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著這丫頭的臉,他越是想,越是覺得口乾舌燥。

但許也好這病殃殃的樣子,讓他碰一下他都得小心一點兒,他哪會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碰不得,看兩下,摸兩下也好。

林作攀也是覺得納悶。

以前也不是沒有看到過漂亮姑娘,床上的這位算是好看的,但也也不算是頂頂好看的,他怎麼就這麼稀罕的看呢。

他以前是覺得娶媳婦兒麻煩,不樂娶,現在娶了媳婦兒,也知道媳婦的好了,卻不能碰了。

這事兒搞得……

林作攀將脫了的鞋子丟在地上,挨著許也好躺了下去,卻睡不著了,一直瞅著房梁看。

過了一會兒,他受不住了,就翻了一個身,厚重的身子讓床板發出了一聲響。

他粗壯的手臂過去,將自已的媳婦兒摟在懷裡頭,總算是有一點滿意了,這才睡了。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許也好嗅著男人身上草木粗礦的味道,悠悠醒來。

於此同時,男人也有了動靜,箍著她的手臂就這樣鬆開了。

親眼看見林作攀鬆開了自已,許也好躺在床上,一雙眼睛微微瞪大,心想,昨天晚上,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摟著自已睡了一晚上嗎?

許也好喉嚨動了一下,問他:“你昨天是摟著我睡的嗎?”

林作攀起身,腳下去,背對著許也好坐著,後背寬廣厚重,如同坐了一座小山。

他拿了鞋子也不看許也好,就粗著嗓子蠻橫地說:“怎麼?你是我媳婦兒,我還不能摟著睡了!”

許也好眨了一下眼睛,又想了一下自已的這境地。

不管怎樣,經過昨天那件事兒,她自已確實也算是承認嫁給了這個男人。

所以如今這個男人這麼說的話,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

想清楚了,許也好就接受了。

她看著林作攀的後背,心想這個男人倒是也挺心直口快的,不免發出了一聲輕笑,說:“能,我是你媳婦兒,你當然能摟著我睡了。”

林作攀魁梧的身子似乎有一些僵硬,頓了一下才把鞋子給穿上了,穿上鞋子之後才回了頭看向躺在床上的許也好。

而許也好也正看著他。

男人五官極深,凶煞的長相,如今皺著眉,一道疤深進眼窩裡頭,面相看起來更兇了。

可如今男人眼神卻有一點兒軟了,喉嚨也動了一下,這樣被許也好笑著看著,動作也僵硬。

他起身,撓了一下頭,魁梧高闊的身子讓他出門的時候都得低一下頭。

許也好咳嗽了一聲,問他:“你幹什麼去啊?”

林作攀喉嚨裡也渾咳了一聲,不知道說什麼話一樣,一開口就像是在兇人,說:“上山。”

許也好覺得這男人說話沒一個重點。

但林作攀要去幹什麼,她也不感興趣,就問了一句:“你要是上山的話,能給我採一點兒黃精嗎?”

黃精是一味草藥,說是草藥,但在山上就是雜草

雖然算不上到處都是,許也好想著應該是有的。

李秀娥給她買的那幾包藥雖然也對症,但功效不大,不過要是加上黃精來補氣養陰的話,藥效可能就會翻倍了。

林作攀連許也好要黃精幹什麼都沒問,直接就走了。

許也好見他這態度,懷疑根本就沒有把自已說的話放在心上。

見天就要亮了,許也好撐著自已的身子坐了起來,動了動自已的手腕,覺得還算是有一點兒力氣,就起床做飯去了。

飯做到一半的時候,李秀娥許是聽到了動靜,披著衣裳就連忙起來了。

她進了廚房,見許也好正在忙活,慌的跟什麼似的,連忙接手說:“哎呦,你這丫頭不好好躺在床上養病,大早上的起來做什麼飯啊!”

許也好:“躺那兒也不是事兒,我起來活動一下也好。”

李秀娥實在是不忍心,畢竟人家大夫都說了,這丫頭可是沒幾天的活頭了。

這嫁到他們家來了,他兒子也碰了人家的身子,等這丫頭要是去了,她兒子可是要再娶的……李秀娥對許也好多少有一點愧疚,就想讓她把餘下的日子過得好好的。

李秀娥:“哎呦,不用不用……欸,丫頭,阿攀呢,他還沒起呀?”

李秀娥心想,這混小子,你媳婦兒都病成這樣了,還看著自已媳婦兒起來做飯啊!

許也好說:“他上山去了。”

李秀娥犯嘀咕,說:“這一大早上的,露水重著呢,他上什麼山啊!別又是去鎮上跟人瞎混去了!”

她也是對自已的兒子恨鐵不成鋼,在許也好的跟前兒也沒有一點兒避諱。

許也好能看出來,她是可憐自已,覺得自已是個可憐人,但卻沒有把自已當成未來的兒媳婦兒。

飯端上桌了,許也好說要等等林作攀,老婦卻直接把竹筐裡唯一的一個好面饅頭塞到了許也好的手裡,說:“等他得等到啥時候啊,那小子什麼時候回來還不一定呢!”

許也好看著手裡的白饅頭,也不拒絕,就是掰了一半兒給了她,說:“您也吃。”

李秀娥見許也好這麼懂事,更心疼她了,接過白麵饅頭之後也不吃,又放了起來,說:“給你留著下頓再吃。”

李秀娥嚐了一口白菜,覺得有一點兒稀奇,說:“這白菜怎麼是這麼一個味兒,丫頭,你怎麼炒的啊?”

許也好:“這白菜不是炒的,是用水煮熟的,調了一個汁兒澆了上去,放了一點兒蒜,臨了潑了一點兒熱油。”

鄉下人,能吃飽就不錯了,哪吃過這麼講究的。

可這味道是真不錯,一個白菜而已,竟然也能有這樣的味道。

李秀娥幾乎是感嘆了,說:“你這是打哪學的啊,這菜做的可真稀罕,味道也稀罕!”

她們正說著,從外頭回來的林作攀直接撞開了半扇院門。

他沒個輕重,將本就腐朽的木門撞的咣噹一聲聲響,嚇得他娘差點沒有捏住筷子。

許也好朝著門口看去,就看到林作攀一隻手提著打圈兒的三隻兔子,走了進來。

李秀娥埋怨的話在看到林作攀提的那三隻兔子的時候,立馬沒了,倒是眼睛看直了,一臉稀罕地說:“哎呦,這哪來的啊……這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