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佑的到來,秦懷玉顯得格外詫異:“殿下買此酒坊,不知有何用處?”

李佑笑了笑:“自然是為了釀酒。”

秦懷玉更驚訝了:“殿下欲釀何酒?”

李佑道:“茅子。”

秦懷玉思索片刻,疑惑道:“茅子?恕我見識淺薄,從未聽說過此酒。”

陰弘智在一旁自豪道:“此酒乃燕王親自所創!”

雖然他也沒親眼見過茅子,但絲毫不妨礙自吹自誇。

秦懷玉興許是知道燕王以前的德性,失笑道:“是我孤陋寡聞了。”

李佑環顧四周,發現這裡的人流量並不少,僅僅幾人談話的時間,就有不少顧客來這裡打酒。

他不禁問道:“這家酒坊生意興隆,世子為何出讓?”

秦懷玉露出一抹苦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家父早年間征戰沙場,落下不少傷,如今年事已高,舊疾纏身,早已無力維繫酒坊。”

“這‘蘭陵第一醉’乃家父昔年所創,往日風光遠勝於今,家父不願見其日漸凋零,只得忍痛割愛,囑託我務必讓與有緣人。”

李佑眉頭一挑,連忙悄悄問陰弘智:“舅父不是說長安城秦瓊最能打麼?如今怎的病倒了?”

陰弘智尬笑道:“以前確實最能打,可惜現在是個病秧子。”

李佑也不知道秦懷玉等的是有緣人還是有“圓”人,直接開門見山道:“本王欲購此坊,不知出錢幾何可令世子滿意?”

秦懷玉也沒想到李佑答應得這麼幹脆,和那東家暗自商量一陣後,最後出了一個價:“白銀五萬兩,現付交割。”

五萬兩白銀是個驚人的數目。

這年頭一斗米市價三文錢,五萬兩的市場購買力尤為可怕......

別說五萬兩了,五千兩對於燕王府現在都夠嗆。

不過李佑很清楚人家並沒有獅子大開口,酒坊本身並不值錢,而是腳下的地皮值錢。

長安城本是天子腳下,靖安坊離東城又近,可不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舅父......”

李佑只好將目光投向他大舅。

老舅啊,爆點金幣吧!

“佑兒放手去幹,舅父不缺錢!”

陰弘智拍拍胸脯,霸氣側漏。

他陰弘智可是陰德妃胞弟,堂堂一個國戚,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雙方買賣洽談後,陰弘智果斷派人回府取錢。

“秦懷玉,今日可算逮住你這廝了!”

話音未落,只見不遠處一錦袍青年縱馬馳騁而來,臨近了,馬蹄高高揚起,幾乎落到李佑面門上,這青年才急急拉住韁繩。

秦懷玉見狀臉色大變:“處默兄不可莽撞!”

一旁的陰弘智氣得哇哇叫:“放肆,瞎了你的狗眼!傷到了燕王,你就算有九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那青年瞥見李佑腰間佩戴的親王玉飾,又聽到陰弘智道明身份,嚇得一哆嗦,慌忙下馬請罪。

“程處默衝撞殿下,萬死難辭罪咎,還望殿下恕罪!”

程處默只覺此刻頭皮發麻,燕王誰人不知,長安第一紈絝!

惹到他,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沒等李佑回話,護犢子的陰弘智忍不住呵斥道:“程咬金的兒子是吧,好好好,改日老夫必當登門拜訪!”

李佑見狀會心一笑,擺了擺手,道:“舅父算了吧,程世子也是無心之失。”

他有呂布武力傍身,一人一馬根本傷不到他。

何況來人畢竟是程咬金的兒子,還是要給開國元勳幾分薄面的。

“殿下寬宏大量,程處默銘恩於心。”

程處默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不是,我今天是眼花了嗎?

這還是傳聞中那個橫行霸道、睚眥必報的燕王麼?

“世子匆忙來此,可有要事在身?”

李佑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程處默撓了撓頭,窘迫道:“家父平生酷愛蘭陵酒,每日必飲三大碗,如今府中所藏已罄,家父犯了酒癮,喚我來此沽取。”

原來程咬金和秦瓊都是魯地老鄉,時常來蘭陵第一醉買酒。

秦懷玉苦笑道:“你來晚了,我已將此坊轉讓給燕王殿下。”

程處默傻眼了,只好悻悻離去。

“世子且慢,”李佑忽然喊住他,“此坊以後雖不釀蘭陵酒,可還會釀其它酒,屆時世子不妨買回去一試。”

第二個廣告代言人程咬金,而且貌似還可以白嫖代言費?

程處默逢迎道:“殿下釀的酒,必然是人間第一佳釀,改日我定買上一大車。”

酒坊交割儀式完成後,李佑全盤接收了蘭陵第一醉,並取名為“玉液之冠”。

當晚,李佑親自給釀酒師突擊培訓。

為了防止秘方洩露,他將十幾道工序分別拆開,尤其是最關鍵的餾酒階段,每一個人最多隻能掌握一種工序。

如此一來,就可以保證秘方不會被別人竊取。

僅僅業前培訓,李佑便不厭其煩地花了三天功夫,這之後,玉液之冠馬不停蹄地開啟了第一批原漿的釀造。

短短數日,坊中傳出濃郁醇厚的酒香,飄散四溢,住在靖安坊的每家每戶幾乎都聞到了。

“何其香哉!這是誰家在釀酒?”

“是蘭陵第一醉酒坊傳來的酒香,可這味道,分明不是蘭陵酒!”

“這酒香勾得我饞蟲躁動,夜不成寐啊!”

很快,大街小巷議論起了玉液之冠。

可是當他們得知東家是燕王殿下後,一夜間再無人提起這件事,三緘其口。

長安第一紈絝,誰敢非議啊......

李佑也在忙著趕造催化劑,其實就是透過一些燃燒試驗,簡單合成鉀類有機物,縮短釀造時間。

皇天不負有心人,一個月後,首批一百壇茅子酒驚豔亮相。

畢竟是第一批酒,由於經驗尚不成熟,本著保守起見的想法,李佑只釀了一百壇。

這一個月來,酒坊上下百號人累得脫相,就連李佑本人也始終奮鬥在第一線,把控釀酒品質,以至於整個人憔悴消瘦了不少。

陰德妃在宮裡聽說了這件事,心疼得直掉淚。

“取十壇酒以金邊鑲之,以金粉銘刻‘貞觀七年國窖典藏’八字,好好珍藏。”

李佑在第一時間想到了限量款的銷售策略。

接下來,準備迎接茅子酒的時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