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許久,除了各種小蟲子撞在鋼管上的聲音,無一人回應,白熾燈把影子拉的老長,馮一一被恐懼淹沒,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卻在努力的輕聲安撫自已:“別怕,冷靜,求財者不會害命,天亮就好了......”
不斷的自我安慰下,情緒終於稍安定了些,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物體劃過金屬表面的刺耳之聲,好不容易安撫下的精神又極度緊張起來,隨手抓了根鋼管防身,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聲道:“是誰?誰在那裡?”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那尖銳刺耳的聲音,等了許久,那聲音越來越近,終於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馮一一,好久不見啊。”
這聲音聽起來鬼魅般陰森恐怖,馮一一不禁一陣頭皮發麻,心跳加速,雖渾身都在發抖,但仍壯著膽子繼續問:“你到底是誰?快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話音未落,尖銳之物劃過鋼管的刺耳之聲戛然而止,光照所及的邊緣處漸漸顯現出一個人影,只是那個戴著帽子子,光線又太暗,看不清是誰,那人繼續向前,在距離她三米開外之地停下,緩緩取下帽子,馮一一不禁瞳孔一震:“王經理?!”
“很驚訝吧?”王松一臉邪笑,提著半個屁股順勢倚著一旁的破桌,懶懶道:“竟然是我。”
“為什麼?”馮一一很是不解,“我與你無冤無仇吧?”
“怎麼說呢。”王鬆手裡拿著一截鋼管杵在桌面上,一副吊兒郎當之態,道:“按理說,我們確實無冤無仇,但是你要知道,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按常理來的。”
“比如我綁架你,其實是因為李雨薇她嫉妒你,你知道的,我喜歡她,所以就......”
王松聳聳肩,像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為了自已喜歡的人去害一個無辜的人,這種喜歡馮一一無法理解,但王松的樣子透著幾分邪氣,若是激怒他,恐怕會增加危險。
馮一一強壓著心裡的懼怕,道:“我有什麼值行讓她嫉妒的,不論從容貌,還是從能力,她都比我優秀,我的這點能力還是您培養的,我一直都很感謝......”
“可你也取代了我的位置呀。”不待馮一一說完,王松就打斷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向馮一一靠近,馮一一警覺的雙手握著鋼管一點一點往後退,聲音微顫道:“你冷靜點,工作可以再找,錢永遠也賺不完,但不能犯罪,若是觸犯了法律,你的人生就真的完了!”
“觸犯法律?”王松一聲輕笑,繼續向她靠近,道:“能突破人生上限,犯點罪有什麼關係?哈哈哈......”
王松忽然癲狂大笑,笑聲裡充滿陰鷙,馮一一害怕極了,一個慌神,被絆倒在地,王松兩步跨上前來,將她手腳綁起,用膠帶封住她的嘴,又掏出一塊提前準備好的布條矇住她眼睛,一把將她扛上肩,放到一個破椅子上,將她和椅子結結實實綁在一起。
隨即又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拿著馮一一的手試指紋,只兩次手機螢幕鎖便解開了,邊點開通訊錄邊娓娓道:“要怪你就怪那姓白的,他開除我,害我中年失業,雨薇也離開我了,我現在一無所有。”
說著在通訊錄裡翻到了白漓的電話號碼,還給馮一一看了一眼,道:“是這個吧?”
“嗚......嗚......”馮一一拼命掙扎,王松根本不理會她,反而慢悠悠道:“我得告訴姓白的你在哪兒,不然他找不到你,肯定會著急的。”
而此時,白漓一身黑色,正為前老總經理守靈,以表示他當初讓澤漆附其身向總公司提出辭職一事的歉意。
守靈是個辛苦活,老總經理的兩個兒子抗不住,在一旁打盹,靈堂上十分安靜,忽然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靈堂的安靜。
白漓拿出手機,來電顯示的是一串陌生號碼,這麼晚會是誰?
略猶豫了一息,白漓還是接了:“哪位?”
“白漓。”
電話裡的聲音有些陰沉,但又好像似曾相識,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白漓眉頭微蹙,冷著臉,不慌不忙問:“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電話那頭的人聲音裡透著有恃無恐的傲慢,漫不經心道:“我只是告訴你,你女人在我手上,凌晨十二點前,帶三百萬來北城城郊西邊的廢鋼材廠房贖人,而且我要現金!”
白漓咬著後槽牙壓著怒火沉聲問:“你到底是誰?”
“還有,不許報警,否則我立即撕票!”電話那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語氣倒是更添了幾分肆無忌憚。
“我不管你是誰,若膽敢傷她一分一毫,上天入地,我都會將你碎屍萬段,永世不得超生。”白漓眸底寒光畢露,言語中充滿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電話那頭沒再說話,只頓了一息,便掛了電話。
白漓卻奇怪,馮一一遇險,為什麼他沒有感應,他明明看見馮一一戴了項鍊的。
“難道是那個怪物回來了?”
白漓心中暗暗思忖,冷靜的回顧了下電話內容:三百萬,現金,凌晨十二點之前,北城城郊西邊的廢鋼材廠房。
轉頭看了眼靈堂,那兩個兒子還睡著,白漓沒有驚動他們,轉身向夜色中走去。
隨著一道白光劃過夜空,白漓出現在北城城郊西邊的廢鋼材廠房,王松剛拿起一瓶水要喝,就看到白漓從廠房另一邊入口向他走來,忙放下手上水瓶,笑道:“豁,夠快的!”
話音未落,白漓便已到了他跟前,渾身上下散著寒氣,“原來是你。”說罷緊接追問:“馮一一在哪兒?”
聽到白漓的聲音,馮一一懸在嗓子眼兒裡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恐懼化作淚水湧出眼眶,她想喊,可有人用針紮了她一下,她現在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在黑暗裡聽著白漓和王松對峙。
王松有恃無恐的瞥著白漓,道:“想知道馮一一在哪兒,你的誠意呢?”
白漓沒理他,轉而問他:“你為什麼要綁架馮一一?”
“為什麼?”王松一聲冷笑,道:“你把我開了,我也需要錢生活呀,我若是直接找你要錢,你肯定不給,沒辦法,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王松也沒有回答白漓的問題,只是左右打量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姓白了,你是空手來的嗎?”
白漓冷冷睨著他,攤了攤手,“如你所見。”兩手空空。
王鬆氣的嘴都歪了,違心的連連點頭,語氣陰陽:“看來你記性不太好,我說過讓你帶三百萬現金來贖人,你竟然敢空著手來,看來你也沒那麼在乎她嘛。”
“以你的能力,弄個三百萬小意思吧?”
“她在我心裡,無價。”白漓冷冷盯著王松,只覺他假乎是有意挑釁,便又問他:“我很好奇,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敢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