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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像炸開鍋一樣充斥著各種聲音,有的人質疑這個猜想的準確性,有的人喜笑顏開地談論著下一步行動,只有白澤如同失去靈魂一樣直勾勾地盯著桌面,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白澤、白澤、白澤……”

在伊蓮娜輕輕推了好幾下之後,白澤的雙眼才恢復了色彩,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臉上滿是疑惑神情的伊蓮娜。

“你怎麼了?”伊蓮娜關切地詢問道。

白澤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這時,塞繆爾沉聲說了一句“安靜”,雖然聲音不大,但極具威懾力,會議室內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雖然有的人質疑這件事的真實性,我能夠理解這種心情,但請不要自亂陣腳,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來自利維坦的威脅暫時解除,繼續深究真假與否是沒有意義的,我們應該把更多的精力用在應對未來的戰鬥上面,誰也無法肯定未來是否再次出現和利維坦一樣強大的界外種”

之前還在爭吵的眾人在聽到塞繆爾的話後都慚愧地點了點頭。

“以上就是本次總結會議的所有內容,另外還有一個來自總部的通知由我來告訴大家,原定於兩週開展的清剿行動將提前到一週後進行。”

會議室內再次響起了些許討論聲,伊凡教授開口向眾人解釋道:“我們一直懷疑界外種開啟蟲洞需要消耗某種能量,能級越高的蟲洞耗能越高,這也是為什麼高能級蟲洞很少出現的原因,到目前為止只出現過兩次十級蟲洞,有資料表明在十年前出現十級蟲洞後,整個亞巴頓大陸將近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出現能級高於三級的蟲洞,所以總部才決定提前開展這次的清剿行動,降低意外情況發生的可能性。”

“今晚我和其他防區一號據點指揮官會將各據點需要負責的區域資訊傳送到各位指揮官的終端上。”塞繆爾看了一圈在座的眾人,說道,“那麼,散會。”

隨著塞繆爾宣佈會議結束了,所有來賓都不約而同地起身準備離開,白澤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而伊蓮娜忽然扯住了白澤的衣袖。

“你今天下午還有其他安排嗎?”伊蓮娜好奇地問道。

“暫時沒有特別要緊的事要處理。”白澤如實回答道。

畢竟現在據點的首要任務是建造各種設施,建材的調配都是由總部安排的,急也急不來,而且就算建材到位了,建造任務也是由專業人員負責,白澤最多是不定期去檢視一下建造進度,所以目前整個十四號據點中,白澤可以說是最閒的一個人。

“那你應該沒忘記自己還欠我一個人情吧?”伊蓮娜笑道。

白澤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上次伊蓮娜為忘記帶錢包的自己解困的事,於是趕緊點頭,有些心虛地回答說:“當然還記得,那待會一起去吃午飯吧!吃什麼都可以!”

伊蓮娜高興地拍了一下手,眼睛裡彷彿發出了BulingBuling的亮光,“真的嗎?我聽說有一家新開的西餐廳的牛排很不錯,那我們待會去那裡吃吧!”

“好啊,”白澤即答道,“你還有什麼要忙的嗎?要不要我先到樓下等你。”

“沒有啦,今天早上的工作只有總結會議的事,我換一身衣服就能去了,你先去樓下等我吧!”

……

為了避開散會和午休的巨大人流,白澤選擇在離大門稍遠的位置等候伊蓮娜,此時的白澤感覺到莫名的焦躁不安,一種說不明白的情緒像一隻爪子不停地抓撓著白澤的心窩,而且這種情況是從和伊蓮娜約好一起吃午飯後就出現了。

白澤感到十分奇怪,明明之前也和黛婭、歐若拉單獨相處過,但自己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白澤唯一給自己的合理解釋就是……自己戀愛了,準確的說是喜歡上了和自己幾乎算是隻有兩面之緣的伊蓮娜。

雖然有的人說男人受到大自然進化的影響,被塑造成了一種注重視覺體驗的視覺動物,因此,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喜歡上外表好看的異性。白澤不得不承認伊蓮娜確實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有著標準的北歐美女臉型、白皙的面板、淡金色的長髮、瑪瑙綠色的眼瞳以及窈窕的身材,這些東西足以讓伊蓮娜給男性在視覺層面帶來非同凡響的吸引。

有時候在漂亮面前,膚淺這個形容詞似乎也會變得沒有那麼的難以理解,從未談過戀愛的白澤無法說服自己是因為氣質之類的、某種更深處的東西才被伊蓮娜所吸引,他在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只是單純地被伊蓮娜的外貌所吸引。

正當白澤在心中嘲諷自己膚淺下賤時,一雙冰涼的手突然從後面伸進白澤的衣領中,握住了他的脖子,嚇得白澤立即來了一個伴隨著慘叫的原地起跳。

白澤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突然“受襲”的脖子,回頭看去,發現了正在咯咯笑的伊蓮娜。

伊蓮娜換了一件深色的連帽風衣,並且她還解開了工作時的馬尾辮,淡金色的長髮隨意地披散著,此時的伊蓮娜在白澤眼中充滿了感性之美。

原本穿著高跟鞋的伊蓮娜和白澤差不多高,如今換成小短靴的她比白澤矮了小半個腦袋,這使得白澤感覺自己與伊蓮娜的距離在無形中拉近了。

“怎麼不戴圍巾,你不冷嗎?”伊蓮娜搖晃著自己圍巾的一端詢問道。

“以前住的地方基本冬天不怎麼冷,所以就沒有戴圍巾的習慣,也沒想到利維坦會突然降臨這裡……”

“你呀,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伊蓮娜無可奈何地說道,“別不說利維坦的原因,本來這個季節的亞巴頓就挺冷的,到了冬天還會下雪的,你們據點應該還沒有生活區吧?待會吃完飯我帶你去買些圍巾再回去吧!”

