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過年我們一起去吧,趙譯他媽媽不是說讓趙譯回老家嘛,我從來都沒去過,正好呀,反正寶來鎮也不遠,就一起去吧。”
“意滿,我想還是在市裡面吧,只要我怕你到時候不習慣。”
“姐,沒事的,這有什麼嘛,他們家難道要吃人嘛,我又不是沒見過他們家裡人,”意滿拉著袁齡齡的手,讓她不要想那麼多。
意滿本來想和凌葉出去玩一圈的,但是看見袁齡齡這樣,意滿還是決定先不去了。
袁齡齡和趙譯幾人是在大年三十回去,在前幾天,趙母就一直催著幾人回家。
幾人回去正好趕上年夜飯,不過趙家還多了一個人,按照趙母介紹的是趙家的遠房親戚叫秦鷗,去年趙譯他們去北方時一起帶回來的,趙母說這是自已的遠房侄女,叫她在這邊玩一段時間。不過後來趙譯就在廠裡面給她找了份工作,工資雖然沒有趙譯的高,但是也能讓她自飽自足了。
一進家門,趙父過來把袁齡齡買的東西拿進了裡屋,意滿在外間聽見廚房裡面傳來一陣陣說話聲,還夾雜著笑聲。
意滿走到廚房口,看見裡面兩道身影,一人正在炒菜,一人正在彎腰找東西,蹲下的瞬間,趙母就看見了意滿站在門口。
意滿率先打招呼,“趙阿姨,你好呀,好久沒看見您了,您身體還好嘛。”
“你是意滿呀,好久沒看見你了,”趙母頗為熱情,過來拉著意滿的手說。
“這是秦鷗,唉,你們誰要大些,我記得你和趙譯是同一年的吧,”趙母拉著意滿的手朝著秦鷗說道。
“哪我應該是姐姐了,”秦鷗回笑道。
“趙譯他們呢,在外面嘛,”說著趙母就往外瞅。
“還是你貼心,還知道來廚房裡面來看我,他們連廚房都不進,”意滿看見趙母說的,嘴角往上扯了扯,聽她講的話裡有話,自已也有些尷尬。
幾人正說著,袁齡齡就過來了,叫了一聲“媽。”
“哎,齡齡來了,正好把菜端出去就可以開飯了,你看你們開得早不如來的巧。”
意滿觀袁齡齡的神色,看見她往廚房裡面走,路過秦鷗身邊,臉上並無異常,意滿跟著袁齡齡後面,不一會兒就將菜佈置好了,只是趙母還在裡面燒湯。
飯間,袁齡齡問起,“你們是不是放假要早些。”
秦鷗見袁齡齡和自已說話,抬頭說:“我和別人換了一下,昨天也才回來。”
“哦哦,”袁齡齡吃的點點頭。
飯桌上秦鷗總是很熱情積極,給其他人盛飯,加湯加水。
“哎呀,小鷗,不忙活了,坐下來吃哈,”趙母拉著秦鷗的手叫她坐下,眼神中對她的行為卻是很滿意。
兩人之間的動作,意滿盡收眼底,意滿說不出來是什麼,覺得兩人之間有貓膩,飯後袁齡齡想要收拾桌子去洗碗。
秦鷗過來在逗七月玩,七月以前見過秦鷗,儘管不熟悉,但是七月還是對秦鷗歡笑,見人就喜。
“這小孩好帶,”旁邊的趙譯出聲。
不知在後屋搗鼓什麼的趙母出來對著趙譯說:“你今天和你爸睡,齡齡和意滿一起,主要家裡房間不多,要先擠一下,”趙譯聽後點點頭。
“七月,你要和誰睡呀,”旁邊的七月聽後看了秦鷗一眼。
“和我和奶奶一起睡好不好呀,”秦鷗說後,七月看著後面的意滿說,“姨姨,我要和小姨睡,”說完就嘿嘿笑。
後面幾天意滿都覺得袁齡齡隱隱的有些落寞,話少了些,大年初四的時候就回了市裡面,意滿初六就要去暉城。
只不過照常還是回村裡面看了林真家,這好像成了每一年都需要做的一件事情,雖一年一次,但是意滿現在已經習以為常,這或許就是心中有執念吧。
臨走前,意滿還去祭拜了張珉華,只不過去的時候墓碑上有人上香的痕跡,看來陸家人已經回來過了,意滿沒在張珉華墓前多停留,做完事後就返回了市裡。
臨走前,意滿其實很想問關於趙譯和秦鷗的事,但是袁齡齡一直都好像在無視,這讓意滿心中惴惴不安,直到走時,袁齡齡都在忙碌,意滿還是沒問出口。
