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奇道:“爸爸過世之前給過歡歡一張符,葛道長說那只是一張普通的平安健康符,並沒有其他含義。”
江雨沫想起自已也有一張符,父親送給她的時候說的就是平安健康符,蹙眉問,“平安健康符?”
陸亦奇頷首,“嗯,很普通的符,很多道士都會畫的那種。”
江雨沫起身,走到門口,從包裡取出錢包,走回沙發,取出夾層裡的符,“是這種嗎?”
陸亦奇接過來看了眼,瞳孔微不可察地輕輕顫動,轉瞬即逝。
默了下,他略略頷首,“是。”
接著,他將符還給江雨沫,她接過,重新裝進錢夾。
說好的要相信他,江雨沫相信他沒有說謊,岔開話題,偏著頭看他,“三尋酒吧呢?我問你的那個問題,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為什麼叫三尋酒吧?為什麼是為我開的?”
女人飲了酒,為她清麗的臉龐憑添幾分媚,陸亦奇喉結滾了滾,胸腔開始不安分的躁動,他拿起茶几上的一瓶水擰開,咕嘟喝下一大口。
“大約十年前開始,我總會做不同的夢,夢裡出現一個女孩,她說她是我妻子,夢醒後我幾乎記不清夢的內容,也記不清女孩的臉,只能記得住零零星星的畫面,夢境很真實,很幸福。後來有天早上醒來,我清楚的記得她的名字,她叫三三。”
江雨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怎麼會有這種夢?”
陸亦奇輕笑了下,“會不會覺得我精神有問題?”
江雨沫選擇相信他,搖了搖頭,“不會,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人類無法解釋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陸亦奇接著說:“我以前也覺得自已的夢匪夷所思,可我總會不斷地夢到她,直到那天在商場拿到那個手帕......”
那天在商場救人之時,陸亦奇滿頭大汗,顧辰接過江雨沫遞來的手帕,不斷幫正在做急救的陸亦奇擦汗。
救護車趕到之後,陸亦奇和顧辰結伴離開,陸亦奇邊走邊擦汗,這時才意識到擦汗的手帕是女士手帕。
陸亦奇隨口問:“哪裡來的手帕?”
顧辰訕笑著說:“一個美女遞過來的。”
陸亦奇輕嗤了聲,“誇別的女人長得漂亮,不擔心林妍跟你翻臉?”
顧辰認真臉,“真的挺漂亮的,不但長得好看,心細還善良,那麼多圍觀的人愣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你出了很多汗。”
走到商場出口處,陸亦奇瞥見旁邊的垃圾桶,正打算將手帕丟進去,忽而瞅見手帕上的繡花,他渾身毛孔霎時間豎了起來,怔愣在原地。
顧辰沒注意到陸亦奇停下腳步,兀自往前走,幾秒後才發覺人沒跟上來,回頭看他,“發什麼愣?走啊。”
陸亦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帕上的名字,顧辰也湊過來看。
下一秒,顧辰著了鬼似的跳起來,喊出聲,“三三!”
手帕上的名字和陸亦奇夢裡女孩的名字一模一樣,他們當即去尋找,可是女孩已經沒了蹤影。
於是,他們去商場監控室找監控,顧辰指著監控畫面上長頭髮藍裙子的女孩激動地說:“就是她!”
陸亦奇調查藍裙子女孩,可是她的資訊很少,幾乎查不到線索,便從‘三三’身旁的短髮女孩查起。
後來他查到那個短髮女孩叫許晚煙,第二天便以南芯國際的名義和南城尚譯簽訂了一份翻譯外包合同。
在南城尚譯眾多譯者的名單裡,陸亦奇找到了‘三三’的真實姓名:江雨沫。
並且查到江雨沫正是江秉華的女兒。
在這不久之前,他曾經聯絡過江秉華能否幫他妹妹改運,江秉華給了陸亦奇一張紙符。
陸亦奇為了幫陸亦歡治病,國內外的專家看了個遍,妹妹的身體依然沒有明顯好轉,於是便嘗試祝由術、轉運符這些民間辦法。
江秉華並不是陸亦奇找到的唯一一個術士,卻是最管用的一個。
在得知‘三三’是江秉華的女兒之後,陸亦奇再次聯絡了江秉華。
那天,他們約在一家餐廳吃飯,陸亦奇拿出手帕,並將自已的夢境告知給江秉華。
出乎意料之外,江秉華相信陸亦奇沒有瞎編胡謅。
陸亦奇看向江秉華,“我能和她見一面嗎?”
江秉華微笑,“你救人的影片我們都看到了,三三對你印象不錯,你想和她見面?”
陸亦奇語氣篤定地說:“嗯,我想見她。”
他微頓,“她現在單身嗎?”
江秉華笑道:“她目前單身。”
陸亦奇將自已的身份,家庭背景,一直單身的事情如實告知江秉華,希望江秉華可以牽線安排一場相親。
聽完陸亦奇這番話,江雨沫忽而想起她在麓園書房裡發現的那一沓女人的鉛筆畫,每一張畫上的臉都是空的,還有陸亦奇在《夢的解析》裡圈起來的那段話,這麼多的事疊加在一起,她不得不信世界上真的會有人做這種稀奇古怪的夢。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順手抓了個抱枕,半醉半醒地看著陸亦奇問:“你只夢到過未來的我?”
陸亦奇輕輕搖了搖頭,一隻手搭在沙發靠背上,眸色深沉,回視她,認真道:“不止,還有一些別的,比如有一次考試前一晚夢裡做了一夜試卷,第二天的試卷和夢裡的一模一樣。”
江雨沫聽了撲哧一笑,噘了噘嘴,“你這算不算作弊?”
陸亦奇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眉心,“偶爾。”
江雨沫偏著頭靠在沙發上,視線落在他輕揉眉心的修長手指上,“現在還會做那樣的夢嗎?”
陸亦奇搭在沙發靠背上的左手輕撫她烏青蓬鬆的發頂,想了想說:“現在......夢越來越少,沒有以前那麼多了。”
男人不經意之間的撫摸並沒有引起她的反感,她此刻更關注別的,“叫三三的人還有很多,就因為夢見‘三三’,沒看清臉你就確定我就是你夢裡的那個人?”
陸亦奇看著她,繼續輕柔的撫摸她柔順的發頂,“從前也見過叫三三的人,可都不是,感覺不對。直覺告訴我那個人就是你,怕你不信,所以我和爸爸商量好安排了一場相親,那天在咖啡廳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覺得似曾相識,和夢裡的某個片段重疊在了一起,我才確定你就是我夢裡的那個人。”
相親那天下午和江雨沫從咖啡廳道別後,陸亦奇一直在等江秉華的電話,在得知她的心意之後,他對江秉華直言說:“江叔叔,我想娶她為妻。”
兩個人就這麼在電話裡敲定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