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將請柬輕輕地放在櫃檯上,“收下吧,我深知你有門路能弄到請柬,既然有現成的,又何必自找麻煩呢。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林晚拿起請柬,仔細端詳著,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除夕夜送丹藥和護身符,今日又送來請柬,林晚實在想不通其中的緣由。難道寧王對她有意?
這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令她驚愕不已。她慌忙拿起櫃檯上的銅鏡,凝視著自已的面容。小麥色的肌膚,挺直的鼻樑,容貌中等偏上,算不得天人之姿。
但她隨即搖了搖頭,自嘲道:“天道門的杜門主可是出了名的‘外貌協會’,天道門的弟子們無一不是容貌出眾之人。人可以稍有自戀,但絕不能迷失在幻想之中。”
“杏兒姐,你過來一下,有要事相商。”聽到林晚的呼喊,盧杏兒迅速完成手頭的工作,快步走來。
“掌櫃,您有何事吩咐?”
林晚從櫃檯中取出筆墨紙硯,遞給盧杏兒,輕聲說道:“幫我寫一個信封,收件人寫舒冉,信封上只需寫‘舒冉親啟’即可,其他無需多言。”
盧杏兒提筆寫下了“舒冉親啟”四個大字,交給了林晚。
林晚將一張白紙仔細疊好,塞進了信封裡,隨後從街上找了一個孩童,給了半吊錢,讓孩童送到舒府門房手裡,並且告訴小童,若門房問起誰送的,就告訴門房是雲來酒館的人讓送來的。
小童收了錢後,馬不停蹄地將信送到舒府,並且謹遵林晚的囑咐,告訴門房,此信乃雲來酒館之人所送。
西黎國的皇帝和公主即將駕臨河洛,太子負責接待事宜,舒冉從旁協助。
整日的忙碌過後,舒冉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府中歇息,管家前來稟報,門房那裡有一封信,需要他親自開啟。
管家畢恭畢敬地將信遞給了舒冉,舒冉瞥見信封上的字跡,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急切地問道:“門房可曾提及送信之人是誰?”
“回老爺的話,小的問過了,門房說是雲來酒館在街上找的小童送來的。”管家趕忙回答。
舒冉擺了擺手,管家如蒙大赦般離開了書房。他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卻驚訝地發現裡面僅有一張白紙。
“來人!”舒冉高聲呼喊。貼身小廝聞聲而入,舒冉果斷下令:“去查一下雲來酒館的來歷。”
“小的遵命。”舒明應道,隨即轉身離去。
等了許久,彷彿過了半個世紀,舒明才來到書房。
“老爺,雲來酒館的老闆是一位年輕女子,名叫林晚,還有三個夥計,分別叫花眉、李爭和盧杏兒。此酒館開張至今已有一年,花眉的女兒遠嫁到了本地,李爭乃是本地人,而林晚和盧杏兒的來歷仍在追查。”
聽到盧杏兒的名字,舒冉的身體如觸電般不自覺地顫抖起來。舒冉坐在椅子上,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舒明便離開了書房。
究竟是死而復生,還是有人借盧杏兒的事搞鬼?林晚這個名字,也讓他覺得似曾相識。舒冉決定親自去酒館一探究竟。
次日,舒冉處理完手頭繁冗的政務後,乘坐馬車來到了雲來酒館。此時正值中午,酒館內高朋滿座,熱鬧非凡。盧杏兒忙碌地給客人點菜上菜,林晚則在櫃檯熟練地幫客人結賬。舒冉沒有走進門,只是在門外遠遠地打量著,然後便默默地離開了酒館。
然而,他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林晚的眼睛。林晚的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心中暗想:好戲就要開場了。
酒館早早便打烊了,李爭和花眉離開了酒館,盧杏兒也被安排回房間休息。林晚獨自坐在大堂裡,悠然自得地品著茶,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夜已深,萬籟俱寂。突然,一個黑影閃進了酒館。林晚抬起頭,嘴角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終於來了。”林晚輕聲說道。
黑影緩緩走到林晚面前,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帥氣迷人的臉龐。
暗夜在林晚對面坐下,自顧倒了一杯茶,“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外面有兩撥人。”
林晚雙手一攤,俏皮道:“可能我比較招人喜歡,你知道的,人紅是非多。”
李益和慕寒正於書房內對弈,突然間,李二破窗而入。只見他神色慌張,匆匆稟報:“主子,不好啦!天下第一殺手暗夜現身在酒館之中,此刻正與林姑娘一同品茶呢!”
聽聞此言,李益緩緩放下手中棋子,鎮定自若地回應道:“嗯,此事我已知曉,你將派出去的人撤回即可。”話音未落,李二便又一次縱身躍出窗外,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慕寒見狀,不禁輕皺眉頭,心生不滿,嘟囔著嘴抱怨起來:“你這屬下還真是夠奇葩的,明明有正門可以走,卻偏要選擇跳窗這種方式進出。”
李益則不緊不慢地反駁道:“那也總好過某些人總是喜歡翻牆而入吧。”說罷,兩人相視一笑。
然而,慕寒並未就此罷休,他突然將手中的棋子狠狠地扔向棋盤,然後站起身來,一臉無趣地說道:“不想玩了,實在太無聊了。說真的,你對待那位雲來酒館的老闆娘為何如此特別?難道你真的對她動了心思不成?”
面對慕寒的質問,李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
緊接著,慕寒一改往日嬉笑模樣,神情嚴肅地勸解道:“聽我一句勸,關於林晚之事,你還是少插手為妙。畢竟舒冉可是太子身邊的大紅人,若得罪了他,恐怕對你無益。更何況當今聖上本就對你心存猜忌。”
李益起身,淡淡一笑,“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林晚的事我管定了。我本無心那個位置,退無可退,也事可以爭一爭的。”
慕寒也知道勸不動,自找沒趣,為了表達不滿,也跳窗離開了書房。
與此同時,酒館那邊,暗夜放下了茶杯,問道;“有一撥人走了,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