4月暉城,這天意滿晚上加班後回宿舍裡,晚上洗漱時,意滿看見手臂上出現點點紅斑,意滿小時候身上起過疹子,因為季節性原因導致的過敏,意滿覺得這個幾天之後應該就會好,就沒怎麼管。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意滿覺得身上還有些疲憊,想著昨天可能累著了,下床時,意滿的腿有些僵硬,意滿嘗試著伸了伸腿下地活動。
還好這些症狀有所緩解,因為今天還要上班,意滿就沒有特別注意自已身上的這些變化。
這個月末,嶽競又叫意滿出去玩,只不過這次是三個人,意滿在朋友圈裡已經看見她倆的合照了,基本確定兩人在一起了。
只不過意滿當時還去問了的,得到嶽競肯定的回答,現在想起來自已就是明知故問。
嶽競:“意滿,我這一起去於景明的學校去看看吧,他說暉大進去只需要刷身份證就可以了。”
意滿想自已是不是有點當電燈泡的嫌疑呢,但是看見嶽競幾次來邀請自已,意滿還是答應了。
意滿:“好哦,到時候老時間,地點在你的校門口。”
意滿其實是覺得自已身體有些不適的,膝蓋有些紅腫但是又不明顯。
意滿以前基本是提前15分鐘到,只不過這次卻是到點在校門口,老遠就看見嶽競和於景明在校門口大樹旁邊等著,嶽競親暱的挽著於景明的胳膊,這在愛情中的女人果然不一樣,意滿想。
下車後,意滿朝兩人走上,臉上笑著說:“喲,恭喜二位了。”
對面的二人看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看了雙方一眼,意滿也不打趣對方了,幾人快步走去了於景明的學校。
其實意滿走進暉大,學校給人的感覺更像一個小區,學校的樓棟並不相似,而是每個學院有一棟樓,樓基本就是高矮胖瘦的,還有些像仿古建築,另外還可以看見有類似居民區的地方,老大爺在樓下編木條,大媽拉著小狗,女人推著小孩在湖邊散步。
“你就是那棟樓吧,”嶽競指著意滿剛才路過的一棟樓,上面寫著醫學院。
“嗯,你們需要上去看看嗎,”於景明點點頭後說。
“裡面是還有人上課的嘛?”嶽競說著拉著於景明的手往樓邊湊了一下,打量著教室裡面。
“哎呀,還是算了,我看見教室裡面有人自習,我們還是看別處吧,”嶽競看了看說。
於景明聽後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
嶽競說:“你們校區應該很大,我們走走停停還是要花一些時間。”
意滿剛才看見有學生騎著腳踏車去上學,意滿看了眼手機,今天不是週末,可能是於景明抽出的時間。
幾人後面又去了校史館,裡面陳列了許多物品,其實於景明自已也沒怎麼來過,倒是旁邊有志願者在講解。
在禮堂裡,去的時候裡面還有人在排練,意滿幾人坐在後座邊看了看,好像是學生在演話劇。
“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很多社團呢,”幾人出禮堂後意滿問。
“我知道的好像有20多個,總共有多少個不清楚,”於景明想了想後回答。
“那你加了什麼社團呢,”嶽競問。
“我在這個學校沒有加,以前在陵城讀本科的時候加過。”
意滿一直覺得大學裡面加社團是最能體現大學生活的特色之一,那知嶽競後面說:“我當時加了幾個月後就退了,我們副部長狗仗人勢。”
於景明看見嶽競有些氣鼓鼓的樣子,有些可愛,隨即低聲笑了起來。
“啊,真的嘛,”意滿還以為學校能夠好一些呢,至少比外面要好些。
“學校並非都是象牙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意滿也覺得這話有道理,隨後問於景明:“你們的導師怎麼樣,我看新聞說有導師壓榨研究生。”
“我導師還挺好的,當然也不排除你說的那種情況。”
“我也當時覺得我大學老師還挺好的,就看遇到什麼人,”嶽競也在旁邊說。
