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巧遇杜將軍

想到這裡，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宋朝的靖康之恥。那樣的景象，可不只是皇帝家的劫難，更是中國人的劫難啊！

飲茶結束了，絡腮鬍子與蒙古族一家人告別。就看到絡腮鬍子把手一招，剛才那個為龔正陸牽馬的小夥子就過來。聽了絡腮鬍子指示，立刻給了蒙古族牧民一些銀兩。

在這裡，友誼也是靠金錢維持的。看到絡腮鬍子給錢，龔正陸連忙問：“夠不夠？我這裡還有銀子。”絡腮鬍子說：“你是魏忠賢大人要我們護送的客人。怎麼能讓你破費？”

於是在絡腮鬍子命令下馬幫隊伍重新開始了飛奔。好在龔正陸交給一路連續奔波，已經適應了馬上的生活。

他就想，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可能要在這樣的地方長期住一段時間了，就算是找到了水鶯兒，那位花花公主能放了水鶯兒跟著自己走嗎？

按照中國婚俗，凡是陪嫁的丫鬟都是被當做陪嫁帶給男主人的，如果女主人不發話，她們很少能獲得自由身的。

但願水鶯兒遇到的公主能夠念及自己與水鶯兒的感情，能夠放她出來跟著自己走。可是，就算是這樣，純元子恩師還給了自己那一副重擔呢！

為了完成能夠神聖使命，自己總不能不管不顧，就跟著水鶯兒一走了之吧！想來想去，他覺得在京城遇到純元子是一個錯誤：自己是一個凡人啊！

一個凡人，不懂得法術。不懂得三韜五略，怎麼能救黎民於水火？但是，現在，後悔也晚了！除了認認真真擔起這個膽子，他別無選擇。

接下來，雖然仍然是連續賓士，但是，馬隊的速度卻是緩了許多。按照絡腮鬍子的說法，剛才我們是在蒙古地界，為了防止不測，我們必須快馬加鞭，現在，已經到我們的地盤了。

既然來到自己家裡了，我們還那麼慌慌張張幹什麼？龔正陸就問：那裡算是我們自己家裡？絡腮鬍子說：“到了遼東，就是咱們大明的地盤了。這裡，駐著咱們自己的軍隊啊！”

絡腮鬍子的意思是，只要是大明的地界，只要是有咱們的軍隊，咱們就什麼都不怕；聽到這裡，龔正陸才第一次感到對於大明這個國家的認同感是這樣的強烈。

馬隊走著走著，忽然看到前面塵土飛揚，似乎是出現了情況。絡腮鬍子聽到前面警報，立刻將馬趕到附近的高崗上瞭望。看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沒事！咱們的軍隊！”

一聽是自己的部隊，馬隊的情緒頓時鬆弛下來，馬隊就慢慢的往前走。不一會兒，與一隊騎兵相遇了。最前面馬上的騎兵就與絡腮鬍子打招呼：“喂，又給我們送良馬來了？”

絡腮鬍子就與他擺擺手，說道：“是啊！都是上等的蒙古馬！喂？最近怎麼樣？乾沒幹？”

騎兵說：“倒是很想幹，可是，那些掃韃子不敢來搶掠了，我手裡這玩意兒，都快生鏽了！”

他他們說話，龔正陸就注意觀看：只見這些騎兵的坐騎不是普通的馬，它們的身上都綁了防護裝置，而騎兵手裡的武器，不是刀，不是槍，甚至於沒有弓箭。

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個近似火器的東西。他們騎在馬上，一邊走，一邊揮舞著，好像是做什麼訓練動作。

“幫主，那是什麼武器？”龔正陸看了半天看不明白，就問絡腮鬍子。絡腮鬍子到底是什麼身份？他自己沒有介紹，龔正陸也沒有問，既然是馬幫之主，就稱他為幫主吧！

絡腮鬍子就說：“那是杜松將軍請徐光啟大師給設計的火器。據說那玩意打出去一連串火焰，嚇也把那些臊韃子嚇死了。哈哈！”說完，絡腮鬍子自豪地大笑起來。

隊伍忽然停下來，原來到了一個界碑前。龔正陸看了看，那界碑上用隸書寫了大大的兩個字：寧遠。

如果這裡是遼東與蒙古地界的界碑，那麼，剛才那個巡邏隊伍就是過界了。可是，一想起絡腮鬍子說的杜松將軍的軍隊訓練有素的情況，就覺得他們是有底氣的。

剛剛過了界碑，就看到幾匹快馬賓士而來，一看來人，絡腮鬍子連忙滾鞍下馬。龔正陸不敢裝大，也跟著下馬參拜。

“販馬人胡原參見杜松將軍！”聽到絡腮鬍子稱對方為杜松將軍，龔正陸心裡立刻想起魏忠賢說的新來遼東擔任經略的杜松將軍來，沒想到，兩個人在這裡遇到了。

雖然人們在這裡跪拜一陣子，但是，並沒有聽到對方讓人們起來的意思，龔正陸正納悶兒，就聽杜松將軍大喊一聲：“胡原，你身邊那位年輕人是誰？”

龔正陸一聽，連忙站起來回答：“回大人，我是朝中御史龔紳之子龔正陸，這一次來東北，是尋找姨家令妹水鶯兒的。”說完，大膽地抬起頭來看著杜松將軍。

剛才騎馬的杜松將軍，下馬後既被騎兵扶在一張剛剛開啟的華蓋之下，大人穿官服坐在椅子上，顯得十分威嚴。

聽了龔正陸的話，就說：“哦，原來是龔卿之子，好個英俊人才！你們家是官宦之家，怎麼會有親戚流落在遼東，讓你尋找？”杜松將軍問道。

這個問題，確實是難以回答，但是，想到已經在魏忠賢那裡撒了謊，索性一謊到底，就解釋說：

“因為我姨家貧窮，將令妹送到皇宮做事，最近被當做普通人家女兒陪花花郡主嫁到了遼東一將軍的兒子，姨母不捨，故託我前來尋找。”

“哦，花花公主的陪嫁之女，就算是找到了，恐怕也難以准許回去。不過，我告訴你，花花公主嫁的將軍之子很可能是駐紮鐵嶺的李成梁之子，我們這裡沒有人娶過皇族家的女兒。”

“謝謝杜松將軍指點。既然這樣，小人不敢叨擾了，明天即可趕往鐵嶺！”龔正陸一聽，這裡與自己尋找水鶯兒沒有關係了，那就走吧！

正準備立刻拜別，那個胡原幫主忽然開口說道：“大人，這位龔相公是魏忠賢大人親自關照，讓小人一路護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