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在東方城城主府大殿內閉關半年。

半年時間對修者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

禁仙令的十年之期轉眼即過,如今只剩下半年時間。

聶武貞飛昇仙界的日期也慢慢臨近,只剩下半年時間。

在這半年時間中,離陽天下,三州疆土都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陽都城內,上千萬人的百姓全部被轉移出城,城內變得一片寂靜。

整個城池之內,也只有偶爾爆發出的百萬鳳羽衛將士的操練之聲,充裕的肅殺之氣。

離陽境內所有宗門貢獻的浩瀚功德之力已經被百萬鳳羽衛將士消耗殆盡,除了少數人之外,鳳羽衛的將士半年之內幾乎已經人人達到大乘期的修為。

慢慢地鳳羽衛的將士更是全部湧出了皇宮,轉而將整座陽都城當做了演武場。

在整座陽都城內百萬鳳羽衛將士的身影一道道騰空翻飛,互相廝殺,彼此磨礪,實力還在不斷飆升之中。

而在陽都城外的地方大地之上,如今聚集的離陽兵馬已經達到千萬數目。

千萬大軍圍聚陽都城四方,鐵桶大陣堅不可摧。

千萬大軍旌旗招展,軍陣沉寂不動,寂靜無聲,只是一股肅殺之氣讓那一片天幕都變得昏昏沉沉。

在千萬大軍圍成的一圈鐵桶陣勢之外,天下無數修者爭相匯聚而來。

匯聚在陽都城外的修者半年之內已經多達千萬之眾,這些人是從天下九州匯聚而來,人數還在與日俱增。

聶武貞的飛昇無疑將成為下界有史以來一次千萬年難得一見的壯舉,天下人都想要瞻仰武貞聖帝的風采。

天下人都在矚目半年之後離陽帝王聶武貞的飛昇壯舉。

陽都城作為離陽的中心聖城,可以說建城以來從未如此受到天下人的矚目。

距離聶武貞飛昇還有半年時間,如今的陽都城已經沸騰喧天。

而離陽的其它疆域之中,也是每日都不見平息,這半年來離陽全境幾乎都是處在持續動盪之中。

十名離陽一品武將被聶武貞欽點鎮守四方。

離陽四方邊境,東洲至東邊境一線與天塹山脈接壤並無敵對勢力所以沒有動靜。

青州北面邊境與北州的大隋帝國相鄰,大隋帝國並無進犯離陽之意,所以兩方也相安無事,相敬如賓。

洪州以西,一線邊境是與西周的大坤帝國相鄰,雖然有一些小的摩擦但是也無傷大雅。

東、西、北面三處邊境都無太大動盪,但是在南面與中州相鄰的一線卻是離陽開國百年以來真正的大動盪。

中州中心處是天下第一宗門,蒼梧聖地,掌教真人無塵德高望重實力不凡,坐下大弟子曲不凡揹負仙劍,在年輕一輩中驚豔出彩。

有在風水一道上已達當世巔峰造詣的老地師昆吾為聖地圈化無數陣基,穩固聖地的基底,整個昆吾聖地是穩若金湯,當之無愧的中州主宰。

中州疆域是立功德的首屈之選,中州境內宗門林立盡皆是功德無量,生機茁壯。

在中州疆域的宗門至少都是中位宗門,上位宗門數不甚數,沒有任何一座下位中門能在中州立足。

而中州僅有的幾家朝國勢力也都是依附宗門而存在,不然絕對是無法立足。

中州是宗門的天下!

當離陽崛起之時,有帝國兵馬踐踏東、洪兩州疆域萬千宗門的壯舉。

在首先的無

數宗門灰飛煙滅之後,由天泉閣率先邁出向帝國臣服的腳步,而後兩州無數忐忑不安的宗門盡皆效仿。

可是兩州境內依然有骨氣硬朗的宗門到死也不肯臣服。

這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宗門,大多數最終都是一朝崩塌舉宗盡滅的下場,也有一些舉宗逃出了離陽。

若逃出離陽,中州無疑是這些落魄宗門的最好選擇。

所以在離陽馬踏天下宗門之時,還造成了另外一個壯舉,東、洪兩州無數宗門強者如過江之卿,蜂擁南下入中州。

百年已過,那些逃往中州的宗門到如今還依然建在的,沒有在中州殘酷的宗門競爭法則下滅忙的,無一不是已經成了一方大派。

而有百年前的倉惶出逃,背井離鄉如喪家之犬的恥辱,這些依然建在並且聲勢規模都更加壯大的宗門自然視離陽為死敵。

當然經過百年前的離陽傾軋之後,多多少少會在這些逃出生天的宗門之中留下一分恐懼。

建在的宗門雖多,但還敢尋仇的不多。

在以往,離陽面對那些敢於尋仇的宗門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多少宗門高手過邊境襲殺離陽高官,事後離陽一般都是還多少高手猛龍過江而去,給那些宗門也來個迎頭痛擊,但一切都遠遠未做到斬草除根。