“一般學生和老師或者導師之間不發生矛盾的,即便有些導師對學生存在壓榨,但是大多數是忍氣吞聲的,少部分會舉報,但是這也是堵上自已的前程,可能最終還沒有什麼效果。”聽於景明這樣說,意滿雖然沒有上過大學,現下卻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以前不常說有什麼軍閥、財閥嘛,現在學術圈有學閥,”嶽競又補充說。
“那你往上面讀的話是不是還要多花幾年呢,”意滿問。
“對,大部分是專業的原因吧。”
“意滿,我倒是挺羨慕你的,自由自在的,”於景明又說。
“子非魚,安知魚之苦,”意滿有些苦笑。
“沒事呀,你往上面讀嘛,我會陪著你的,”嶽競有些撒嬌的說。
意滿淺笑地看了一眼兩人,得,這兩人又在撒狗糧。
“但是我選擇這條路也不是後悔,更談不上痛苦,可能就是當時想選吧,”於景明卻認真道。
“嗯,這樣也挺好的,就像心中有一個信念,能一直堅持,”意滿說。
意滿因為知道於景明爺爺的事,也沒往這個話題上多聊。
幾人後面基本把暉大看了個遍,最終在飯點時間去了食堂,於景明推薦了幾個好吃的小檔口,味道還不錯,價格也不貴。
因為中午在食堂吃的比較飽,意滿晚上沒有吃飯,但是也沒感覺到餓。
後面的一週,意滿不僅身上的紅斑沒消去,反而增多了,關節也開始疼痛,天氣越熱,意滿就覺得身上越不舒服,後來還是覺得自已去醫院看一看。
在手機上掛完號之後,意滿慶幸就診費不貴,看病這天是特意請假去的,但是檢查結果卻是給意滿當頭一棒,醫生說意滿的這個是系統性的紅斑狼瘡,醫生還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這種病的危害,後面給意滿開了許多藥來控制病情。
意滿覺得自已有時真是倒黴,回來時特地在商場裡面買了一些遮陽物,只是這一件事情沒過,另一件壞事又接踵而至。
意滿在去醫院的第三天後,袁齡齡在電話裡面哭訴,痛斥著趙譯的出軌行為,電話裡面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接的袁齡齡的電話時,袁齡齡已經在電話裡面哭了起來。
“姐,你,你先別哭,”意滿在這邊也有些著急。
“意滿,我真的不相信居然會這樣,”袁齡齡哽咽道。
“明明我們都是那麼愛對方的,我真的這麼愛他,他怎麼能這樣對我啊,”袁齡齡說著又激動了起來。
“意滿,我真的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姐,你先冷靜一下,七月現在在你身邊嘛。”
沒有等袁齡齡的回答,電話裡面傳來嗚咽聲,意滿在電話這頭等著,半響後,袁齡齡才哭著說:“我剛才和趙譯吵了一架,他把七月帶出去了,我以為他要對七月做什麼,他說要把七月帶回老家,我抓著他不讓他走。”
“他叫我瘋婆子,我下樓攔著他的時候,他把我踹倒在地,往小區外邊走了,我看見他們上了車,”袁齡齡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接不上氣。
意滿聽著非常擔心,現在是晚上,意滿看了看時間,訂了最早的一班車回去,隨後在電話裡不斷安撫著袁齡齡,到了晚上10點,袁齡齡那邊打通了趙母的電話,確認七月是在老家,袁齡齡這邊才歇口氣。
晚上12點,意滿又偷偷地在衛生間給袁齡齡打去了電話,剛才意滿聽見袁齡齡聲音不對時就往外面走,找了個人不常去的陽臺接電話。
這邊意滿知道七月沒有危險後也放下了心,袁齡齡那邊心情也平復了不少,意滿恨不得現在就回去,心裡特別煎熬。
到了凌晨2點鐘後,意滿才躺上床,腦子裡現在還回憶著袁齡齡痛苦又掙扎的聲音。意滿閉上眼,但是意識現在無比清醒,他想趙譯把七月送回老家,七月應該現在還算安全,虎毒尚不食子,而且七月的爺爺奶奶應該也不會縱容趙譯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