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城市的街巷朝學校一路走去,要經過江南大橋,在橋上由於嚴寒酒勁上湧,幾次要吐,蔡琳也只得架著他一邊幫他拍背一邊給他擦去帶著濃濃胃液發酵物臭味的汙物。蔡琳長這麼大還沒這麼伺候過誰,今晚算是見識到了伺候酒鬼的滋味。
凌晨的街道,寒風凜冽,街燈下的影子拉得老長。蔡琳扶著嚴寒,兩人搖搖晃晃地走著。嚴寒的臉上滿是酒後的潮紅,眼神空洞而迷離,嘴裡還不時發出幾句含糊不清的咒罵,經常一個趔趄就要摔倒,尤其是在橋上行走的時候,蔡琳生怕嚴寒一個站不穩摔下橋去。
照顧醉鬼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嚴寒這麼高大,就算瘦一點,體重也得有140多斤吧。而蔡琳也就一米六多點,體重只有90多斤,她這小身板要扶住醉酒的嚴寒,可以想見這個晚上她得有多難了。
體力上的勞累到還不算個什麼,如果說照顧自已心愛的人,只要有需要,可能任何人也不會吝惜體力上的勞累,但內心的失望甚至絕望,這就真讓人痛楚了。
看著這個曾經讓她心動不已的男人,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她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她強忍著不讓它流下來。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軟弱,她必須堅強,因為嚴寒還需要她。
本來都好不容易才到了學校大門,嚴寒卻不想往宿舍方向走,執意要到三教學樓外的好吃一條街,也就是江南大學同學們常說的“春熙路”,他還想去喝酒。
“嚴寒,我們回去吧。”蔡琳哀求的說道,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和無奈。
嚴寒彷彿沒有聽到蔡琳的話,他繼續自顧自地走著,嘴裡嘟囔著什麼。蔡琳只能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突然,嚴寒停下了腳步,他抬起頭,看著前方的一家小酒館,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他掙脫了蔡琳的手,踉蹌著向酒館走去。
雖然身上沒錢了,但學校周邊的很多店,對於經常光顧的學生都是很熟的,很多學生也經常在這些店賒賬,嚴寒自然也不例外。
“嚴寒,不要去了,我們回去吧。”蔡琳急忙追上去,想要拉住他。
但嚴寒已經走進了酒館,他坐在吧檯前,點了一瓶烈酒。蔡琳只能無奈地站在一旁,看著嚴寒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
酒館裡的氣氛沉悶而壓抑,音樂聲低沉而詭異。嚴寒彷彿已經融入了這個氛圍,他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蔡琳卻感到一陣不安,她知道,嚴寒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
終於,嚴寒喝醉了。他開始胡言亂語,甚至開始動手打人。酒館裡的人們都被他的行為嚇住了,紛紛躲閃。蔡琳想要阻止嚴寒鬧事,但她根本無法阻止得了。
酒館裡的人們似乎都被嚴寒的瘋狂行為所震懾,紛紛避之不及。
就在這時,嚴寒開始罵鄰桌坐著喝酒的藏族學生,這令他們很生氣,他們的目光不時地投向嚴寒。蔡琳心中一緊,她知道,嚴寒的行為已經引起了他們的不滿。果然,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藏族學生站了起來,他走到嚴寒面前,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朋友,你喝醉了,這樣不好。”
嚴寒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挑釁。他揮舞著手中的酒杯,大聲喊道:“我沒醉!你憑什麼管我!”說完,他一把推開了藏族學生。
這一下,酒館裡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藏族學生們紛紛站起身,而蔡琳則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她知道,一場衝突即將爆發。她急忙上前拉住嚴寒,想要阻止他,但嚴寒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掙脫了蔡琳的手,兩步站過去就一把鎖住了這個高個藏族學生的喉。
其他藏族學生見狀,立即展開了對嚴寒的圍攻,就在雙方大打出手時候,蔡琳突然看到了鄰桌的一個熟悉的面孔——丹增。丹增是她的阿壩州老鄉,也是她在這個城市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蔡琳急忙大喊:“丹增!快幫幫我!”
丹增聽到蔡琳的呼喊,立刻站起身,他快步走到雙方中間,用流利的漢語說道:“大家冷靜點!都是同學,何必動手呢?”
丹增的話讓雙方都冷靜了下來。他轉向嚴寒,嚴肅地說道:“嚴寒,你喝醉了,不要再鬧了。蔡琳是你的女朋友,你應該珍惜她。”
嚴寒聽到丹增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看了看蔡琳,又看了看丹增,終於點了點頭,坐回到了座位上。
丹增見狀,鬆了一口氣。他轉向藏族學生們,用藏語向他們解釋了一番。藏族學生們聽後,也紛紛坐回到了自已的位置上。
酒館裡的氣氛終於恢復了平靜。蔡琳感激地看著丹增,她知道,如果沒有丹增的出現,今晚的事情可能會變得更加糟糕。
丹增走到蔡琳身邊,關切地問道:“蔡琳,你沒事吧?嚴寒他怎麼了?”
蔡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喝了很多酒。謝謝你,丹增,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丹增笑了笑,說道:“沒事,大家都是朋友嘛。對了,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在外面?要不我送你們回去吧?”
蔡琳感激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於是,在丹增的幫助下,蔡琳把嚴寒順利送回了寢室。
回到宿舍後,蔡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情,心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她知道,嚴寒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她決定,明天一定要找嚴寒好好談談,幫助他走出困境。
而此時的嚴寒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他並不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情給蔡琳帶來了多大的困擾和擔憂。但他一定會發現,當他醒來後,身邊會有一個更加堅強、更加理解他的蔡琳在等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