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還在入戲區八十二號櫃檯,會有一扇傳送門供諸位進入報到,”紫衣人繼續說,“之後我們會統一將大家引渡到忉利天界,天魁學院。有什麼想問的問題嗎?”
平臺下,一個天人問:“我們會和阿修羅交手嗎?”
紫衣人:“目前阿修羅的問題,由天界的現役武神及天兵天將負責。武神班的學員只是見習武神,能力尚淺,並沒有讓你們去直接面對阿修羅的打算。”
“聽說不論在堪忍戲院中哪一頻道入戲,”一個低沉的女聲問,奕真看到發問者的外形儼然一座會活動的石像,“靈魂都需要進入一副屬於那一界的生命形象的身體,那堪忍戲院之外的眾生,去天魁學院也要如此嗎?”
紫衣人:“這個規則僅適用於玩家,為的是保證遊戲體驗的統一性。這次擴招班的選拔並沒有身份限制,而且忉利天是堪忍戲院相對開放的一個位面,戲院很多管理後臺事務的機構就設在那裡。所以堪忍戲院之外的新生,只要用自已的真身來報到即可。”
問答環節結束後,有工作神員收走了每個人在考核中拿到的物品,並給每個人發了一個新的信封,裡面是報到用的證件,再次附有一行新的倒計時。之後,大家各自散場。奕真,山嵐,末璃一起向場地外走去。
奕真:“最後多虧了你們兩個,不然我肯定沒法透過。”
山嵐:“別客氣了,要不是你解了八卦陣,我們的時間可能早就不夠了。”
末璃:“是啊。我其實很好奇,你的那個手機,你是怎麼做到一看它就能弄清楚關卡的設計規則的?”
奕真回想起來,感覺非常僥倖,他說:“這都靠手機能連上一個叫網際網路的東西,人類幾乎所有的知識成果都共享在那上面。而八卦這套符號,屬於人間的知識,這個就完全是運氣了。”
末璃睜大了眼睛,驚訝地說:“所有知識共享?相當了不起啊!”
奕真撓了撓頭:“也沒那麼了不起吧,網上也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末璃:“反正對天人來說,是絕無可能全體共享任何事的。很多天人喜歡離群索居,若無必要絕不和旁人往來,更別說共享什麼了。還有很多自視甚高,總想勝過別人。還好這次考核遇到了你們,第三關時我才不用和昆梧、子安一組。”
山嵐:“所以你是因為討厭那兩個人,才選擇和我們一組的?”
末璃笑了笑,然後指著奕真脖子上的碎星說:“也不完全是啦。我看到奕真這個項鍊的時候就覺得我們是一路人了。”
奕真納悶問:“為什麼?”
末璃一臉興奮地說:“這個碎星護符是若行的追隨者才會戴的東西,若行可是我最崇拜的武神,所以第一關的時候,我一眼就注意到你了。但你這個仿製質量也太高了吧,在哪買的?”
奕真心想若行在天界看來很有人氣啊,他說:“這個不是買的,若行是我從人間出戲時保護過我的武神,這片碎星,是她當時送給我的。”
末璃捂住自已的嘴驚歎了一聲,滿眼的羨慕,半晌才憋出一句:“好想和你交換人生……”
山嵐和末璃還要去傳送門門口的櫃檯排隊,取回之前上交的武器和物品,於是奕真和他們道別,然後走出傳送門,回到了接待大廳。
奕真一出來,就看到對面的長椅上一個倩影,起身向他走來,正是若行,她已換回原先的黑色裝束。
若行走到奕真面前說:“走吧,我送你回你的戲院,順便檢查一下那座金色的建築。”
兩人並肩而行時,若行說:“恭喜你透過考核,表現得很……機智。”
奕真:“你都看到了?被有的人說是邪門歪道來著。”
若行平淡地說:“如果真的是,就不會把手機這種東西加到考核裡了。”
奕真:“可我確實感覺整個考核過程,自已除了會查手機,別的就沒什麼了,尤其是體力……”
若行看了看奕真:“做一個武神,需要具備的可絕不僅僅是體力。協作能力,對現有情況的分析應變能力也至關重要,這些你都做的很好。再說,人間是堪忍戲院最重要的信力收入來源之一,眼下阿修羅作亂的區域也都集中在人間,再加上堪忍的戲院主本身就對人間有某種特殊的偏愛……你應該把你對人世的瞭解,當成一個優勢。”
奕真本來覺得自已到這一步主要靠運氣,聽若行說完,心虛的感覺沒有那麼強了。奕真邊走邊饒有興致地再次把出售各界體驗的櫃檯一一看過。
當走到人間的櫃檯前時,奕真停下了腳步。
櫃檯上方的水晶螢幕上在播放人間的宣傳片,此時的片段是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吃飯,父母孩子有說有笑。這種畫面如果奕真還在人世的時候在電視上看到,會當作又一個爛俗廣告直接在大腦裡遮蔽,可現在,他不知為什麼會無法把視線移開,而且看著看著,眼睛就溼潤了。
若行走過來,輕撫了一下奕真的胳膊說:“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你必須接受,你再也回不去了。”
奕真抽了下鼻子說:“我知道,我就是覺得我現在的情況,尤其我考核透過了這件事,要是能讓我的家人知道就好了,我不希望他們一直為我難過。”
若行沉默了一會,然後手心托起幾縷光束組成的錶盤,看了看說:“……這個應該可以做到,你跟我來。”
若行帶著奕真走出入戲區,走到一排形似公共電話的東西前,奕真記起上次走出戲院前見過這些東西。
若行指著其中一個說:“這是夢話機,一週半之前我和無常就是透過它進入你的夢境的。你從前的家人那邊,現在正是深夜,你可以用夢話機給他們託夢。”
奕真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問:“這個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