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何干?”

季伯鷹白了薛綾柔一眼,然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

薛綾柔一臉不情願的坐了過去道:“我就是問問……”

說著,她還把玩著手指頭。

“還有,皇后就是皇后,貴妃就是貴妃,在朕這兒,只要你沒犯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這皇后的位子,便永遠都是你的。”

聽到這句話,薛綾柔這才心情好了一些。

跟個小媳婦一樣,立馬依附在了季伯鷹的懷裡,緊緊地抱著季伯鷹道:“那我們先說好,我肯定不會犯原則性的錯誤,但你永遠都不許冷落我!”

薛綾柔確實缺愛。

畢竟她還是個少女時便嫁入大夏皇室,然後接下來的十年間,她雖是皇后,但卻日日夜夜地獨守空房。

年輕的時候不懂那些事還好些。

但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後,她也開始沒日沒夜地幻想大人的那些事。

十幾年沒見過父母親人,“老公”也對她無感,整天蹲在三清宮門口和那個女道士卿卿我我。

是個女人都受不了。

直到兩個月前的那個驚心動魄的晚上,薛綾柔一連糕巢了三次,讓她徹底依賴上了季伯鷹。

嚴格來說,就算季伯鷹不是皇帝,估計她也離不開季伯鷹了。

就在此時,上興宮的太監總管忽然出現在了紫宸殿門前。

“陛下聖躬安。”

“皇后娘娘聖安。”

太監先是恭敬地對二人請了個安,然後又對著季伯鷹開口道:“太上皇陛下想請您去一趟上興宮。”

上興宮是京兆第二大內。

整個京兆共有三大內,分別是最主要的上陽宮、以及太上皇所居的上興宮、以及皇家園林紫微宮。

不過紫微宮只有在炎炎夏日時,皇家避暑才會前往居住。

平日裡,紫微宮基本上不住人。

畢竟紫微宮不在京兆城內,屬於是京兆的一處外廓城,遠離各個衙門,辦事不方便。

至於上興宮,原本是先帝用來舉辦各種慶典時所建立的,地處東市,熱鬧非凡。

雖然面積不大,大概只有一個裡坊那麼大,但住一個太上皇也夠用了。

至於空置了許久的東宮太子府,其屬於上陽宮的一部分。

“太上皇?”

季伯鷹也猛然想到,自己還有個太上皇沒處理呢。

這兩個月他忙得暈頭轉向,完全忘了那個老傢伙了。

正好,自己也想會一會太上皇,在找個機會把他給幹掉。

想到這,季伯鷹點了點頭道:“行,於公公,去準備一下。”

……

季伯鷹自從穿越以來到現在,還沒仔細在這京兆城中看看大夏百姓的生活百態呢。

上次去藍田大營,走的也是宮城北面的玄武門。

此次前往上興宮,需走南邊的朱雀門。

穿過巍峨的應天門,前方便是朱雀門。

再穿過朱雀門,便是京兆的主要大街——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以東,是上興宮的方向,往西則是紫微宮。

隨著季伯鷹的龍輦穿過朱雀大街,向著東邊的上興宮駛去時,季伯鷹忽然發現大街上跪滿了各種前來告御狀的百姓。

那些百姓穿得破破爛爛,一個個都如乞丐一般。

手裡舉著寫滿了字的白紙,面色麻木地盯著道路中央的那輛龍輦。

而隨行的侍衛也都輕車熟路地兩人一組,將擋在道路中央的百姓架到兩側,並拔刀威脅他們不準再靠近大道。

似乎所有人都對這一切習以為常,沒有人覺得奇怪,甚至連喊冤的人都沒有。

那些前來告御狀的百姓,眼神空洞而麻木,等季伯鷹的龍輦過去後,又重新回到了馬路中央,跪在地上,目視著漸行漸遠的龍輦。

“停。”

龍輦內,季伯鷹忽然擺了擺手。

上興宮的那位太監立馬湊了過來道:“陛下,太上皇還等著您呢。”

季伯鷹白了太監一眼,隨即立馬撥開龍輦的簾子,大搖大擺地走下龍輦。

負責保護陛下的楊忠見狀立馬神經緊繃!命令侍衛們盯好周圍。

而季伯鷹則是來到一位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婦女面前。

那婦女見狀立馬跪拜,頭也不敢抬地說:“陛下!民女王氏,懇求陛下為民女申冤!”

“起來。”

季伯鷹語氣冰冷。

見那婦女無動於衷,季伯鷹微怒:“起來!有何冤屈,看著朕說!”

王氏此刻已經嚇壞了。

一旁的太監們看向那位婦人的眼神,也是充滿了無奈。

周圍的百姓們則是充滿著同情的看著那位婦人。

季伯鷹怒斬千名朝廷命官的事情,早就在民間傳開了。

不論是在民間百姓的眼中,還是在宮裡的太監宮女們的眼中,季伯鷹都無疑是一位暴君。

所有人都認為,這位婦人肯定是觸怒了陛下,怕是難逃一死了。

可憐!可悲!

不過每年因為告御狀而被處死的百姓數不勝數,京兆的百姓們大多也都麻木了。

直到下一秒,季伯鷹神情嚴肅地盯著那婦人開口道:“有何冤屈,告訴朕,朕為你鳴冤!”

那婦人滿臉的憔悴與惶恐,她哭著盯著季伯鷹道:“陛下,嗚嗚嗚……”

“民女從江東蔚州來,相公與唯一的兒子均在江東水師中從軍,因駐紮的水寨離家近,所以他們父子每月都會回家一趟。”

“可自從半年前,他們二人便沒有了音訊,民女前去水寨問詢,方才得知他們二人被倭寇所殺。”

“可蔚州已十年未曾鬧過倭患!民女私下調查後發現,他們二人均是被我大夏兵刃所害!”

“定是蔚州水師中有奸佞!還請陛下為民女申冤!”

聽到這,季伯鷹愣了一下。

眼前這婦人,居然還是個軍嫂。

蔚州距離京兆足有三千里之遙,這婦人竟然徒步走了三千里來告御狀。

由此可見,不乾淨的不僅僅是蔚州水寨,蔚州刺史怕是也不乾淨啊!

但問題是,誰會設計害死兩個普通的小水兵呢?

“還請陛下為民女做主啊!嗚嗚嗚嗚……”

季伯鷹扶起眼前叫王氏的婦人。

這在百姓們和在場的太監們眼中,是不可思議的。

畢竟,一個皇帝,怎麼可能親自扶起一個前來告御狀的婦人?

作秀!

一定是作秀!

就連周遭的百姓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宮裡那位一言不合便大開殺戒的暴君,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親民之舉?

哼!不過是作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