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靖，把你女兒嫁給本王

見李靖一家人嚇得夠嗆，李佑哈哈大笑，又將腰牌不動聲色收了回來。

“聽聞貴府千金近來罹患惡疾，恰逢藥王孫神醫在本王府上做客，擇日不如撞日，本王便帶孫先生前來探望一番。”

他看著眼前佝僂駝背的李靖，心裡暗暗發笑。

這老頭雖然已經六十多歲，可精神矍鑠，滿面紅光，卻非要在外人前裝作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

得，又是個老影帝。

這一招恐怕是演給他爹李世民看的。

自貞觀四年滅了東突厥以來，李靖在朝堂上威望太高，以至於暗地裡有人非議他功高震主。

為此李靖不得不提前告老致仕，躲在家裡清閒下來。

“有勞殿下掛念，老臣一家感激不盡。”

賓主寒暄過後，李靖將李佑帶到了李英姿閨房裡。

玉榻上的少女嘴唇泛白，渾身顫慄，不停唸叨著“好冷、好冷”。

她額上香汗淋漓，卻將被子裹得緊緊。

“且容老夫觀察一番。”

孫思邈為李英姿搭脈診斷，不久，忽然問：“李小姐身上是否有暗傷？”

李靖點了點頭，道：“犬女一月前偶為鏽劍所傷，傷痕約半寸深，自那時便高燒不止，渾身抽搐，極為痛苦不堪。”

孫思邈問道：“傷在何處？”

李靖支支吾吾不敢言。

紅拂女白了他一眼，嗔怒道：“老東西，有什麼不敢說的？回老神仙的話，英姿的劍傷在大腿根上。”

“這......”

孫思邈開始犯難了。

雖說大唐女子風氣豪放，可李英姿終歸是未出閣的女子，傷痕過於隱秘，他不好下手。

“只要老神仙能治好英姿，其餘之事不用顧慮，妾身絕不是迂腐守舊之人。”

紅拂女開口給孫思邈打了一針定心劑。

於是孫思邈繼續把脈，又探了探李英姿微弱的氣息，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望向了李佑。

他有把握給李英姿退燒，至於能不能痊癒，他自問做不到。

李靖夫婦也一齊望向李佑。

李佑乜斜了一眼床上的李英姿，這女人雖病體沉重，卻難掩其容貌之驚豔。

他早就認出這是昨夜行刺他的女刺客，不過現在，還沒到挑明的時刻。

“如本王沒有看錯的話，貴千金得了破傷風，所幸身子骨強健，這才挺過了漫長的潛伏期，換作他人，恐怕幾天內就死了。”

破傷風在後世是醫學上常見的急性感染病，李佑博聞強識，一眼就認了出來。

紅拂女急忙問道：“殿下，這病能治麼？”

李佑道：“當然能治，先麻醉，後清創，最後注射青黴素，再佐以草藥服用，數日之內即可痊癒，”

李靖夫婦二人聞言大喜。

李佑對孫思邈問道：“小孫，你可知麻沸散如何研製？”

這年頭沒有麻藥，只能借華佗的麻沸散臨時充當麻醉劑，不然後續的清創工作很難完成。

孫思邈聽後激動得雙手顫抖：“麻沸散早已失傳數百年，莫非師傅知道配方？”

李佑點了點頭，後世西醫領域透過臨床試驗，成功配置了多組麻沸散的配方。

其中最廣為流傳的當然是由曼陀羅花、生草烏、香白芷、當歸、川芎、天南星共六味藥組成的麻沸散。

他將配方小心寫在紙上交給孫思邈，一面命人去西市從西域胡商那裡重金求購曼陀羅花，一面派人去玉液之冠蒸餾一罐高濃度酒精送來。

他叮囑道：“按照配方上所寫抓藥，麻沸散配好了及時送來代國公府，去吧。”

孫思邈聞言如獲至寶，一溜煙兒跑去抓藥了。

得知寶貝女兒有救，李靖夫婦也是打心底高興不已，對著李佑再三拜謝。

這時，李佑忽然道：“勞煩代國公屏退左右，本王有要事相商。”

李靖何其聰明，一下就聽出了李佑話中意思，悄悄給紅拂女使了個眼色，很快，閨房內只剩李靖父女和李佑三人。

“殿下有恩於代國公府，老朽雖死不足以報恩也。”

李靖忽然挺直了腰桿。

他知道現在已經到了坦誠相見的時候。

李佑笑了笑，道：“老將軍如何謝本王？且不說失傳數百年的麻沸散價值幾何，老將軍可知本王手中的青黴素何其珍貴？便是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也不為過。”

雖然有吹牛的嫌疑，但為了吃定李靖，他只能這麼幹。

李靖長長一嘆，也不再演了，開門見山道：“殿下想要什麼直說無妨，但凡老朽所有，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李佑突然哼了一聲，冷冷道：“本王與代國公府一向無冤無仇，老將軍何以唆使令嬡於昨夜刺殺本王？”

說罷便將腰牌扔到李靖面前，“真以為本王不知道這腰牌是誰的？”

李靖聞言渾身劇震，久久不語。

他萬萬沒有想到，燕王會在這時祭出這一殺招。

證據確鑿，他李靖百口莫辯！

李佑靜靜觀察著眼前這位千古名將的表情變化，震驚，愕然，沮喪，懊悔，頹唐，到最後只剩認命般的無奈。

恩威並施下，他已經被燕王拿捏得死死的。

雖然早已料到結局，但這一刻的到來，還是令這位馳騁沙場的老將陷入絕望中。

李佑並沒有為自已的舉動感到絲毫後悔，他是要謀反的人，為了這個目的，必要的手段不可或缺。

二人相持約半盞茶的功夫，李佑忽然大笑起來：“老將軍乃是我大唐功臣，功績卓著，足以稱得上一代名將，本王一向敬佩，豈能在這時落井下石？適才相戲耳，還望老將軍見諒。”

李靖聽後這才放鬆下來，心中暗暗啐了一口。

他孃的，燕王的心思老辣得令他後背發涼。

這真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做到的？

“事已至此，殿下還是開啟天窗說亮話吧。”

李靖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

李佑緩緩道：“只要老將軍答應本王一事，本王不但不會追究令嬡行刺一事，甚至會全力施救，直至其身心痊癒。”

李靖忍不住問道：“殿下究竟想要什麼？”

李佑指了指病榻上的李英姿，笑道：“只要老將軍將令嬡嫁給本王即可。”

李靖聽後，雙眼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