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過是作秀罷了!
“楊忠。”
“末將在!”
季伯鷹看向楊忠道:“找幾個靠譜的人,去一趟蔚州,日夜兼程!朕要一個月內看到兇手!”
“喏!”
說完,季伯鷹又看向於公公,繼續道:“於公公,你派人去趟蔚州,傳朕的聖旨,讓蔚州刺史和蔚州水寨的將領來京兆!”
“喏。”
“還有,給這位婦人找家好客棧,好生對待,若干怠慢了我大夏將士的家眷,提頭來見!”
眼看著季伯鷹又將眼神瞄向了其它告御狀的百姓,上興宮的太監連忙湊了過來道:“陛下!太上皇已經等得夠久了。”
“不過是一群賤民而已,能有何種冤屈?”
“有何冤屈能比國事更重要?”
季伯鷹聞言,怒視了一眼太監,忽然指著那位婦人大喊道:“如果我朝連將士都能含冤而死!連將士的妻子都保護不好!那試問!誰還會為大夏效力?”
“誰還敢為大夏效力?”
“在這偌大的京兆城中,連朕的眼皮子地下都有這麼多前來告御狀的百姓,那普天之下,喊冤的百姓又有多少呢?”
“你一個吃著朝廷俸祿的寄生蟲,又有何資格罵他們是賤民?!”
“一群靠著勞動而活的百姓是賤民,那你一個靠著拍太上皇馬屁而活的太監又是什麼?”
此番言論,讓周圍的百姓們都是一陣瞠目結舌!
原本,他們以為陛下這又是在作秀。
可作秀用得著說這些嗎?
眼前的這位太監,是上興宮的太監總管,論職位,可與四品大員平級。
論地位,太上皇身邊的太監,可比皇上身邊的太監要高的多!
可陛下卻當眾辱罵上興宮的太監總管是寄生蟲?
“跪下!”
下一秒,季伯鷹又惡狠狠地來了這麼一句。
聯想到季伯鷹此前殺了那麼多人,連郭啟都沒了,這位上興宮的太監也不敢不跪。
立馬對著季伯鷹跪了下去道:“陛下!老奴只是關心國事……”
“你一個太監關心什麼國事?”
“還有,你給朕跪什麼?給他們跪啊!給百姓跪!”
“楊忠!派人看著他!讓他給在場的每一個百姓都磕三個頭!磕不完不準走!”
“喏!”
說罷,季伯鷹轉頭登上龍輦,朝著上興宮揚長而去。
而那位上興宮的太監總管則是徹底愣在了原地!
放在平時,陛下可不敢這麼對待自己啊!
畢竟自己深得太上皇寵信,出門在外,自己就是太上皇的左膀右臂!
放眼整個京兆,就連郭啟都要對自己敬上三分!
可如今這是怎麼了?
陛下怎麼敢的?!
他就不怕觸怒了太上皇嗎?
就在這時,楊忠派來的愣頭青一一把拔出腰間寶劍,立即橫在了太監的後脖頸道:“陛下讓你給百姓磕頭,你聽不見是嗎!?”
太監見狀,立馬嚇得冷汗直流!
連忙對著眼前的婦人連磕三個響頭道:“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
“陛下駕到——”
隨著於公公的一聲尖銳的長鳴,上興宮內的太監宮女們紛紛跪在地上。
季伯鷹徑直來到上興殿,發現太上皇那老東西的面前,此刻正坐著一位熟悉的面孔。
李鵲?
季伯鷹皺了皺眉。
林王李鵲見季伯鷹來了,立馬拱手拜道:“臣弟李鵲,拜見陛下。”
“皇兄,我們又見面了。”
說著,李鵲還漏出了一抹挑釁的意味。
就連坐在軟榻上的太上皇李昔也都同樣挑釁般的盯著季伯鷹。
見季伯鷹沒說話,李昔先開口了。
“怎麼?你還想讓我也跪下拜一拜你?”
