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館,林晚再次單獨約談了秦夭夭。

“秦夭夭,你有沒有去匯仁藥房買過藥?”

秦夭夭搖搖頭。

“孩子是你故意打掉的嗎?”

秦夭夭點點頭。

“秦夭夭,你不想要那個孩子,是不是擔心孩子像他父親和曾祖父一樣,智力有問題?”

相處的日子不長,林晚能看出秦夭夭是個傳統的女子,不會做出出格的事。

秦夭夭低頭不語,不停地流眼淚。

林晚拿出手帕,輕輕擦拭著秦夭夭臉上的眼淚。屋裡很靜,除了輕微的哭泣聲。

不知道等了多久,秦夭夭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不想說,可以不說嗎?”

林晚笑著給予了肯定答案,“當然可以,我很高興你有自已的想法。你娘年紀大了,她的想法很難改變,你還年輕,你的未來掌握在自已手上。如果你想和離,我可以幫你。”

秦夭夭抬頭,看著林晚,眼裡帶著迷茫。

“我被休了,我娘會在人前抬不起頭,笑話她不會教女兒。我爹死後,我娘帶著我這個拖油瓶改嫁,過得很苦,我不想她下半輩子在其他人的謾罵聲中度過。”

這個時代對女子尤為嚴苛,林晚沒有再勸,她的想法不一定適合所有的人。

李益一直等在門外,看著秦夭夭離開,走了進來,關上門。

“李益,派人去查查賴鈺怎麼死的?賴鈺死的太及時了,我懷疑有貓膩。”

“時間久遠,不好查,我已經派人送信,讓胡縣令裝病,等我的人把賴家一大家子的底細摸清楚再說,陳德和王二我也派人再查。”

女子名節何其重要,陳德不擇手段任意汙衊,林晚心中憋了一肚子火,勢必要他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今天大獲全勝,霍通很興奮,安排了酒席招待陳德。

胡縣令病了,無法升堂,霍通也沒閒著,四處散播雲來酒館的謠言,孫微帶著兩個孫子,每天天不亮就去衙門口等著,天黑才會回霍府,贏得了一大波人的同情。

輿論壓力越來越大,百姓口口相傳,胡縣令和雲來酒館,官官相護,欺壓百姓,有的百姓開始朝衙門扔石頭。胡縣令頂不住了,每天派人來詢問寧王升堂時間。

一連拖了五天,胡縣令額頭上開始冒痘痘,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胡縣令換了家丁的衣服,化了妝,從後門悄悄溜了出去,一路上躲躲藏藏,溜進了雲來酒館,拜見寧王。

看著胡縣令的裝扮,李益忍著笑意,“胡縣令,明天升堂,這幾日難為你了。霍家的案子抓緊時間審理,本王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能為殿下效勞,是下官的榮幸。”

“特殊時期,本王也不留胡縣令了,全城張貼告示,明天升堂。”

胡縣令行禮告退,偷偷摸摸離開了酒館。

這幾日,陳德就住在霍家,好酒好肉招待著。喝著酒,聽著小曲,說不出的愜意。聽到胡縣令張貼告示,微微一笑,彷彿勝券在握。

等了六天,終於等到再次升堂,經過這幾天的輿論發酵,全城的百姓都爭著去了衙門旁聽,去晚了只能看到黑壓壓的人頭。

胡縣令喊了一聲,“升堂”。

接著衙役們,喊“威武”。

林晚站了出來,“胡縣令,我能不能越俎代庖,問幾個問題?”

“林掌櫃請。”

衙門外傳來一陣唏噓聲。

“王二,你還記得四年前那婦人的長相嗎?”

“記得。”

“她在不在公堂上,在的話,你指出來?”

王二將公堂上的人看了幾遍,眼神在秦夭夭和一個婦人身上徘徊。陳德看向秦夭夭,王二的手指向了秦夭夭。

林晚笑著問道:“王二,聽聞你最近發財了?”

王二不知如何應答,陳德站了出來。

“王二,林掌櫃這個問題和本案無關,你可以不答。”

“四年前賣墮胎藥的時候,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在場嗎?”

王二的眼神不自覺地瞟向陳德,想了想答道:“好像沒有,記不清楚了。”

“王二,不用看陳德,我派人查過你的底細了,你是四年前的冬天才去的匯仁藥房,秦夭夭是四年前的夏天流產的,時間上對不上。”

林晚特意提高了音量,讓衙門外的百姓也能聽見。

“還有,你是賭坊常客,欠了賭坊二十兩銀子,八天前,你突然有了銀子還賬了,時間上可真巧,說,是誰指使你冤枉秦夭夭的?”

王二嚇得跪了下來,狡辯道:“或許我記錯了,四年前的事,長相記錯也正常。”

“大人,關於王二的問題,我問完了,請大人處置。”

林晚退到一旁。

“來人,王二做偽證,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問清楚主謀。”

胡縣令下完命令,曹捕頭帶著兩個衙役將王二帶了出去,片刻功夫傳來殺豬般的喊叫聲,陳德腿抖了抖。

衙門外的百姓聽到王二殺豬般的喊叫聲,忍不住堵住了耳朵。

喊叫聲停止,曹捕頭走了進來。

“大人,王二暈過去了。”

林晚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德,陳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二十大板打完了嗎?”

曹捕頭答道:“回大人,還差三大板。”

“潑醒,繼續打完,打完拖到公堂。”

二十大板打完,王二趴在公堂上,痛苦地呻吟。

“王二,本官問你,可有人指使?”

王二連忙否認,“沒有,沒有任何人指使,四年前的事,時間太久了,草民記錯了,請大人明鑑。”

胡縣令看向林晚。

林晚站了起來,行禮,“大人,我還有幾個問題需要問孫微?請大人應允。”

“林掌櫃儘管問。”

林晚走到孫微面前,站定。

“孫微,你所做一切是為了替你兒子兒媳討回公道的?”

孫微偷偷看向陳德。

林晚挪了一步,擋住了孫微的視線。

“別看陳德,問你了,你看他做什麼?難道你是為他討回公道?”

“胡說,自然是為了我兒子兒媳討回公道的。”

“你兒媳婦葬在哪裡?”

“這。。。。。。”

林晚往衙門外走了幾步,大聲問道:“你們想知道嗎?”

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