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世民？難道真的是王將不王？

聽完李佑的陳述，李世民最先將目光移到工部官員的身上，問道：“爾等聽完以後，有何感想？”

工部尚書段綸率先出列：“以臣觀之，如燕王之所述，唯有深諳黃河水性之人方能有此高論。且不談治水方略能否奏效，臣就斗膽問一句：普天之下，可有第二人比燕王更懂黃河水性？”

李佑聽完不禁點了點頭。

實際上，他也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潘季馴治了二十年多年的黃河，陳潢更是被人稱為河伯轉世，他二人對於黃河水性的瞭解，自古以來無人可出其右。

“臣在渭河堤壩下，曾聽聞燕王築堤之高見，一番高談真令臣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此次燕王上奏《論大唐百年治水方略》，堪稱歷來治水之集大成者，陛下若能推行此法，黃河水患，不日即除！”

又一名工部官員站出來力挺李佑。

李世民略一頷首，最後望向房玄齡：“玄齡，你總攬抗災要務，若真施行燕王治水之法，成效如何？”

房玄齡顯然要比前兩人激動多了，高聲道：“臣足足讀了三遍《論大唐百年治水方略》，以臣之見，燕王治水之才，不亞於三代之大禹，楚國之孫叔敖！”

大禹？

李世民情不自禁想到了李淳風的卦象預言：聖人出而大水去，王將不王！

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

不可能，一定是朕多想了......他很快拋棄了這個想法。

“朕也覺得這《論大唐百年治水方略》，是不可多得的治水良策......佑兒，你這次著實令朕刮目相看啊！”

李世民臉上難掩讚許之色，當著群臣的面大肆誇讚了李佑一番。

實際上他也讀了好幾遍奏章，心中那股震撼，遠遠無法用語言形容。

原因無它，實在是李佑將治理黃河從頭到尾徹徹底底闡釋了一遍——

但凡懂一點大河水性的人，一定能看出其中之不凡！

“佑兒，朕欲命你為陝東道水務大總管，領從二品銜，便宜行事，治水如朕親臨，即日趕赴黃河，除盡水災！”

說完這句話後，李世民心中的鬱結總算解開不少。

一旁的李承乾卻聽得呼吸急促了起來。

陝東道水務大總管，從二品銜，便宜行事，如朕親臨！

就連李泰也坐不住了，就當下形勢而言，這個職位的權力太大了！

房玄齡率先出列，打心底高興道：“燕王親臨黃河治水，盡展胸中所學，必能平除水患，還百萬庶民之安寧。”

工部眾官員也紛紛附議，認同皇帝的旨意。

由李佑出馬治水，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然而，李佑卻想都沒想拒絕了：“父皇，恕兒臣抗旨不遵！兒臣如今同樣有重任在肩，分身乏術。”

支線任務可是讓他從水災中解救長安百姓......

所以，當《論大唐百年治水方略》送去通政司第一時間，他就已經想好了留在長安城的辦法——

修建長安溝！

很快，他將長安溝和以工代賑的想法娓娓道來。

李泰也出言佐證道：“五弟的確招攬了不少災民，欲修建長安水道工事。”

李世民聞言，臉上又驚又喜，過了好久才問：“以工代賑，朕從未聽過這般說法，當真管用？”

房玄齡再一次激動了起來：“陛下，此舉甚妙啊！不但賑濟了災民，而且能在最短時間內收攏民心，以振朝廷之聲望，可謂一舉兩得！”

不少工部官員也紛紛稱讚不已，直呼燕王英明。

李佑補充道：“治理黃河水患，絕非一朝一夕之事，應由各州府協助朝廷，官民一心，苦心經營二十載，方能卓有成效，使兩岸百姓免受洪水之害。”

“若各級官員於治水有不解之處，可隨時書信寄予燕王府，兒臣必定全力解答。”

話音未落，李世民再也藏不住眼神中的欣賞之意。

李佑提出的方法無疑是當下最優解，既能解長安水患燃眉之急，又能給出足夠時間讓北方各州從容治水。

“長安溝若修好了，當真是利國利民的百年大計......佑兒，你有心了。”

李世民目光灼灼望著李佑，道：“說吧，此番修築長安溝，朝廷該如何協助你。”

“啟稟父皇，長安溝工事頗巨，人力物資耗費無數，兒臣勢單力薄，財力不足......”

李佑意猶未盡道。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

財力不足？

呸！

長安城誰人不知日進斗金的玉液之冠，是你燕王名下的產業？

合著你燕王是既要做好事留名，又要朝廷出錢出力——

好處全給你佔了是吧？

李世民也哭笑不得，大手一揮：“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行吧，傳令各部，燕王若要人要錢，你們只管給便是，若是不夠，從朕的內帑裡取！”

“兒臣多謝父皇恩賜！”

李佑心裡樂開了花。

他為啥敢既要又要？

因為他牛啊，水災只有他能治，長安溝只有他能修！

沒有這些，他敢正大光明伸手要錢？

“治理渭河、涇河的水災，也一併照著燕王說的去做吧。”

李世民又對工部官員下了旨意。

這時，李承乾連忙進言道：“父皇所說極是，五弟如此大才，當然應該用在渭河、涇河之上。”

渭河堤壩下見過李佑的幾名工部官員聽了，內心紛紛湧起一陣不屑。

太子殿下怎麼改口得如此快？

李泰站了起來，施施然朝李佑躬身行了一禮，讚道：“古人云，學如不及，猶恐失之，今日聽取五弟高見，方知我是井中之蛙。今後為兄多有請教之處，還望五弟不吝賜教。”

李佑連忙回了一禮：“兄長言重了。”

見到兄友弟恭這一幕，李世民非常滿足，連忙指了指李承乾：“滿招損，謙受益，承乾，你以後也要多和青雀佑兒學一學。”

李承乾癟了癟嘴，不情願道：“兒臣知道了。”

“行了，傳令中書省昭告天下，水災能治了，我大唐出了個治水的曠世奇才！殿外停雨了是吧，看來是上天降下的吉兆。”

李世民一掃心中陰霾，甚至忍不住想哼個小曲。

房玄齡越看燕王越覺得順眼，一想到長女房遺玉尚未婚配，心中莫名有了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