伊蓮娜在三言兩語間就安排好了接下來的行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白澤只能一個勁地點頭。

“那我們先去吃飯,我快餓死了。”伊蓮娜滿意地笑道。

說罷,伊蓮娜隨手招呼來了一輛代步車,在設定好目的地後,代步車載著兩人往外圍區駛去。

本來白澤用終端聯絡了塞納爾,告訴他自己已經開完會,想叫塞納爾和自己一起去吃午飯,但當塞納爾得知一起用餐的助理是女生後,塞納爾立即稱一時半會還脫不開身,讓白澤自己和伊蓮娜吃午餐,兩人之後直接在機場碰面就行了。

健談的伊蓮娜彷彿總能找到白澤感興趣的話題,白澤感覺自己與伊蓮娜待在一起說的話要比平時一天說的話加起來還多。

代步車不急不緩地行駛了將近十分鐘後,終於在一個門面嶄新的餐廳前停了下來,正如伊蓮娜所說,這是一家剛開業不久的西餐廳,此時的餐廳裡一半的位置都已經有人上座了。

“嘿咻!”伊蓮娜一個小跳從車上跳了下來,同時她還不忘回頭催促道,“快,趁著現在還有座位。”

疑是吃貨屬性暴露的伊蓮娜迫不及待地領著白澤走進了餐廳,在挑了一個靠窗的雙人座位後,伊蓮娜拿著選單不假思索地點了好幾道餐點,並且依然是清一色的肉類餐點,白澤則點了一份炸魚薯條和一份蘑菇濃湯。

這家餐廳的上菜速度很快,白澤和伊蓮娜還沒有來得及聊上幾句話,他們點的大部分餐點都已經端上了桌,伊蓮娜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她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盤中的食物,一邊興高采烈地地跟白澤說話,甚至還時不時脫口而出一個笑話,有一次逗得白澤差點把已經喝到嘴裡的濃湯嗆了出來。

在白澤盤中的炸魚薯條還剩有一小半時,伊蓮娜已經解決掉了自己盤中的所有食物,而此時伊蓮娜點的最後一道餐點,也是她最期待的惠靈頓牛排終於端了上來。

伊蓮娜嫻熟優雅地操縱著刀叉將牛排切割成小塊送進自己嘴中,並且讚歎這家店的牛排是名副其實的好吃。

這盤份量不少的牛排在伊蓮娜的刀叉之下只堅持了幾分鐘的時間,伊蓮娜插起最後一塊牛排,突然對著剛吃完炸魚薯條的白澤壞笑道:“你也想嚐嚐嗎?”

白澤本想說不用了,但某個想法突然如同病毒般在他的腦中擴散開來,使得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拒絕的話語就這樣堵在喉嚨中無法說出來。

這時,伊蓮娜一口吃掉了這最後一塊牛排,隨後對著白澤俏皮一笑,說道:“才不給你!”

伊蓮娜的這一舉動反而讓白澤的臉變得更紅了,驚慌失措的他連忙側過頭假裝看窗外的街景。

見到白澤的模樣,伊蓮娜撲哧一笑,然後站了起來,說道:“好了,我們去買圍巾吧!”

走出餐廳的兩人在伊蓮娜“我記得附近有一家店來著的”的唸叨下,找到了一家服飾店。

看著店內目不暇接的圍巾,選擇困難症犯了的白澤在各條圍巾前走走停停,實在拿不定主意,然後一旁的伊蓮娜說了一句“我覺得深色適合你”,最後她給白澤選了三條主色調是深色的圍巾。

“戴上吧!”

一走出服裝店,伊蓮娜從白澤提著的紙袋裡拿出了一條圍巾,乾脆利落地扯掉了吊牌,然後準備替白澤戴上了圍巾。

看著近在咫尺的伊蓮娜,白澤感覺自己的心跳如同錘鼓一樣劇烈,心臟幾乎快跳了出來,體內的血液都彷彿正在沸騰,白澤甚至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肯定臉紅得不像話,不過伊蓮娜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圍巾,絲毫沒有注意到白澤的不對勁。

“戴好了。”

伊蓮娜後退了一小步,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謝、謝謝……”

“離下午的工作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我送你去機場吧!”伊蓮娜提議道。

白澤大致估測了一下位置,這裡離機場沒有多遠,走幾分鐘就到了,於是點了點頭。

兩人沿著街道不急不慢地走著,這一次伊蓮娜的話少了許多,而白澤的興致也低了不少,一種不捨的情緒在白澤的心中擴散。

時間彷彿把拉得無限長,但又好像在幾個呼吸之間就全部流逝而空,當白澤從不捨的恍惚情緒中回過神來時,發現兩人已經站在了機場的入口。

“我有一件事想問你,”伊蓮娜露出了少見的猶豫表情,“之前你在會議快結束時突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白澤沒有立即回答,他思考了幾秒鐘才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母親就是在十年前‘利維坦寒潮’中的遇難者之一。”

“抱歉……”

“利維坦和Et-Er一直是我最大的兩個夢魘,如今利維坦死了,我卻感覺自己的人生突然被奪走一半,只剩下一大片空白……”白澤神色有些空洞地望著遠方的天空,“現在的我感覺人生失去了大半的意義。”

“那你就給它賦予新的意義。”

伊蓮娜的這一句話突然觸動到了白澤記憶深處的某一位置,白澤一瞬間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自己似乎在某天某地聽到過這句話。

“是不是覺得這句話很耳熟,”伊蓮娜露出了苦澀又無奈的笑容,說道,“因為這是五年前你對我說過的話。”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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