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莊少禹腦子暈暈的,開始犯迷糊了,他抬起頭與葉雲之那雙桃花眼對視上,一恍然心裡那聲憋了六年的話便脫口而出。
“嗯,我在。”葉雲之覺得自己的心似乎生來只會為莊少禹心疼般,只要是他,哪怕是摔一跤,自己的心也似在刀割。
葉雲之雙手撫上他的臉,幫他拂去臉頰上的汗水,對視間,不自覺地輕吻上他的唇。
他如獲珍寶,小心翼翼地啃咬著少年的雙唇,這是他想念了六年的人。
“唔…”被對方的舌頭撬開了貝齒後才後知後覺的莊少禹,瞪著雙眼,雙手抵在對方胸前,不停地掙扎著,奈何剛從頭暈中回過神來,渾身力軟筋麻。
待雲霜歸來之時,只見莊少禹紅著臉,惡狠狠看著自家主人,而自家主人像是偷吃得逞的貓,又是貼著莊少禹,幸好她也是看過許多話本的人,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掩著嘴偷笑著,等他們上了馬車,老老實實為他們趕車。
“雲霜,慢點行。”
“是。”雲霜笑著,心想著這兩位主子又是在做些什麼“趣事”呢。
此時馬車內,莊少禹離得葉雲之遠遠的,葉雲之攤攤手,揚著嘴角:“殿下這是對我始亂終棄嗎?”
“明明是你…”莊少禹臉一陣紅一陣白,索性不看他了。
“殿下要對我負責,”葉雲之笑著,拿出了個藥瓶,倒出了顆小藥丸塞進他的嘴裡,“這可緩解你頭暈,在上馬車時服用就行。”
一股甜味瞬間在嘴裡化開。
好甜…
莊少禹心中一怔,說不上什麼滋味,鼻子酸酸的,只覺著委屈。
“阿禹。”葉雲之輕輕喚了聲,“苦嗎?”
“小國師這是哄孩子的語氣吧,本王已不是孩子了。”莊少禹心軟了些沒了先前的脾氣,語氣也不再犯著衝。
“阿禹,說什麼便是什麼。”葉雲之還是笑著,他知道他的阿禹還是心這麼軟。
……
很快,他們抵達京城。
與其他凱旋的將軍不同,莊少禹此番回京是對外稱養傷,所以並沒有組織百姓歡呼和朝拜,簡陋的馬車行駛在街上冷冷清清的,誰可曾知裡面的坐著的是年少一戰成名,戍守五年赫赫戰功的馬上王爺安定王。
葉雲之撩開簾子,看了看外頭,臉色稍微沉了下去。外人只能看到表面,皆說阿禹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實則皇帝喜怒無常,自古帝王都忌憚功高蓋主者,在他心裡對阿禹還能剩幾分父子情,將他喚回京便是把他作人質,以此來控制定安軍,今日見此情形,怕不是在給阿禹立威。
“今日阿禹怎麼想。”他問道。
“天子權威怎敢揣測。”莊少禹回答。
這是少年意料之中的事,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聽著長街上喧鬧聲,吵吵嚷嚷的片段聲音不斷傳入耳中。
“阿姐,再過幾天是中秋了!”一聲清脆的稚童聲傳入耳。
“阿姐阿姐,到時候帶我去燈會好不好!”
“莫要纏你阿姐,你這小鬼頭!”男人聲音不算低沉,聽著倒像個溫文儒雅的書生。
“相公,見慣了江南的燈會,我也想看看著北上的不同。”這書生的夫人語氣中帶著笑。
“聽阿若的。”
莊少禹覺著有趣,掀開簾子往外看,正好對上了那女人的視線,女人戴著面紗,眼底閃過輕微的詫異,原先柔和的眉眼瞬間冷了幾分。
不及他看清,那女人和她的相公弟弟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了。
她怎麼在這?
莊少禹眯起眸子,黑目蒙上了一層冷意。
“怎麼了?”葉雲之狐疑地看著他。
莊少禹搖搖頭,欲張嘴說什麼時,馬車便停下了。
“下來吧。”
秋風蕭瑟,一道墨綠色的人影領著府上的下人和護衛恭恭敬敬站在硃紅色的大門外,早已恭候多時。領頭的人是一位公公,身著墨綠色圓領長袍,頭戴幞帽,躬著身子,見莊少禹從馬車上下來,他那雙微凹陷的雙眼瞬間紅了。
“林公公。”莊少禹抬頭的一剎那,陽光灑在青磚綠瓦朱門上,朱門上那對鎏金螭狀的鋪首銜環怒目圓瞪,呲牙咧嘴地為他守著王府的大門,朱門前站著的那位紅著眼,雙手顫顫巍巍地抹去眼角的淚水。
他環顧著這一切,朱門屹立,麻雀細語,一切還是沒變又好像變了。
“王爺,您回來了。”在見到莊少禹的那一刻,林公公的淚水奪眶而出,滿眼道不盡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