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裕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聞聲走過來,看到眼前的景象,連忙喚助理去找藥箱。

這時,宴會廳的大門被推開,眾人的目光看向門外三個高大挺拔,氣質斐然的男人。

周閬瞥見站在中間那個光華內斂,俊朗矜貴的人,心下一驚,連辰星科技老總都要給他做配的男人,他的身份是?

見人受傷,三個男人同時上前關心,周圍的人錯愕不已。

能讓這個圈子裡的三大帥哥同時關心的女人,她的身份是?

即便今天受傷的人是林家千金,估摸著也沒這種待遇。

陸亦奇眉頭蹙起,腳底生風,大步上前將人接過來抱起往沙發區走去。

顧辰看著地上的酒漬、玻璃渣、鮮血,還有一旁的翁茜,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目光冷寂,看向翁茜,“是不是你乾的好事?”

翁茜急忙晃手,“不是我,是他……”

她指向周閬,“是這個人死皮賴臉追著江小姐,江小姐走太快不小心摔了一跤。”

周閬怒目看向翁茜,為自已辯解,“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和三三是朋友,分明是你不懷好意伸腳把人絆倒。”

今晚翁茜並不在受邀賓客名單裡,她一定是跟著一旁的女人混進來的,而那長髮女人顧辰也認識,尹氏獨生女尹嘉月。

顧辰看向長頭髮的尹嘉月,沉聲道:“你說,到底是什麼情況?是不是你帶翁茜來的?你最好如實回答,否則我查了監控,事情就沒這麼簡單了。”

尹嘉月知道今晚是大錯特錯,在太歲頭上動土,刻意往一旁挪了兩步,與翁茜保持距離。

她如實道:“是翁茜求著我要來參加宴會的,她說很久沒見到七哥了,今晚七哥肯定會來。”

她微頓,指著周閬,“是這位先生先纏著江小姐,她走得很快。翁茜說江小姐在遊輪上捉弄過她,她想報仇故意將人絆倒。我剛才想幫忙扶人忽然頭暈害江小姐二次受傷,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翁茜這時才明白過來什麼,上前一步薅起尹嘉月的長髮,“尹嘉月你個小婊子,你是拿我當槍使是嗎?分明是你先看見她,是你說我可以報仇,一雪前恥,是你給我出的主意讓我把人絆倒。”

尹嘉月烏黑濃密的長髮是實打實的真發,連著頭皮的,被翁茜這麼一薅,頭皮都要被掀飛了,疼得直罵娘。

“翁茜你tmd,是你求著我來的,是你先得罪了人,你有沒有良心,我替你出主意你還反咬我一口,把我也給賣了。”

周圍的人看著兩個扭打在一起的瘋女人,不禁嘖嘖起來,這對塑膠姐妹花的情誼還真是令人作嘔。

見不得女人互撕,顧辰喚來保安將她們趕了出去。

還沒出門,她們就被迎面潑了一臉咖啡。

錯愕片刻,她們同時抬眼,心下一緊,是林姣。

林家四姐妹裡,林姣是最不好惹的人物,她們忖著今晚沒得罪這號人啊,這是怎麼了?

林姣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敢來我的酒店鬧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以免給江雨沫拉仇恨,林姣並沒有提她。

翁茜和尹嘉月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又被潑了咖啡,渾身狼狽不堪,在林家這個鐵娘子面前嚇得直打哆嗦。

她們像是小學生遇到了教導主任,忙不迭一起求饒,“林姣姐,我們這就離開這裡,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們以後再也不惹事了。”

林姣嘴角微扯,伸手捏了捏她們倆雞窩一樣凌亂不堪的頭髮。

“薅頭髮很疼吧?”

兩人點頭,確實很疼,一個比一個下手狠。

林姣雙臂交疊,目光沉沉地打量她們倆幾秒鐘,“我替你們出個主意。”

兩人都心知肚明不會是什麼好事,不知道林姣會怎麼修理她們倆,顫抖順著腿肚子往上湧。

林姣哼笑了聲,“既然這麼疼,不如就剃了吧。”

她看向保安,“帶她們去找Tony,務必替她們打理得乾乾淨淨的,不留一絲煩惱。”

保安點頭,“好的,林總。”

翁茜和尹嘉月不敢反抗,自我安慰只是剃頭髮,頭髮總會重新長出來,大不了還可以戴假髮,總比被打斷腿強。

兩人被保安架走後,林姣嘴角扯了扯,一旁跟著的女助理豎起拇指。

“傷害不大,侮辱極強。”

幾分鐘前,宴會廳沙發區,江雨沫肩膀上披著陸亦奇的西服外套。

方文裕送來藥箱,施遠開啟醫藥箱,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戴上醫用手套,施遠用醫用鑷子將江雨沫小腿傷口的玻璃碎片小心取出。

江雨沫白皙細嫩的小腿上冒著血的兩條傷口格外明顯,陸亦奇和戴希為她消毒上藥。

“老婆,碘伏蜇到傷口會有點疼,忍一忍。”

“哦……”

上好藥正在裹紗布的時候,顧辰走過來,周閬也跟了過來。

顧辰開口,“七嫂,賽博網路的周先生說認識你,你認識他嗎?”

江雨沫面無表情地搖搖頭,周閬氣得牙都快要咬碎了,“三三,我再怎樣都不可能傷害你,剛才不關我的事。”

陸亦奇將醫用膠帶貼上在裹著江雨沫小腿的紗布上,緩緩抬眼,周閬的視線剛好撞上他陰惻惻的目光,頓覺毛骨悚然。

如果上次在三尋酒吧周閬見到的是一個翩翩公子,那麼今天眼前的男人在江雨沫面前是體貼的人夫,看向他的時候卻是冷靜的殺手。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這時候周閬已經被萬箭穿心,亂刀砍死倒地身亡了。

不待他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掄了一拳,踹了一腳。

毫無疑問,這結結實實的一拳和狠狠的一腳來自一頭憤怒的獅子。

他捧在手心裡的寶受了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一個都別想好過。

宴會廳裡的其他人大驚失色,一向沉穩自持,寡言低調的男人憤怒起來竟然如此可怕。

沒有人敢來勸架,又被打了幾拳踹了幾腳,周閬不敢還手,再痛也只能忍著,否則他和大老闆的公司都要遭殃。

周閬在心裡已經將翁茜和尹嘉月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這時,周閬忽然覺得腦袋一懵,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

又一下。

再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