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滯,我是麥麥,你聽我說,在這個時候你一定不要鑽牛角尖。”
她握住我顫抖的手。
“他不是島國人,是我先動手的。”
“你先動手只是想讓他先失去襲擊我們的武器。是這樣的,你想一想。但是他已經沒有刀子了,這種情況下,他依然想要你的命。對嗎?”
“對,他想掐死我。”
“是我用手術刀紮了他的眼睛,惹怒他了。”
“你是為了救我。”
“你也是為了救我,不然我就死在他的刀下了。我們沒有錯,都沒有。所以我們誰都不要因為這件事陷入自我裡出不來。他不是島國人,但是他比他們更可恨。”
“麥麥,我明白你說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你還記得於慶威的話嗎?受陳澤折磨至死的,那些人不無辜嗎?我們剷除了個大禍害,這是好事情。我們沒有條件,如果有條件,我真想把這個地方,一把火燒了。後面的災難都有它的影子。”麥麥嘆氣。“我先幫你看看胳膊。”
“老毛子呢?”
“你被劃傷的時候,他看形勢不對,向北跑了。”
“靠!”
麥麥從衣服上扯了個布條,“沒事,只是我們不要再因為其他人的事情,以身犯險了。”
她繫緊後又緩緩開口:“許滯,我知道你沒有經過什麼,包括我們這一路走來,雖有危險與惡意,但是這才是這個世界上體現出的極小一部分,我們遇到的惡意,其實都是被動的。而我們在這裡最大的難處也只是處處受制。李研也好,秦末也好,我猜他們都沒有和你說過他們經歷過什麼。李研對外的防備與惡意,說明她一路走來很不容易。我們同作為女性,我清楚地知道,想要從那些任務裡活下來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麥麥,對不起,這次的事情怪我。是你在天黑前要回去,我勸你再轉轉的。”
“許滯,你知道的,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這次能遇到你,是我最幸運的事,連這幾個月的辛苦波折,遭遇的苦難都是開心的。我今天和你說這些話是因為你受傷,是因為你差點命交代這裡。如果我們沒有必做的事情需要去冒險,我們也沒有一擊斃命的能力,那麼我們首先做到的是護好自已的安危。你和李研關係不好嗎?那她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離開?”
要說我和李研現在有多好,我沒有辦法說清。雖然沒有共死的交情,但朝夕相處的情誼一定有。推心置腹難說,但肯定的是,不會眼睜睜的看我去死。至於她沒有和我一離開,是因為她知道,我在山本那裡還沒有生命危險。
她接著又說:“是因為他知道山本看中了我們的能力,是因為她知道吳忠德馬上要來了,這條任務線馬上就可以完成。更是她清楚明瞭的知道她在那個時候該做什麼事情。”
我耐心的聽著麥麥的數落。
“許滯,人與人之間沒有那麼友善,冷漠已經是友好了。”
確實如麥麥所說。
人與人的惡意就像是黑夜中的影子,它無聲無息地跟隨,總是在你最不經意的時候伸出它的觸手,將你拖入無盡的深淵。在角落裡潛伏,等待著最佳的時機給予你致命一擊。
惡意,這種黑暗的情感,它不挑剔物件,無論是陌生人還是親密之人,只要有縫隙,它就能滲透進去,慢慢地、無情地腐蝕著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和關愛。
每個人都像是行走在一片佈滿地雷的戰場上,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已,同時也警惕著他人的舉動。
我們學會了偽裝,學會了隱藏。
“麥麥,我現在心中有數了。”
“我們現在是找回去的路,還是我們繼續摸索這個樹林,看看能不能出去。”
“你怎麼想?”我問道。
“我們這一身的血,回去會很麻煩。”
“那我們就順著這個方向接著走。”麥麥裹緊衣服做好了再出發的準備。
“等一下。”
我快速地解開陳澤身上的棉長褂,將它連同那雙鞋子一起遞給了站在一旁的麥麥。隨後,我將陳澤的褲子套在了自已褲子的外面。
在完成這一系列動作的同時,我摸到陳澤的口袋,並在那裡發現了幾張皺巴巴的銀票。
麥麥眼裡一陣喜悅,“許滯,我們可以坐車離開了。”
我不由得也跟著開心起來。
“太好了。我們找到李研,再去纜車附近等纜車開就可以回去了。秦末你們兩個還欠我場電影呢,補回來。這次你們要連請我看三場,喊著李研一起,人多熱鬧。”
“好,沒問題,三場太少了,咱們看四場,一人可以選一場。”
“好啊。”
麥麥在寒風中揚起了被凍得紅彤彤的臉蛋,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那微笑彷彿能夠融化周圍的冰雪。她的大眼睛閃爍著光芒,彷彿兩顆璀璨的寶石,此刻充滿了對著未來的憧憬。
她的笑容純真純粹,樂觀。
驅散了我心中的陰霾。
我們撿起雪地上散落的木柴,繼續向北行走。
“許滯,我們最好找個山洞,不然到了後半夜,我們挨不過去。”
我知道麥麥說得對,如果不找個地方,我們很難熬過這個雪夜。
我用手電筒照向四周,藉著月光看向遠處。雪地中除了我們走過的足跡,沒有任何其他的痕跡。
突然,我的眼睛,在右邊不遠處的一個小山丘上看到了像是山洞的地方。
“剛才手電筒照向右邊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在白雪中有黑色。”麥麥焦急地喊,隨即她皺了皺眉,“但願那不是野獸的巢穴。”
我們兩個步履輕緩而謹慎地向那個洞口走去,手電筒的光束在雪地上掃來掃去,尋找任何可能的風險。
當我們走近時,發現洞口並不大,勉強夠一個人鑽進去。我先用木柴試探了一下,站在洞口的邊緣聽著裡面的動靜。確認沒有動靜後,讓麥麥跟在了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