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輕拂,送來了涼爽的季節,也吹走了夏日的炎熱。
蕭北靖手端著盤子,盤子上擺放著一套水波綠的女裝。
他來到沈念歡的房門前,輕輕叩門:“念歡,我可以進去嗎?”
“我的心門永遠為王爺敞開,王爺隨時可以進來。”
沈念歡滿臉笑容地開啟房門,將蕭北靖請進自已的房間。
“再胡言亂語,本王就將你趕出王府!”
“王爺怎麼捨得呢?沒了我,王爺可就少了許多樂趣呢!”
“你……”蕭北靖抬起手,作勢要打沈念歡,心中卻暗自思量:自已確實會少了許多引誘裴家人上鉤的樂趣。
“別這樣,王爺。您打了我,您的手會疼,而看到您手疼,我的心會更疼啊!”沈念歡拉著蕭北靖的衣袖,笑意盈盈地說道。
蕭北靖看著她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將衣服放在桌上,說道:“天氣轉涼,我給你買了套新衣服,你試試尺寸是否合適。不合適的話,我讓王媽拿去改改。”
“我發現王爺最近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了,難道是因為王爺對我心生喜愛嗎?”沈念歡淘氣地說道。
“本王發現你這丫頭的嘴巴越來越厲害了,竟敢如此與我說話。”
蕭北靖口是心非,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眼中的歡喜之情如春水般汩汩流淌,根本無法掩飾。
沈念歡又一次成功地讓蕭北靖展顏一笑。
“今日乃中秋節,夜晚你隨本王出去走走。”
“這本就是奴婢的職責之一,奴婢需時刻陪伴在王爺左右,保護王爺,侍奉王爺。”
沈念歡早已替蕭北靖想好了理由,他每次對自已好的藉口無非是主僕之情或維護王府顏面,反正多得如繁星。
自已主動出擊,定會讓他措手不及,眼前一亮。
“你這小丫頭……愈發聰慧了!”
“那還得多謝王爺,您天天讓人給奴婢準備一碗豬腦湯,又請吳大夫為奴婢施針治病,奴婢想不聰明都難。”
蕭北靖本想用手指刮一下沈念歡的鼻子,可手剛抬起便又如觸電般縮了回去。
他只覺心跳如鼓,面若赤霞,為何會有這般手忙腳亂的感覺?
“罷了,本王還有公文需去書房處理,夜晚再來尋你。”
“奴婢恭送王爺。”
蕭北靖轉身離去,衣袖輕拂,似一陣清風。
沈念歡拿起蕭北靖送的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尺寸恰到好處,如量身定製。
這水波綠更襯得她清新脫俗,宛如出水芙蓉。
想不到這蕭北靖挑衣服的眼光如此獨到,稱她心意。
沈念歡在王府中待得有些百無聊賴,對夜晚的活動充滿了期待。
中秋節的夜晚,街上必定熱鬧非凡,人潮如織,或許還能有幸遇見母親和妹妹。
若真能重逢,那該是何等的欣喜!
她盼啊盼,終於盼來了夜幕降臨。
蕭北靖身著一襲墨綠色華服,如墨綠的翠竹般挺拔玉立,走到沈念歡的門外,輕聲問道:“念歡,可否出門了?”
“好了,好了!”沈念歡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開啟門,如一隻歡快的小鳥般飛出。
“嗯,新衣服果然光鮮亮麗,改日我帶你去布莊,給你多添置幾件。”
“我明白,王爺是怕我穿著寒酸,丟了王府的臉面,對吧?”沈念歡得意地說道。
“你呀!”蕭北靖被沈念歡的話逗得喜笑顏開。
“快走吧,再晚可就趕不上熱鬧了!”蕭北靖一邊說著,一邊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沈念歡快步跟上蕭北靖,走出了王府的大門。
墨隱端坐於王府門外的馬車上,恭候著二人。
蕭北靖登上馬車,伸手拉住沈念歡,將她也拉上了馬車。
兩人坐穩後,墨隱揮動馬鞭,輕輕抽打馬身。
馬匹拖著馬車,不緊不慢地向前行進。
馬車內,沈念歡掀起小窗簾,向外張望。
只見街道上人頭攢動,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街道兩旁商鋪雲集,鱗次櫛比;街道上還有各式各樣兜售小商品的商販,好一幅熱鬧繁華的市井圖。
這條大街充滿了濃濃的生活氣息,彷彿一幅溫馨的人間煙火畫。
“王爺,到了。”墨隱將馬車停在河邊。
蕭北靖先下了馬車,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著沈念歡走下馬車。
“墨隱,你在此處等我們。”蕭北靖對墨隱吩咐道。
墨隱恭敬地應了一聲。
蕭北靖領著沈念歡,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感受著節日的歡樂氛圍。
沈念歡看著熱鬧的街景,喜不自禁,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蕭北靖看著沈念歡如花的笑靨,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那裡人好多,我們過去看看吧!”
沈念歡一邊說著,一邊迫不及待地鑽進一處熱鬧的人群。蕭北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只見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兜售他精緻的木梳。
這些木梳上雕刻著各種精美的圖案,有的是威風凜凜的神獸,有的是嬌豔欲滴的花草,有的是栩栩如生的嫦娥奔月圖。
每一幅圖案都是男子現場精心雕刻而成,活靈活現,呼之欲出。
“你喜歡嗎?”蕭北靖嘴角微揚,微笑著問道。
“喜歡,只是今天出門太匆忙,忘了帶錢袋,不知王爺可否借我些碎銀?”
