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師師奪魁

舞臺上，李師師不出意料的選擇了周邦彥，她演唱的《少年遊》，就是周邦彥特意為她而作。

眾位競爭者，雖有不甘，仍然識趣退下，浪子燕青卻依然留在臺上，未曾離去。

李師師發現端倪，對這位出鏡率極高的公子頗感興趣，低聲問他，“公子，您還有事嗎？”

燕青明朗一笑，指出問題所在，“你們二人都使用古箏，搭配上有失層次錯落。”

李師師同意他的說法，仍是拒絕，“是有些，不過這首《少年遊》，是老師為我所作，由他演奏，更能演繹此曲真諦。”

“並沒有讓你更換人選的意思，我們可以三人一起，我用竹笛與你們合奏。”

三人合奏，這又是一個規則未限制的方面，李師師有些為難，開口詢問周邦彥，“老師，我們可否增加一人？”

周邦彥先前在臺下，已經見識過這位白衣劍士的能力，心中也有愛才之意，點頭應允。

李師師欣喜邀他共同坐定，等臺下安靜後，與周邦彥一同撥動琴絃。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唱完上闕，燕青笛聲融入，將此曲轉換為另一種風格，唱到最後，更是輕聲與她合唱。

二人的嗓音極具特點，又相互輝映，這首滿是故事的《少年遊》，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臺下觀眾，沉溺在他們的演出之中不能自拔，三人已經收拾好了各自樂器，來到臺前謝幕，大家才回過神來。

掌聲不絕於耳，歡呼聲沸反盈天。

此時二樓主位的那位神秘官人，臉色極其難看，附耳到旁邊隨從，耳語兩句。

隨從聞言也是眉頭直皺，抱拳領命而去。

司儀帶著本輪投票結果，再次登臺：“宇文柔娘695票，宋伶兒812票，蘇小卿834票，李師師935票。”

票數公佈，林小隱看到李師師領先第二名一百多票，倒沒覺得驚訝，畢竟李師師他們的三人演奏，確實出彩。

只是看到宇文柔娘票數大差距墊底，心中有些不適，剛才那些打著愛國名義而歡呼的朝廷命官，在投票的時候，卻沒有選擇這位姑娘。

娛樂場所，不談國事，林小隱並沒有把自已的不滿說出口，而是饒有興趣的問他們：“你們知道目前誰領先嗎？”

他們的小隱哥哥突然問總票數，只顧著吶喊的幾人，並沒有仔細記票數，猜測道：“應該是蘇小卿吧，剛才公主的助陣，讓她奪得本輪第二，李師師好像在上一輪票數比較低。”

林小隱嘴角含笑，搖頭示意不對。

“難道是宇文柔娘？她上一輪一騎絕塵。”

也不對，林小隱給出一個意外答案，“是宋伶兒。”

“宋伶兒？”之前他們在門外的時候，就見到了許多她的狂熱粉絲，沒想到這幾輪沒有特別出彩的宋伶兒，此刻竟然暫列第一。

果然撒嬌的女人最好命，這個我見猶憐的弱女子，依靠著每輪穩定的發揮，贏得最多喜愛。

最後一輪是“贈詩”，主動權完全交到臺下觀眾手裡，也是考驗選手粉絲基礎，以及質量的一關。

經過前幾輪的角逐，其他選手已經被淘汰，最終決賽還是由她們四人進行，四人一字排開，熒屏半遮，坐於臺前。

來到“贈詩”這個環節，成了浪蕩公子哥們的狂歡，爭先恐後來到臺上，吟起露骨騷話。

一個身著淺綠的猥瑣男，拿把摺扇，率先擠到場上，喜滋滋的掀起宋伶兒的屏風，淫笑中念出自已的詩句：

粉香汗溼瑤琴軫，春……。

宋伶兒被他逗的慍惱，又無可奈何，嘟起小嘴不看他。

她這個賭氣的模樣，更是讓在場觀眾，升騰起滾沸的保護欲。

另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登上臺，黑重眼圈尤為明顯，一看就是平時縱慾過度。

“翠蛾懶畫妝痕淺，香肌得酒花柔軟。粉汗溼吳綾，玉釵敲枕稜。

鬢絲雲御膩，羅帶還重系。含笑出房櫳，羞隨臉上紅。”

他對著宇文柔娘讀出自已的詞句，把“啪啪啪”羅列的如此周詳，也不愧對他腎虛書生的模樣。

宇文柔娘柳眉倒豎，不怒而威的盯著他，他釋放完，便一溜煙的跑下去，生怕被宇文柔娘當眾活剮。

下面還有平鋪直敘，不加修飾的。

“獨坐書齋手作妻，此情不與外人知。

若將左手換右手，便是停妻又娶妻。

……。

……”

這位吟詩公子哥，在臺上比劃著某種動作，戲謔吟出此詩，臺下同道中人，爆發鬨笑。

青樓花魁大賽，雖然不排斥這些露骨豔詞，可今天名流雲集，還是有些人不屑如此，贈上絕佳詩句。

周邦彥作為李師師的頭號粉絲，指派身旁書童誦出自已的佳作：

閒步小樓前，見個佳人貌似仙。暗想聖情琿似夢，追歡執手，蘭房恣意，一夜說盟言。

滿掬沉檀噴瑞煙，報道早朝歸去晚迴鑾，留下鮫綃當宿錢。

詞句唸完，躍躍欲試的達官貴族，都不敢再摻和，花魁贈詩，周邦彥直接嘲諷起來當今皇上，讓曾耳聞宋徽宗與李師師有一腿的大家，全都噤若寒蟬。

浪子燕青作為今天的焦點人物，又不是官場之人，自然沒有那麼多顧忌，主打一個浪，跳上舞臺，直白念道：

遠山眉黛長，細柳腰肢嫋。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少。

歸去鳳城時，說與青樓道：遍看潁川花，不似師師好。

他在最後一輪也選擇了李師師，吟出一首《師師令》，讓比賽結果提前結束懸念。

李師師最後一輪，大比分奪得花魁。

本應該是皆大歡喜的場面，卻在人群逐漸散去的時候，一夥便衣勁裝男子，來到周邦彥桌前，當場將他控制住。

正待把浪子燕青也拿下時，他使出相撲招數，一連摔倒多人，從窗子上跳了出去。

奪得花魁的李師師，受到驚嚇，仍是望向他逃脫的方向，咬唇凝望。

看到樓下這些便衣勁裝人士，林小隱几個人面面相覷，招呼一聲，準備趁亂離去。

剛開啟門，卻發現隔壁主位那人，已經站在他們門外，陰沉著臉，看著四人。

看到那人，四人齊刷刷的跪下，低著頭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