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也不知道如何調節兩人的關係,吃完麵,索性躲到房間睡覺了,主打一個眼不見為淨。

李益打量著千哲,良久,開口說道:“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因為我們有共同想保護的人。”

千哲苦笑,“我也不是你的敵人,小晚一直當我是親人。”

“但我不相信你只是把晚晚當親人看待。”李益眼神犀利,直勾勾地盯著千哲。

千哲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縮,“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而且,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小晚,如果你讓她受了委屈,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千哲轉身離開了。李益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千哲對林晚的感情不一般,但他也清楚自已對林晚的心意。

他決定找個機會和林晚坦誠相待,告訴她自已的真實想法。而此刻,在房間裡睡覺的林晚,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她翻了個身,繼續沉浸在夢鄉之中。

一覺醒來太陽快落山了,看到千哲和李益正在大堂裡對弈,林晚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小懶豬,你終於睡醒了。”李益調侃道,順手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張老二找到了,要不要見見?”

林晚點了點頭,問道:“人呢?”

李益拍了拍手,一個侍衛打扮的人押著一個四十歲模樣的中年人。

“他就是張老二?”林晚指著中年人問道。

李益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廝,這廝和賴福一路貨色,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年輕時找了一個媳婦,失手將人打死了,成了孤家寡人。”

張老二耷拉著腦袋,看起來十分頹廢。

林晚走到張老二面前,狠狠踢了他一腳,“張老二,賴福夫妻死的那天,你去了賴福家,是不是你殺了賴福夫妻,不要企圖狡辯,我有人證。”

“你們抓錯人了,我沒有殺賴福!”張老二大聲喊冤。

“還敢狡辯!”李益一拍桌子,“本官早已調查清楚,你與賴福素有往來,經常一起賭博。案發當天,有人看見你在賴福家附近出現,不是你還能是誰?”

林晚盯著張老二,心想此人不像是說謊,難道真的抓錯人了?

“大人,草民冤枉啊!那天草民確實去找過賴福,我剛到他家,就發現他們夫妻全都死了。”張老二哭喪著臉說道。

“為何不報官,還有你為何去找賴福?”

“這......”張老二看到林晚是女子,難以啟齒。

“少打馬虎眼,實話實說。”

張老二為難地看著林晚,“看什麼看,老實交代,否則有你受的。”

“怡紅閣來了幾個新姑娘,我打算去找賴福捧捧場,結果我剛到他家,就發現他死了。為了避免惹禍上身,我就跑了,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李益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後,命人將張老二放了。

“看來還是需要去賴福家一趟。”林晚喃喃自語道。

千哲自告奮勇,“我明天陪你去。”

坐在對面的李益立即開口反對,“你明天不是要回桐縣嗎?我這幾天很閒,我陪晚晚去就行。”

“不急在一時,晚幾天回去也無妨。”

林晚以手扶額,“李益,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李益臉色不好,不滿問道:“你晚上住這?”

林晚點了點頭。

“我晚上也住這,方便明天查案。”

林晚也懶得管兩人的明爭暗鬥,“隨你,後院的房間你和千哲隨便挑,自已打掃,這裡沒僕役。”

說完,林晚直接離開了酒館,從街上租了馬車,往安樂坊方向而去。

“你不跟著?”李益陰陽怪氣問道。

千哲看著林晚離開的方向,微微搖了搖頭,“李公子,小晚身體是不是出問題了?”

李益眼眸中的驚訝一閃而逝,千哲的聰慧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怪不得短短几年內,生意遍佈了宋國境內各市。

“你託你南邊的藥材商朋友,多打聽一些藥王谷的訊息。”

千哲握緊了拳頭又鬆開,“很嚴重嗎?天翼閣的旬瑜醫術高超,他也沒辦法嗎?”

李益沉默良久搖搖頭,半晌說道:“晚晚的毒,旬瑜暫時沒有辦法,我已經在西黎國安插了人手,但不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

“難道小晚中的是從西黎過來的蠱毒?”不得不誇讚千哲的聰慧,僅憑李益短短几句話,他已猜到八成。

“為什麼?”千哲想不明白給林晚下蠱毒的意圖。

“千哲,遇到合適的姑娘就成親吧,你現在這樣讓晚晚很為難。時間會證明,你真的保護不了她,有時候我會懷疑我保護不了她,因為懷璧有罪。”

千哲知道林晚身上藏著許多秘密,他沉默許久,點點頭。

林晚再次來到賴福家,發現賴家對面有個男人坐在院子裡編竹筐。

“大哥,貴姓,你經常在門口編竹筐嗎?”林晚問道。

男人點點頭,“我叫孔亮,雙腿都動不了,家裡指著我編竹筐過活,你們要買竹筐?”

林晚拿出一塊碎銀子,交到孔亮手裡,“打聽一點事,賴福死的那天,他家裡都有什麼人去過?”

孔亮接過銀子,用牙咬了一口,是真的銀子,小心翼翼將銀子揣進懷裡,滔滔不絕地講述了賴福死的那天的情況。

賴福死的那天,楊柳買了酒菜回來之後,她的大女兒、兒媳、張老二、花眉和他未來小女婿都來過。瞧著孔亮不容易,林晚臨走時又塞了一塊碎銀子。

路過小攤,看到賣米糕的,順手買了一份,租了一輛馬車,回到了酒館。

千哲坐在大堂裡喝茶,林晚吃了米糕,正好有點口渴,從茶壺裡倒了一杯,正打算端起來,被千哲攔了下來。

“這茶剛泡的,有點燙,晾一會再喝。出去一趟,有什麼收穫嗎?”

林晚順勢坐了下來,“說起來真奇怪,賴福夫妻死的那天,除了張老二和花大娘外,她兒媳、兩個女兒和未來的小女婿都回來過。我以前懷疑是秦夭夭殺了她公婆,花大娘替人頂罪,但現在有可能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