沈念歡睜大宛如繁星般的雙眼,凝視著蕭北靖。
“那你喜歡哪一把?”
沈念歡仔細端詳著桌面上的梳子,挑挑揀揀之後,她相中了一把雕刻有雙魚的木梳:“就這把!”
蕭北靖拿起沈念歡挑中的木梳,反覆看了看:“如魚得水,好寓意,就選這一把吧!”
蕭北靖從袖口中摸出一個碎銀,遞給老闆後,便帶著沈念歡走出了人群。
“多謝王爺,等會兒一回到王府,我就還錢給你。”
“不必還了,就當是我送你的。”
“王爺,這樣不妥,只有情侶之間才會送梳子!”沈念歡佯裝羞澀地低下頭,輕聲說道。
蕭北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們女人的規矩,在我這裡不作數,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明白嗎?”
“不明白!我就當王爺是依著定情的習俗送我一把梳子,呵呵……”
沈念歡傻笑著,又低下頭默不作聲,心中卻是五味雜陳,有些怪異,但又有幾分欣喜。
兩人走了一小段路,又看到一處攤位前人頭攢動,沈念歡再一次擠進人群,蕭北靖也緊隨其後。
只見攤主正在兜售小泥人,沈念歡看著攤主捏出的各式各樣的小泥人,心中又萌生了新的念頭。
她轉過頭,對著身旁的蕭北靖問道:“王爺,還能再借我些錢嗎?”
“今晚無需再借,你想要的,我皆會給你。”蕭北靖用充滿寵溺的眼神看著沈念歡,溫柔地說道。
沈念歡忽地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她湊近蕭北靖的耳畔,低語道:“那我想要你,你也能給我嗎?”
“你……不知羞恥!”
“那還不是因為你是我的求而不得。”
“你竟敢如此放肆!”
“你若再兇我,我便當街大聲叫嚷,讓眾人皆知我對你的傾慕之情,哼!”
沈念歡一臉無畏,彷彿視死如歸。
“……”
蕭北靖聽著沈念歡如此大膽的話語,心頭彷彿有一隻貓兒在輕輕撓著,癢癢的,整張臉不由自主地泛起大片紅暈。
沈念歡強裝鎮定,乾咳兩聲:“王爺莫要緊張,適才不過是逗你一下罷了!你且站好,我來幫你捏個泥人。”
“……”蕭北靖不知是該失落還是該高興,一時竟有些失神。
沈念歡從蕭北靖的腰間取下錢袋,坐到攤主身旁說道:“老闆,我想買個泥人,不過我想自已動手捏,可以嗎?”
攤主一聽,既有銀子可拿,又無需自已動手,當即喜笑顏開,應道:“使得使得,姑娘請便。”
說著,將自已面前的彩泥盡數推到沈念歡面前,任她使用。
沈念歡一邊盯著蕭北靖,一邊擺弄著手中的小泥人。
不多時,便照著蕭北靖的模樣捏出一個小泥人。
攤主將沈念歡手中的小泥人放進攤位後不遠處的火爐中烘烤一番。
待小泥人變硬定型後,取出來遞給她。
沈念歡滿心歡喜地拿著小泥人走到蕭北靖面前,笑道:“你看這小泥人像你嗎?”
蕭北靖接過小泥人,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這小泥人除了衣服與自已相似,五官卻無一處像自已。自已白白站了這麼久,哎!
“念歡的心意,我收下了。我們再去逛逛,看看還有沒有你喜歡的。”
蕭北靖一邊小心翼翼地將小泥人藏進衣服裡,一邊說道。
兩人又在街上閒逛了一陣子,蕭北靖為沈念歡購買了許多小巧玲瓏的物品,皆是女子喜愛的玩意兒,沈念歡手持著蕭北靖贈送的禮物,喜笑顏開。
路過一家酒肆時,沈念歡止住了腳步,她望著絡繹不絕的酒肆,心中忽地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傷。
“你是否想飲酒?”蕭北靖見她愣在原地,開口問道。
沈念歡微微一笑,解釋道:“想是想,只是酒太烈,我難以承受。”
“那不如我們回府,我自釀了一些果酒,酒味不烈,你大可品嚐一番。”
“甚好!”沈念歡歡呼雀躍,輕吻了一下蕭北靖的側臉。
“你這也太放肆了!”蕭北靖一臉厭棄地轉過身去,卻又禁不住抿嘴偷笑,沈念歡則沒心沒肺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同登上回府的馬車。
王府內,沈念歡端坐於花園的涼亭中,蕭北靖搬來一小壇酒,王媽隨之送來幾碟小菜和酒碗。
蕭北靖開啟酒罈,將沈念歡面前的酒碗斟滿,又為自已斟滿。
沈念歡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此酒香氣馥郁,應是加入了百香果。”
“你當真厲害,這般都能品出。”
“稱不上厲害,只是依稀記得曾有一位友人也如此釀酒,故而猜得。”
“哦?竟有人與本王爺一般喜愛釀果酒,不知你這位友人現居何處?”
沈念歡神色惆悵,緩緩說道:“我不知,我已然忘卻……連他的模樣都遺忘了。”
蕭北靖見沈念歡惆悵的模樣,不再追問她關於過往的事情,轉而閒聊起其他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