季伯鷹聞言,無奈地笑了笑道:“天下哪有老子跪兒子的道理。”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李昔白了季伯鷹一眼。
就連面前的李鵲也都不由得心中冷笑。
本王已經將今日在藍田大營的事情都跟父皇說了,哼!
走著瞧吧!待會兒父皇會把本王丟的面子全都找回來!
還沒等李昔幫李鵲找回面子,季伯鷹便又一次地將李鵲的面子踩在腳下狠狠地蹂躪!
“倒是你,王弟,見到皇上,為何不跪?”
“方才在藍田大營時朕就想說來著,當時人多,朕顧忌王弟的面子才沒讓王弟跪。”
“但現在?”
聽到這,李鵲立馬看向身後的李昔,希望父皇能為他出頭。
李昔也是一愣,隨即怒拍桌子道:“哼!都是一家人,跪什麼跪?”
“他可是你弟弟!是王爺!”
季伯鷹又看向李昔:“當年您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當年朕還是玄王的時候,您便說過君臣有別,封王后,便要與皇上以君臣相稱。”
“現在,朕就是皇帝,李鵲又是林王,我與他,是君臣!”
說罷,季伯鷹再一次看向李鵲,微怒道:“給朕跪下!”
“你!”
李昔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季伯鷹卻立馬拔出一旁侍衛的劍,指著李鵲道:“朕再說最後一遍,不跪,可就是大不敬了!”
李鵲聞言,也只好咬著牙跪了下去道:“臣,李鵲,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雖然眼神中仍是不服和怨毒,但也無所謂,季伯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季伯鷹不僅折了李鵲的面子,連太上皇的面子也完全沒放在眼裡。
太上皇這個老畢登這時忽然發現自己的太監總管居然沒來。
於是看向季伯鷹道:“曹公公呢?”
“兒臣不認識。”
季伯鷹眼神一冷,然後十分隨意的坐在了太上皇面前,毫不客氣地夾起李昔面前的鹿肉,大口吃了起來。
“曹公公何在?”
李昔又對著後方大喊。
這時,另一位上興宮的太監連忙趕了過來道:“太上皇陛下!曹公公……在外面磕頭呢。”
“磕頭?給誰磕頭?”
李昔怔了怔。
那太監小心翼翼地偷瞄了季伯鷹一眼,然後滿臉膽怯地說道:“給……京兆城的百姓。”
“給百姓磕頭?為何?”
“是,陛下的命令。”
“朕何時下過這種令?”
話音剛落,李昔便立馬看向了季伯鷹:“你下的令?”
季伯鷹點了點頭,喝了一小盅的酒道:“他當街辱罵那些前來告御狀的百姓是賤民。”
聽到季伯鷹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描述了一遍後,李昔氣得立馬掀翻了桌子!爆喝道:“他是朕的人!”
“你這個不孝子!你連你爹的面子都不給是吧?!”
“朕沒殺他,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季伯鷹坐在原地,語氣同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道。
李昔怒髮衝冠!指著季伯鷹,半天也沒說出半句話來。
最後也只能看向上興宮的侍衛道:“去!把曹公公給朕帶回來!”
“不急,等他磕完。”
季伯鷹淡淡地來了這麼一句。
可是…等他磕完?
李昔怒視著季伯鷹,滿臉的憤怒與不解。
從上陽宮到上興宮的路上得有多少百姓?少說得幾萬了吧?
都磕完,那得磕多久?
人怕是都磕暈了!
“快去把曹公公給朕帶回來!”
李昔沒有理會季伯鷹,而是直接對侍衛下令。
而季伯鷹聞言,則立馬大喊:“朕看誰敢!”
上興殿內,氣氛此刻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剛剛仗著太上皇在身邊而囂張跋扈的李鵲也是嚇得一聲都不敢吭。
殿外的太監宮女們,更是低著頭,不發一言。
唯獨楊忠這個愣頭青,此刻正與上興宮的侍衛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