這樣無疑是給中州主宰,那個天下第一聖地一個面子。

就這樣的兩方你來我往百年時間,最開始也只有三家上位宗門敢對離陽出手,再到後來那些苟延殘喘者一見離陽示弱就都加入了進去。

中州靠近離陽的邊境處,大大小小一共十二座上位宗門,加起來也有上百萬的人馬,最終打出了旗號,形成了一個落日聯盟,統一陣線與離陽鬥個不亦樂乎。

到最近三十年時間,這個聯盟更在中州邊境處拉起了五座王朝勢力,漸漸地有由暗轉明的意味,開始用王朝的軍隊與離陽正面對峙。

在以前,聶武貞因為要顧全天下大局,不想牽一髮動全身,對這些跳樑小醜也就未多加理會。

可是如今,一切不同。

當聶武貞在大殿內點出那十名一品武將之時,那十人頓時都明白了這位強勢帝王的意圖。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可是聶武貞打天下時候立起的旗號,只是後來由打天下改為坐天下,這旗號便多年不用了。

如今這旗號再起,十名一品武將無不振奮。

也就在那朝議結束一個月之後,已經有五名一品武將趕到了中州邊境。

這五人當初隨聶武貞一起打天下,殺敵無數,到坐天下之後百年時間的安穩日子早就過得不耐煩了。

胸中憋屈著百年壓抑情緒的五名一品武將,在滿腔滔天煞氣爆發之時頓時如同是五尊殺神。

這五人是當真的過江猛龍,一人只帶十萬精兵便殺過了兩州邊境處。

邊境處那五家這些年來與離陽打個不亦樂乎的王朝勢力直接被這五人來了個直搗黃龍,五人如迅雷奔襲,直接殺入王城,斬君主於龍椅之上。

在破了五座王朝之後,五人殺氣更重,轉頭便奔赴十二家上位宗門。

五人所帶兵馬也就五十萬,但在對付十二家上位宗門,百萬宗門強者之時卻並不是分而擊之,而是將那十二座宗門盡皆先來一起突襲斬了宗主掌門。

宗主掌門被殺,十二座上位宗門頓時如一個個馬蜂窩被人捅了一般,宗內弟子傾巢出

動追殺強敵。

到最後的結果就是,十二家上位宗門在宗主掌門被斬之後,所有弟子不明不白的就被人引到了一處。

而後百萬宗門強者被五十萬鐵甲精兵包圍,那五尊殺神煞氣大放,對戰之時囂張到直接下令衝鋒,不擺任何陣仗。

頓時是一陣腥風血雨,戰場如煉獄。

一戰之後,百萬宗門強者被斬殺一半,血雨淹沒了一方大地,剩下的一半未死的宗門強者最後都失去了一戰的勇氣,再次變為了喪家之犬急急逃竄。

只是這一次恐怕沒有任何人敢再接收這些落魄之犬了,因為此時天下人都知道敢在這最後時刻與離陽碰觸的人都會粉身碎骨。

帝國欲崩,那崩塌間轟落的殘骸觸之即傷,觸之即死!

就連那個天下第一的聖地,最後不是也沒敢說一句離陽的不是,變成了睜眼瞎。

面對聶武貞的囂張跋扈,面對天下第一人的帝王威勢,天下人都只能選擇沉默。

比起中州邊境處那離陽五虎兇將過江一戰,離陽境內這半年來也是一直不得安穩。

離陽的四大皇子,東西南北四大封王之梟雄無不與李顯一般地在不遺餘力的蓄勢。

四大皇子各自統轄兩郡之地,在各自的疆域之內每人都是如李顯一般在不遺餘力的剷除異己,穩固自己的勢力。

在聶武貞飛昇之前,四大皇子與李顯的想法如出一轍,要將自己的領地打造成鐵板一塊,來面對之後的動盪。

而四大皇子這百年來的經營顯然是李顯所不能比的,各自的兩郡之地其實早已經是鐵板一塊,這半年時間,四大皇子已經在將自己的勢力擴散,儘量的擴散。

只半年時間之內,那四人幾乎人人都各自暗暗再取一郡,每人坐擁三郡之地。

而以李顯的預料,只三郡之地顯然還滿足不了那四個梟雄的胃口,還剩下的半年時間之內那四人必定要每人名下在添一郡。

而離陽全境之內的各家勢力此時都已經開始收攏匯聚,四大皇子在統轄疆域之外的勢力都開始向各自的封地遷移。

離陽全境大小交雜的無數勢力就如同是一顆顆棋子,因為聶武貞飛昇的舉動,離陽這諾大棋盤震動了。

在棋盤開裂之前,每一顆棋子都在抱團遷移,要遷移到能保全之處,不在棋盤開裂之時落入裂口深淵。

離陽各家勢力的抱團蓄勢,或是對其他勢力的傾軋都只有一道底線,就是不影響離陽的百姓人心。

如此一來聶武貞也就不會過問了,反而是樂得如此。

因為各家勢力此時不遺餘力的蓄勢,離陽的氣運幾乎每日都在增長。

因為帝國驍將對那些離陽對立勢力不遺餘力的傾軋,離陽的氣運也是在大量增長。

大動盪也意味著大利益,一次離陽全境的大洗牌,讓此時的離陽變得更加穩固。

而聶武貞就如那定海神針。

他站在整個棋盤的中央,笑看一顆顆棋子的移動。

在他眼中,那些大小勢力都只是螻蟻。

就算這些勢力再怎麼蓄勢,再怎麼壯大,在他眼中也只是長胖了一圈的螻蟻。

這些螻蟻,甚至經不起他一揮手,便成飛灰。

只要他在一天,這天下何人敢跳出他用百年時間畫出的這一方棋盤?

這天下已無人敢和他對局。

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