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空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沈靈雪湊過去一看，只見螢幕上顯示三個字——“老首長”。
這個老首長是誰？
是他過去在部隊認識的某個大領導嗎？
就在沈靈雪滿是疑問的時候，電話接通，話筒裡傳來一個蒼老而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小兔崽子，回家這麼久也不知道打個電話過來。
怎麼？剛走就把領導忘了。”
陸海空此時滿臉堆笑，哪裡還有之前兵王的氣勢，簡直就像是個圍著老闆屁股後面轉的狗腿子。
“老闆，看您說的，我怎麼會忘記您呢？
想當年，我就是個在基層哨所站崗的小兵，要是沒有您力排眾議的提攜，哪裡有我陸海空成績斐然的今日... ...”
陸海空吧啦吧啦的拍著對方的馬屁，顯然，對面那個領導對這套很受用。
沈靈雪聽著兩人的對話，腦袋裡顯出一連串的問號，這還是他認識的兵王雪狼嗎？
他兵王這個稱號不會是走後門買來的吧？
“行了，你小子別給我戴高帽，說吧？找我到底是什麼事？
不過事先說好啊，如果是安排工作，其他地方都可以給你辦，只要不是在燕京就行。”
陸海空連忙恭敬的說道：“老闆，不是找您安排工作，是眼下有個棘手的事兒，我自已沒經驗，所以想和您取取經。”
然後，他就把崔豪言的事情和對方詳細的說了一遍。
當然，他著重將崔光燦仗勢欺人，霸凌女同學的惡性行添油加醋的介紹了一遍，增加自已的正義感。
“哈哈哈哈！”
那位神秘的老首長聽完大笑：“很好，不錯，你的脾氣很符合我的胃口。這件事簡單，一會我發給你一個電話號，你找他就行，不過要花點錢。”
“謝謝老闆。”
陸海空結束通話電話，很快，一個電話號碼發了過來。
這次，他沒有帶沈靈雪，而是自已一個人前往約定的地點。
陸海空出門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後，他對司機說道：“去西苑。”
車輛啟動，一路向西而去。
所謂西苑其實就是一片老舊小區，樓內的居民大部分都已經搬走，地上到處都是被積雪覆蓋的垃圾，居民樓破敗不堪，不少地方的牆體已經開裂，上面用油漆寫著大大的“拆”字。
陸海空按照地址來到一棟居民樓前，走進單元門，一股刺鼻的黴味撲面而來，牆角還有不少嘔吐物。
“我靠，這地方還能住人嗎？”
他走到三樓，拿出手機正準備撥打電話，突然聽到屋內傳來一陣打罵聲。
“操，老不死的，這幾天一分錢都沒有賺到，你個廢物、廢物！”
緊跟著就是盤子碗筷落地碎裂的聲音。
“別打，別打啊！
我昨天剛剛接了一個活兒，很快就能拿到錢，你再給我寬限一天。”
“寬限你媽，我寬限你，誰寬限我啊！沒有錢，我買不到快樂，沒有快樂，我生不如死，知道嗎？”
從聲音上判斷，好像是屋內一個年輕人正對著一個老人施暴。
陸海空頓時感到怒火中燒，年輕人啃老可以理解，但不管怎麼樣，對老人動手絕對是禽獸不如。
想到這裡，他用力砸了幾下門。
“誰啊？”
緊接著，房門被人開啟，一個染著黃色頭髮，打著耳釘的青年出現在陸海空的面前。
“敲你媽的門，找誰啊？”
陸海空一股無名火頓時衝上頭頂，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小黃毛暴揍一頓，可一想到自已今天是來求人的，於是強壓著怒火問道：“請問這裡是王強先生的家嗎？”
小黃毛上上下下打量了陸海空一會兒：“是又怎樣，你找他幹雞毛？”
陸海空再也忍不住了，對人說話客氣點就這麼費勁嗎？
他抬手給了黃毛一記響亮的耳光，小黃毛站立不穩倒在地上，半邊臉瞬間腫了起來。
“小逼崽子，你他媽找死！”
他一邊罵，一邊掙扎著想要站起，可陸海空一腳踢在他的胸口，再次把他踢倒在地上。
這時，屋裡那個被打的老人見狀連忙攔在陸海空面前，將小黃毛緊緊護在身後。
在這個滴水成冰的季節，老人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黃的背心，頭髮凌亂，臉上、身上滿是淤青，渾濁的眼中滿是哀傷。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你別打我兒子！”
兒子！
小黃毛居然是這個老人的兒子？
那就更加是禽獸不如了。
“請問這是王強先生的家嗎？”
老人顫抖著說道：“我就是王強，昨天給我打電話的人就是你吧？”
陸海空點點頭：“熟人介紹來的，談點生意。”
一聽到“生意”兩個字，小黃毛眼睛突然一亮，之前囂張的態度頓時消失，臉上滿是熱情洋溢的笑容。
“兄弟，誤會啊，沒想到你是來談生意的。”
然後他一指老人：“這是我爸，要不這樣，你先把錢給我，我爸很講信用，他一定幫你把事情辦好。”
“滾！”
陸海空鄙夷的看著黃毛：“給我滾出去，我談生意的時候不喜歡被外人打擾。”
沒想到，小黃毛突然給他跪了下來，臉上寫滿了焦急：“兄弟，求你了，先把錢給我吧。我要買快樂、買快樂，沒有它我真的會死！”
“買你媽的快樂！”
陸海空一把提起黃毛的衣領將他丟到門外，然後重重的關上了房門，任憑對方怎麼敲門，就是不開。
王強無助的坐在椅子上，老淚縱橫。
俄頃，外面沒了動靜，估計是小黃毛見敲門沒有用便離開了。
“年輕人，把資料給我，我幫你舉報。”
陸海空聽完就是一愣，自已之前沒告訴他要幹什麼，只是簡單問了地址就過來了，他怎麼知道自已是要舉報別人。
老人苦笑著看向陸海空：“我是個職業舉報人，專門幫別人辦不方便辦的事兒，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不成功，不收你錢的。”
職業舉報人！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職業？
陸海空感覺十分新鮮，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現在社會上據說有個什麼職業揹債人，再出個職業舉報人也很正常。
見陸海空有些不相信，老人有氣無力地解釋道：“在職場中，扳倒對方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舉報，但舉報這種行為也是一把雙刃劍，更是職場的大忌。
所以，我們這個行業就出現了。
只要有人提供證據，就可以用我的名義舉報，有關部門查下來，我就說我在門口撿到一個隨身碟，發現裡面有不法內容，出於正義所以才舉報。
當然，幹我們這行風險也很大，雖然官方一般不會對我們這種老頭動手，但那些被舉報人可不管這些，出門被打是家常便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