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長安第一燕吹——王玄策

大唐第一忠臣？

李世民仔細回想，戴胄這話確實說的沒錯。

從權萬紀一案，再到治癒皇后，賑濟長安城，獻治水國策，修築長安溝，解救高句麗王子。

每一樁每一件都足以證明，燕王李佑不僅是大唐第一忠臣，更是不可多得的能臣！

這樣的人才不入朝為官，的確是國家的損失。

可李世民還是有些擔憂。

魏王李泰是他最寵愛的皇子，如今也不過是參議朝政，沒有任何官職在身。

對於大唐而言，皇子擔任官職這件事並不奇怪。

因為絕大多數的皇子前往封地時，朝廷都會命其出任一州刺史，拱衛京師。

但皇子一旦在京中為官，性質就完全變了。

如今天下安定，四海承平，皇子一旦擔任京官，尤其是重要職位，這一舉動無疑是在向文武百官宣佈，該皇子有了爭儲奪嫡的權力！

這一舉動會迫使百官站隊，令東宮太子陷於不利地位。

稍有不慎，引發皇位之爭，不知會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自古以來，歷代王朝莫不如此。

“燕王為官一事，容後再議......朕還要再想想，再想想！”

李世民終究舉棋不定。

戴胄聞言深深一嘆，也不知道欠下燕王的這個人情，什麼時候可以還清......

......

九月十一，三年一次的秋闈科舉開始了。

和宋明清三代不同，唐朝的科舉制度源於隋朝，尚未發展到一定規模，故而只有鄉試、省試、殿試這三環。

前來應考的考生也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六學二館的生徒，主要以世家貴族子弟組成。

當他們完成了官學考試以後， 再經過國子監一輪選拔，就可以直接參加禮部組織的省試。

這就是貴族階級的特權。

另一種就是鄉貢，大部分都是庶人平民子弟。

一般經過地方州縣層層篩選以後，再由尚書省集閱，他們就可以得到入京赴考的資格。

對於絕大多數寒門子弟而言，鄉貢足以攔斷其中九成九人的念想。

禮部設在京中各處的驛館，這幾日早已人滿為患。

從各地趕來的寒門學子無以棲身，只能住在城外廉價的客棧裡。

與此同時，李佑的水泥路也修得差不多了。

金光門外，一條平直寬闊的水泥路，赫然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沿途經過的百姓好奇不已，這是個什麼東西？

直到燕王府的車馬在路上經過，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條路！

時年二十七歲的洛陽人王玄策，在一眾同鄉學子的震驚目光中，大步踏上了水泥路。

“好結實的一條路！”

他撿來一塊石頭狠狠朝地上砸了砸，然而只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劃痕。

隨後他又招來同伴席地而坐，吃著從家鄉帶來的乾糧。

下過雨後，新修的水泥路光滑整潔，很快便成了沿途趕路人的歇腳之地。

甚至有人在路上支起茶攤酒肆，招徠生意。

一旁觀察的李德謇見狀哭笑不得。

這水泥路怎麼成了集市？

“燕王殿下可謂功德無量，我家鄉的水災，正是有了《論大唐百年治水方略》所助，方才得以退去。”

“幾日前我在京畿一帶落腳，驟聞殿下詩作《子夜吳歌》，飽讀之後，不由驚為天人。殿下之文采，堪稱當世文壇之典範。”

王玄策正在滔滔不絕向同鄉學子吹噓燕王的功績：

“此路堅固似金石，百年不朽，諸位可知它由何人建造？正是燕王殿下。”

經他這麼一說，人群中頓時有人反駁道：

“燕王殿下既如此高義，為何這段路僅修了三十丈？何不多修些，造福於民？”

聽到偶像遭受質疑，王玄策頓時怒了，高聲罵道：

“你個腐蠹愚夫，豈不知修路所費之巨，何止百萬計？修路偉業功在千秋，豈是一朝一夕所就？”

“老子有云：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你腳下這三十丈，也許多年以後，就是三百丈，三千丈，三萬丈！”

聽他這番慷慨陳詞，一眾同鄉紛紛舉手叫好。

反駁者無言以對，只好掩面而逃。

“此番進京趕考，不為金榜題名，只為一睹燕王尊顏而來。”

“他日若有幸出仕，願為燕王門下走狗。”

王玄策發自肺腑感慨道。

這是他第二次參加科舉，若再不中榜，恐怕只能回鄉當個教書先生。

一旁的同鄉取笑道：“好個伶牙俐齒的王玄策，洛陽城誰人不知你嗜酒如命？你怕是惦記上了玉液之冠的茅子酒吧！”

此言一出，登時引來眾人大笑，王玄策急得耳紅面赤：“放屁，王某豈是那般俗人？”

李德謇聞言，走上前來好奇道：“足下何人，為何這般擁戴燕王？”

王玄策瞥了他一眼，正色道：

“太子無德，寵幸伶人，罔顧法紀，居然在東宮效仿突厥人的禮儀舉止，這些事我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說了。”

“反觀燕王殿下，德才兼備，文武雙全，上忠君王，下體民恤，誠乃黎民蒼生之幸。”

“我不擁戴他，又該擁戴何人？”

李德謇點了點頭，心中不禁生出一絲自豪感：“你倒是個實誠人，若真有幾分才學，我會在燕王面前引薦你。”

王玄策“唰”地立馬站了起來，激動道：“閣下系何人，莫非與燕王相識？”

李德謇呵呵一笑，豈止相識，我馬上就是燕王大舅子了！

“不該問的不要問，”他拍了拍王玄策肩頭，又道：“還有，殿下修這條路是用來走的，你們聚集於此，攔住去路，豈非忤逆殿下初衷？”

王玄策躬身一拜：“玄策謹記於心。”

......

另一邊，燕王府。

“殿下，吃了這個東西，真的能美容養顏，強身健體嗎？”

望著手心的兩顆維生素C片，李英姿茫然不解。

李佑笑道：“本王什麼時候騙過你？放心吃就是。”

李英姿果然聽話吞入口中，小口小口嚼了起來。

“你還知道嚼一嚼？味道如何？”

李佑問道。

“酸酸甜甜的，好好吃。”

李英姿朝他一伸手，“再給我幾片！”

“一天最多吃兩片，吃多了反倒無益。”

李佑塞給她一罐滿滿的維C片，揚起巴掌，帶著威脅的口吻叮囑道：“你要是敢貪吃，小心本王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