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是什麼意思?”燕明空聽不懂白三的話,那些畫早就已經獲得了,他沒看出來是什麼答案,更是沒有想出來它們與元辰宮有什麼聯絡。
白三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她的心裡自從在醫院經歷過周章帶大家做完元辰宮的法事之後,心裡就有一個結。
那個她決定要保護的女孩,不見了。
甚至從現在的線索來看,她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白三不管她是不是姳姳,在她的眼裡,她就是那個大眼姑娘,那個被腦控困擾的女大學生。
燕明空見到白三沒有解釋,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下關於白三口中所說的答案是什麼意思。
“她可能是在說,那些畫就是我們在這個元辰宮世界裡的獨有記憶。”燕明空神色凝重,手指觸碰到下巴,那裡已經長出了一些短短的胡茬,摸起來扎扎的。
“別當謎語人啊哥!然後呢?怎麼樣把記憶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交出去?我知道畫上邊是我在這裡的記憶,那張畫不就是在提示我跟畫裡的小孩認識嗎?”燕行受不了燕明空話說一半讓人猜的樣子。
“嗷嗷,不好意思,我沒有說明白。那畫就是我們記憶的具象化,我們把它交出去就好了。至於交到哪,交給誰,我也不清楚。”燕明空說完發現白三並沒有反對,那自已這一番猜測應該是正確的解釋。
“原來是這樣。”燕琛再次將手帕拿出來,擦拭著頭頂的汗珠。“那些畫上的內容,是我們在這個世界裡的全新人生記憶,只要將那個交出去,而不是我們在真實世界中的記憶,那我們就不會留在這裡。”燕琛說著話,忽然聲音越來越小,一滴豆大的汗珠啪嗒一聲落在桌面。
“如果那畫上的內容代表著是我們在這個世界裡虛假的記憶,那我是怎麼回事?”
燕琛頭頂的汗珠擦掉又滲出,注意到這一幕的人都瞬間明白了燕琛的意思。
因為在進入到元辰宮創造的虛假真實世界中,大家已經擁有了一段在那個世界的記憶,所以也就明白了彼此的身份,以及對方身上的一些故事。
關於燕琛為什麼剃這個髮型,可以說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真實世界裡的記憶,所以肯定是真實的。
如果燕琛把這段記憶交出去,他不就出不去了嗎?
為什麼偏偏是他這樣?
或者說,這段記憶根本就是虛假的,燕琛留這個髮型,根本就不是因為他的母親,在與燕琛記憶中關於母親的記憶全是虛假的,這個結論燕琛肯定也是無法接受的。
“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大哥要留在這裡,另一種就是他的記憶是假的。我們關於他的那一段記憶也是假的。”燕明空儘量保持冷靜地去分析。
燕琛衝著燕明空擺了擺手,他看上去極為疲憊,但雙眼上稍稍恢復了一些神色,好像已經接受了那個推測出來的結果。
想想也是,在之前,他可是甘願做引導人,在元辰宮法事中,將大家送出去,自已留下。
能做出這種覺悟的人,又怎麼會是怕死的人。
“只是我現在還有一點還沒有想明白,‘進去就是出去’這個思路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應該還會有一些其他的特定條件,會是什麼呢?”白三像是從來沒有被燕琛的問題所困惑過,忽然冒出一句。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那個進入元辰宮時的方式,就是周章給我們整的那一套。只不過進入的時機,或者是地點等一些其它的因素導致我們進入失敗了?”
白毅坐不住,他開始在屋內來回走動,一邊走一邊說。
“地點?”燕明空雙眸一亮。
這確實是一個他沒有想過的點。
“咔!”
就在燕明空話聲剛落,那一直緊鎖的門忽然發出一聲輕響,兀自開啟了一條縫隙。
白毅停止走動,燕琛拿著手帕擦汗的手也停在半空。
白天昱和白三,和燕家幾兄弟一起看向那扇開啟的門。
“看來真讓你說對了啊,三哥!”燕行笑嘻嘻,站起來揹著手往開啟的門走去。
燕琛忽然站起來一把拉住他,雖沒有說話,但眼神關切,燕行只是聳聳肩,就把手從燕琛的手裡抽出,繼續走去。
燕行一把拉開大門,呼呼地風聲瞬間響徹整個屋子,彷彿在拉開門的前一秒,那些風還在十萬八千里之外,可就在將門大大拉開的剎那,那迅猛的風就瞬間來臨,灌滿屋子。
燕行連忙低頭,那突然出現的狂風吹得他睜不開眼,他低著頭,眯起眼努力看向門外。
屋內眾人也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了狂風,那風吹起寫著真實規則那張紙的瞬間,白三伸出兩指以眾人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將它夾住,然後放回了紅色皮夾克的口袋裡。
風只持續了不到兩秒,像是進來兜了一圈,然後就消失不見。
燕行在這時也看清了門外的世界。
一望無際的湖面風平浪靜,沒有一絲漣漪,像是一面鏡子那樣將天空上近在咫尺的白雲倒映在其上。
遠處的太陽像是半落海面的夕陽,又像是剛剛升起的朝陽,將貼近它的整個湖面染得一片橘黃。
屋內幾人此時也都湊到門口向外張望,鏡頭拉遠,一輛破敗但封閉著門窗的大巴車穩穩漂浮在水面上,像是死湖裡的一粒塵埃。
燕明空燕行幾人探出頭的地方,正是大巴車唯一開著的後門,燕行兩隻手扒住門框,將半個身子探出車門,左右張望,一臉驚奇。
“這他**,後邊是房,外邊是車?我一點都沒感覺到晃啊?”
“這門可能只是一個空間出口,我們待得屋子就是屋子,不是大巴車。”燕明空回頭環顧了一圈屋內,冷靜分析。
此時,他忽然發現白毅的眼睛緊緊盯著水面下方,越睜越大。燕明空也不自覺順著白毅的目光低頭看去。
“這!這怎麼可能!”
燕明空呼吸急促,聲音內掩飾不住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