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空沒多想,當即決定先去救燕卜之,不管他面對什麼危險,多一個人去幫助總比他獨自面對強。
燕明空的水性自認較好,在中學時還獲得過區運動會青少年游泳二百米的亞軍獎,他在水中好似一條白色飛梭,直來直往,不出五秒就已經接近了燕卜之。
水中的血霧已經散盡,燕明空雙手在水中亂舞,一串串或大或小的水泡從他的口鼻不斷吐出,再這樣下去,不出十秒,他就會因為氧氣耗盡而窒息,隨後大腦缺氧陷入昏迷,又或是因為缺氧所以要大口呼吸,可因為在水下所以只能吸入大量的水,那些水進入氣管、肺部,導致最終溺亡。
燕明空不懂,但他知道得迅速讓他的二哥冷靜下來,然後才能實施救援。
他在水中一拳打中燕卜之的腹部,燕卜之吃痛,雙眼暴起,吐了一大顆氣泡。就在他要大口喝進湖水的時候,燕明空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後繞到他的身後,一手架在燕卜之的腋下,雙腳快速踩水,帶著已經冷靜很多的燕卜之一起上升。
在上升的過程中,燕明空不忘抽空看了一眼剛剛燕卜之面前的那輛大巴車,此時,那輛大巴車的後門正在緩緩關閉,只留下不到半臂寬度。
那寬度根本不過燕明空在水下看清裡邊的環境,他只能看到那裡邊確如之前推測的那樣,是一處獨立的空間,並沒有半點水跡。
這感覺很矛盾,在門的外邊看整個大巴,透過其他已經破碎的車窗,分明能夠看到車廂內已經灌滿了水,可從門內看,卻是另一番光景。
兩節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臂交叉堆放在一起,那是死人的手臂,它們在燕明空透過門縫能看到的地方不動聲色的埋伏,等待會心一擊。
突然,一抹赤色血影閃電般探出又迅速收回,那節小臂被拽到半空又緩緩落下,上邊的一處面板連帶著血肉被撕咬而下,只剩下參差不齊的咬痕和擰在一起的肌理。
門在此時,關上了。
燕明空心中一驚,更加快速的向著水面游去。
看到燕明空夾著燕卜之上升,水下的其他人也大都一起上升,只有後下水的白毅還在繼續探索車輛。
很快,幾人來到水面,被在門口等待的燕琛和燕行接應,將燕卜之率先拉進屋裡,然後燕明空白三等人相繼爬上車門。
“怎麼樣?”還不等人全部進屋,燕行按耐不住。
“先救人!”燕明空一把擋開燕行,關切地察看被他平放在地上的燕卜之。
燕卜之此時呼吸急促,看起來並無大礙,他雙眼圓睜,看著天花板。左手手心有一道一指長的傷口,正往外潺潺流著鮮血。
燕琛見狀,用力扯下外套上的一塊布條,將它纏在燕明空的左手,幫助他止血。
燕行一臉詫異,有些不解。
“你不是有手絹嗎?咋不用那個纏,撕壞衣服很酷嗎?”
“那上邊全是汗,給你你用嗎?”燕琛沒好氣,手下已經幫助燕卜之包紮完成。
“那不是正好嗎?汗裡有鹽,幫他消毒了。”燕行沒所謂,走到一旁拉來一把椅子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燕明空看了他一眼,不再搭理,用手輕拍燕卜之的臉。
“你好些了嗎?”
燕明空眨眨眼。
“我扶你坐起來?”
燕明空又眨眨眼。
燕琛在燕卜之身後,跟著燕明空一起,將燕卜之扶了起來,白天昱見狀立刻拉來一把椅子放在燕卜之旁邊,燕家兩兄弟把他攙扶到椅子旁邊坐下。
“你剛才……”燕明空剛開口,燕卜之臉色突變,後背躬起,一口水被他湧了出來。
燕琛小心地拍著他的後背,直到燕卜之神色稍稍緩和一些,才停下手。
“那門裡有鬼!裡邊躺著的是我的屍體。”燕卜之神情恍惚,回憶著剛剛在水下那驚魂的一幕。
忽然,他看向白三。
“還有你的!你的!還有你的!”
之後看向燕明空、白天昱。
“那裡邊有著我們所有的人的屍體,有一個紅色面板的惡鬼,它會吃掉我們!”
燕明空緩緩站直了身子,他與燕琛兩人目光在空中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
這個房子不僅會在大家不知道的時間內沉沒,甚至會出現吃人的紅色惡鬼嗎?
燕明空看向其他人。
“你們有什麼收穫嗎?”
白天昱搖了搖頭,隨後臉上毫不掩飾的期待,看向白三。
“我開了三扇門,不同的場景,但沒有東西。”白三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她說完之後似是又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也沒有載我們的那輛車。”
“我們這樣去找車,簡直是大海撈針,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嗯?白毅呢?”燕明空說著,忽然想起來應該還有一個人才對,他記得下水後,他看了一眼,只有他們四個人才對,可上來以後怎麼沒有在屋內見到白毅。
燕明空先是望向燕行,燕行吊兒郎當,撥浪鼓一樣搖著頭。
還不等他問燕琛,燕琛先他一步開口。
“他在你們之後下去了,你們沒見到嗎?”
難道,白毅也出事了?
白天昱花容失色,驚呼一聲,三兩步奔到門邊,探頭向下看去。
“嘩啦!”恰是此時,一顆出水人頭冒出,正是剛游出水面的白毅。
“啊!”白天昱往後一退,嚇了一跳。
白毅甩了甩長髮末尾的水珠,胡亂抹了把臉,抓出門框兩手一撐,爬進了屋子。
“有什麼發現嗎?”燕明空上前一步,他作為小團隊的臨時首領,需要收集每個隊員獲取到的資訊,然後整合之後給出下一步方案。
白毅搖了搖頭,雙唇開合,欲言又止。
“怎麼了?”白三問。
白毅咬了咬嘴唇。
“朱巴不見了。”
“嗐!不就是你那個星際之友嘛!也許人家回那美剋星去了!”燕行換了一條腿繼續維持著自已舒服的姿勢。
“不,他不是外星人,而是我的身外化身。”白毅搖著頭。
他不想給燕行解釋什麼是藏傳佛教密宗法術,朱巴是怎麼煉化而出的,但朱巴的真正身份還是需要表明一下,以防之後更多的麻煩。
“嗯嗯,你的分身走丟了,那就讓他丟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燕行隨口敷衍,忽然他回過神來,猛地看向白毅。
“等等!你說你分身丟了?”
白毅重重地點了下頭。
“糟了!”
燕行從座位上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