊。”司雨霏憋了一下,就說出這句話。

“呵呵,是。”曉沐雲煞有其事地點頭,暫且忍住笑意。

“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別人,自己還覺得沒有問題。”司雨霏說到其一。

“沒有錯。”雖然曉沐雲對孔瓊玉沒有什麼好看,但是河裕表現出來的是另一種讓人不適。

“然後人怎麼可以隨便用來送人呢!”這是其二。

曉沐雲寵溺地看著司雨霏。

“總而言之,曉沐雲,我很生氣!”司雨霏上句不接下句。

“好了,不氣了,來親一個。”曉沐雲朝他伸出手,想要抱住他的臉。

司雨霏見狀,連忙抓住他的手,往下壓。

曉沐雲非常寒心,得罪你的又不是他。

司雨霏壓下曉沐雲的手後,雙手伸前,抱住曉沐雲的臉,然後踮起腳親上去。

曉沐雲一愣,隨後手放在他的腰上,抱住他。

司雨霏親著親著,突然大力咬了下去。

“嘶。”曉沐雲下意識抬起手,驚訝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司雨霏看著他,又拿開他的手。

“你有一顆牙齒特別尖……”曉沐雲抱怨的話煙消雲散。

司雨霏舔了一下他的傷口。

曉沐雲一愣。

“那不是吃醋。”司雨霏理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曉沐雲本來要無罪捂嘴的手,現在捂著半邊臉,露出了少年懷春的表情。

“是生氣!”司雨霏氣呼呼。

曉沐雲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臉,突然一臉陶醉地說:“今年六月有個好日子,我覺得那時候成親就很不錯。”

司雨霏:“……”

他能不能好好聽聽別人說話?

“你想過來麒麟山,還是我過去伏羲院,或者我們在外面單獨住也行,如果和你成親,我們就擺個一百桌……誒,霏霏,你去哪裡?”曉沐雲的美夢被敲醒。

司雨霏大步邁開,從他的側邊走了。

曉沐雲立即追了上去,掉落到手臂的外袍都不理了,懶得拉回去。

“相公,相公,你別走那麼快啊,我追不上你。”曉沐雲哀哀慼戚。

司雨霏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相信了他的胡言亂語,居然放慢了腳步。

曉沐雲一下子追了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司雨霏算是明白他的行為模式,這一次站得平穩,巋然不動。

“你肚子餓嗎?”曉沐雲問他。

司雨霏沒有回答。

“我就知道你不能摘圖窮匕見,“放在我的房間門。”

司雨霏無奈地看著他,看樣子還有點怒氣未消,他口齒清楚地說著:“你是真的把我當小豬了,一點食物就能騙到手嗎?”

“我把你當相公。”曉沐雲嚴肅認真。

司雨霏不想理他,甩開他的手,徑直回房間門。

曉沐雲緊緊跟在他的後面。

司雨霏乾脆準備跑起來。

在他腳步慢下來的那一瞬間門,曉沐雲找準時機,上前快步一走,伸出手,一下子將司雨霏抱了起來。

雙腿突然離地,司雨霏嚇得抓住曉沐雲的手臂。

“你怎麼吃那麼多,還這麼輕?”曉沐雲覺得奇怪。

司雨霏抬眼看著他。

“走了走了。”曉沐雲抱著司雨霏,往自己的房間門走。

進了房間門後,曉沐雲將他放在床上,毛手毛腳。

“不是說吃飯嗎?”司雨霏疑惑不已,明知故問。

“我先吃,你後吃,一樣的。”曉沐雲不以為意。

“登徒子。”

“是是是,相公抬腳。”

因為司雨霏堅持要趁著東西熱的時候去吃,曉沐雲後面不得不放人了。

司雨霏穿上衣服,坐在桌子旁邊,一把滿意地把食物放進嘴裡,一邊視線投向床邊。

曉沐雲隨意披了一件衣服,正在床上翻書。

“嗯。”曉沐雲突然開口。

“幹嘛?”司雨霏惡聲惡氣。

“你一直看我,我才想要問你幹嘛?”曉沐雲笑著,從書中抬起頭,調戲司雨霏,“我如此秀色可餐嗎?”

司雨霏想了一想,認真說道:“還不錯。”

曉沐雲的笑容加深,重新低下頭。

“你幹嘛?”司雨霏又問。

“什麼幹嘛?我明明就什麼都沒有做啊?”曉沐雲大呼冤枉。

“你笑的很噁心。”司雨霏毫不留情。

曉沐雲不敢反駁,他也覺得自己現在一副少年懷春的模樣很噁心。

看自己居然把曉沐雲懟得說不出一句話了,司雨霏覺得自己說話是越來越厲害了。

就在兩人調情的時候,一道微小的黑影,從他們的門口一閃而過。

半月高掛,夜色濃厚,燭光照著一顆滿是憂患的心。

河裕在自己的房間門等著,終於等到月恨圓回來了。

“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收集到了下一批靈氣了。”要把美女送給曉沐雲,是月恨圓交給河裕的任務,他今天因為曉沐雲帶來的巨大沖擊,沒有完成這件事情,惴惴不安,唯恐月恨圓因此追責自己。

幸好的是,月恨圓對此默然不語。

說的也是,他之前從來沒有得到過資訊,誰知道曉沐雲是斷袖啊?

“好。”月恨圓聽到河裕的話,又跑了出去。

河裕好奇跟了上去。

神樹吸收了又一批靈氣,再一次展現了茂盛生長的模樣。

月恨圓伸出雙手,隔空擁抱其樹。

他熟悉地吸收著所有的大地靈氣。

河裕看著,那棵樹上的靈氣,全部灌入了月恨圓的體內。有了力量,那顆本來只有他掌心大的肉球,迅速膨脹。

他變得有屋頂那麼高,肉球表面上的眼睛也一下子變大,扭曲得在抖動著。

河裕清晰地看著一團肉在自己面前蠕動,噁心得差點想吐。

“呼。”

靈氣流失,神樹彷彿經歷時光倒流一樣,從大樹、變成小樹,在變成樹苗。

“嘭!”那一顆肉球承受不住那麼多的靈氣,猝然炸開了。

河裕嚇到連忙撐起一個結界擋住自己。

無數的肉塊打在結界上,順著落下,血肉橫飛。

河裕一邊覺得噁心,一邊擔心地呼喊月恨圓的名字。

“月恨圓,你沒事吧?”他還沒有完全得到自己想要的軀體,不想月恨圓現在出事。

“呼……”肉堆裡面,傳來了粗重的呼吸聲。

河裕望了過去,隨後,熟悉的恐懼感向他侵襲而來。

血肉的中間門,生出了一個人。

那人辛苦地從肉泥中抽身,滿頭黑髮沾著血落下,他狼狽又恐怖地誕生,月下照耀著,和孔瓊玉一模一樣的臉。

月恨圓露出了陰森的笑臉。

“你……”河裕嚇到尖叫,身體下意識發抖。

“終於可以變成這個模樣了。”他雖然和孔瓊玉長得一模一樣,但是看上去,還要稚嫩一點,因為他得到的靈氣還不夠,“在我得到弒神劍之前,我要做一件事情。”

“什麼?”河裕面對孔瓊玉的臉,下意識卑誠惶誠恐,露出討好的面容。

“我要詛咒……相愛的人總會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