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馬革裹屍

上官景明一臉愁雲，“死也不能讓他們破城！城內幾十萬百姓，一旦丟失城門，死的只會是他們！”

“是啊！”司徒也無比感慨地說道，回想起五年前與北方蠻族的那場驚心動魄的戰爭，心中仍然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憤慨。

當時，敵軍勢如破竹，攻破了城門，城內數十萬無辜百姓成為了犧牲品，沒有一個人能夠倖免於難。整個城市彷彿陷入了一片血海之中，土地被鮮血浸染得猩紅奪目，令人觸目驚心。那一戰，可以說是慘絕人寰，慘不忍睹！

聽聞那場戰爭中的物資輜重由白丞相負責，但具體情況如何，司徒並不清楚。也許其中存在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或隱情吧。然而，無論怎樣，這場戰爭給人們帶來的傷痛和損失都是無法挽回的。它成為了這片土地上一段永遠難以磨滅的歷史傷痕，讓人們銘記戰爭的殘酷和無情。

他和沈故淵帶著援兵到達時，滿城屍體堆積在道路上。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十萬兵士，光埋人都埋了三天三夜！

帶兵的將領，頭顱被割斷，掛在城門口。頭顱之下是他的一家老小。就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沒放過。嬰兒的襁褓裡，放著一張血書。具體內容是什麼，只有沈故淵和老將軍知曉。

那一戰，連老將軍都讚歎那個將領閆震。以區區幾萬兵馬，攔住了十萬兵馬小半個月。

“老將軍已經暗中讓人護送百姓出城！今晚估計能送走一批老弱婦孺。”上官摸著那門冰冷而又堅硬的黑色大炮，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惋惜之情。這些大炮實在是太少了，僅僅只有兩門而已，而且彈藥也極為有限，只有區區十幾發。這還是沈故淵不顧一切、加急送來的。

上官深知這些大炮和彈藥的珍貴，它們或許能夠成為抵禦外敵入侵的關鍵武器，但數量如此稀少，面對敵人龐大的軍隊，恐怕也是杯水車薪。他默默地嘆了口氣，目光凝視著遠方，彷彿看到了戰火紛飛的戰場，無數無辜百姓在戰爭的蹂躪下痛苦呻吟。

然而，上官並沒有氣餒，他知道自已肩負著保護百姓的重任。儘管形勢嚴峻，但他決心用盡一切辦法，發揮出這兩門大炮的最大威力。他暗自下定決心，要與將士們一同堅守城池，守護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生命。

“司徒，若是我們死了，下輩子還做兄弟！”

“呸！說什麼喪氣話。再說了誰要和你做兄弟，下輩子你可要給我當牛做馬。別忘了，你還欠我十兩銀子呢！”

哈哈哈哈，眾人都被逗笑了。嚴肅的氛圍裡，難得輕鬆一下。

“集合！”沒多久，軍號響起。眾人都知道，這是敵人開始進攻了。

“弓箭手準備！炮手準備！”

烏泱泱的敵人，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一路以摧枯拉朽之勢殺到了城門之下！他們氣勢如虹、殺氣騰騰，彷彿要將這座城市一舉攻破！這些敵人手中緊緊握著沉重的破城錐，目光中透露出無盡的殺意和決心。他們一步步地靠近城門，準備用最猛烈的攻擊來衝破這道堅固的防線！

隨著首領一聲令下，這群悍不畏死的戰士們紛紛舉起破城錐，向著城門發起了凌厲的衝擊！每一次撞擊都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城牆似乎都在顫抖！而城內的守衛者們則毫不畏懼，他們堅守崗位，用盡全力抵禦著敵人的進攻。

“怎麼回事？弓箭手為何不放箭！炮手呢！為什麼不放炮！投石手準備投石！”

無論老將軍怎麼喊，都無人應聲。

只聽一聲巨響！那堅固無比的城門竟然應聲倒下！塵土飛揚間，敵人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他們氣勢洶洶，銳不可當！眨眼之間，便以驚人的速度攻佔了城牆！城牆上原本嚴陣以待計程車兵們，此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完全慌了神。

他們驚愕地望著眼前這些兇狠殘暴的敵人，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然而，敵人卻沒有絲毫停頓，他們繼續向前猛衝，毫不留情地斬殺著每一個擋路的人！整個戰場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司徒順勢殺死幾個敵人，“上官，快帶著老將軍走！”

“不行，是兄弟就跟我一起活著出去！”上官一手砍掉司徒背後敵人的腦袋。

“你給我活著出去！你要死了，誰為我們報仇！誰替那些冤死的兄弟們報仇！你要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司徒邊吼邊殺人，手上的動作由一開始的快速準確，逐漸變得有些吃力。他腹部受了很重的傷，他絕對不可能活著出去。現在就只能寄希望於上官想明白。

“快快快！這裡竟然還有漏網之魚！”敵軍的小將領騎著高頭大馬，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帶著身後的幾個士兵風馳電掣般地衝了過來。然而，就在他們快要接近目標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位年邁的老將軍，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他的身上穿著破舊的戰袍，頭盔已經掉落在地上，但他的眼神卻依然堅定無比。在他的手中，握著一把碩大的砍刀，刀刃在夕陽的餘暉映照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老將軍的出現讓敵軍小將領等人吃了一驚，他們立刻勒住馬匹，警惕地看著這位老人。只見老將軍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他們，口中喃喃說道：“勝負已分，老頭子我可不會屈辱地跪著求生！”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那把巨大的砍刀被他高高舉起，刀身反射出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砍刀的銅環隨著老將軍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彷佛在為主人即將到來的殺戮而歡呼雀躍。

此時此刻，整個戰場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那銅環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

一陣響聲便會收割一個生命。“小兔崽子，趕緊給我走！這件事牽連甚廣，給我回去保住沈故淵和貴妃！算是，老夫求你了。”

老將軍終究還是力竭，一個人面對幾千人顯得那麼渺小。無論揮刀多少次，對面的敵人好像殺不完一樣，一個勁的往前衝。風沙陣陣，乘著風飛向高空。在高空中肆虐的舞動，一朵白色雛菊，在空中自由的旋轉跳躍。地面殺氣激盪，鮮血肆意揮灑。不知誰的鮮血沾染了那朵白色雛菊。

老將軍拄著刀，站在夕陽下。鮮紅色的披風，迎風颯颯作響。彷彿在致敬英雄，在為英雄馬革裹屍的精神作響樂章。錚錚作響的披風，像斷了線的風箏，帶起一陣血花，飛向天空。它要給遠方的思念，帶去資訊。這是他最後的使命。

“快走！在不走就來不及了！”司徒殺紅了雙眼，明白老將軍最後說的那句話。左手一個用力，把上官推出包圍圈。“要還是兄弟，每年今天，給我帶些好酒好肉！”說完，轉身迎向刀劍。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上官景明悲吼一聲，搶了一匹敵軍的戰馬，慌忙四竄。身上刀口在不斷流血，最終視線變黑。

“王爺！雲度失守！老將軍司徒戰死，上官將軍下落不明！”

“怎麼回事？”剛收到訊息的沈故淵，打算點將晚上出發支援。聽到這個訊息，整個人抑制不住的顫抖。眼睛不自覺地變紅。

“運送邊關的那批武器出了問題！”

不可能！他們送之前測試多次，上官司徒送過去也測試好多次。都沒問題。為何偏偏在戰爭時出現問題！！！

握緊雙拳，“人數點齊，隨我殺回去！”

江星移一臉你瘋了的表情，他們現在只有兩萬多人。就算有如神助，也不可能以兩萬敵數十萬人馬！“你瘋了！你現在是王爺，沒有皇帝的命令不能帶兵出征！”江星移攔在馬前，死死的用身體抵擋。不讓這人衝動。

“你給我讓開！”

方星炎來到王府門口，就發現兩人在此纏鬥。“你們給我住手！”她聽說訊息了，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一場陰謀。針對他們的陰謀。

方星炎拉住沈故淵毆打江星移的拳頭，“你發什麼瘋！發夠了就給我冷靜下來！”一巴掌打在沈故淵的臉上。剛毅的俊臉上瞬間出現五個手指印。

“祖父...死了！”沈故淵聲音嘶啞，完全不似平日的清冷。帶著一種頹廢。眼眶通紅，黑白分明的眼球看起來了無生機。彷彿是一個求死之人。

方星炎明白，沈故淵八歲便養在大將軍的身邊。十多年的感情，甚至比皇帝還深厚。任誰都無法承受這種突如其來的痛苦。方星炎抱住沈故淵安慰道“我知道你傷心，但是你這個時候必須冷靜！否則誰來替他們報仇？老將軍教過你，不可逞匹夫之勇。”

“我知道......我知道！”沈故淵痛苦的流下淚水，滿臉悲傷。抱著方星炎哭的像個丟了玩具的孩子。懊悔，悔恨，兩種情緒不斷在臉上變換。

方星炎拍著沈故淵的後背。年少時離開父母，前往生死難料的戰場。害怕、膽怯都必須隱藏。只有不斷地訓練，不斷地學習兵法才能活下去。所以，他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冰冷的面容之下。所有人都贊他少年英雄，鮮衣怒馬少年郎 。卻不知道，他每個晚上，是承受了多少壓力和痛苦，才逼迫自已成為別人眼中武功高強，戰無不勝的少年將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