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成一致後祝響把信件從信封裡取出,展開擺放在茶几上。

信紙上的字跡與信封上的一致,歪歪扭扭不像是按筆畫順序寫出來的,倒像是打亂筆畫拼湊出的字句,略顯凌亂卻也不妨礙閱讀。

信紙開頭寫道:“爸,媽。不知道你們過的好嗎?我過得很不好,原本以為我們能永遠在一起,可我們依舊分開了。我每天都在回想,如果不是你們阻撓,我們根本不會落得如此地步!我幻想著我們永遠在一起能有多快樂。”

祝響他們讀到此處不免發出疑問,“難道他們殉情之後也沒能在一起?一個如同地縛靈一樣被束縛在這裡,而另一個則是去投胎或者消散了?”

他們不知道陰間地府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知道人死後會不會去投胎轉世。但很顯然,別墅中的厲鬼目前只有一隻!

祝響繼續讀下去,“我好恨,都是因為你們,我希望你們全都去死!”後面的內容全部都是在重複這句話,並且字型越寫越大直到寫滿整張信紙。

祝響眉頭微蹙,“寫信的大概就是殉情女生,白文山的女兒。想不到他們死後都沒能在一起。”

“正是因為沒能在一起才會有如此大的怨念,以至於委託郵局讓我們替她送信。”李繼溪眼神清明,“這封信也許是一封,殺人預告!”

“啊?那我們替鬼辦事,豈不是會害了別人。”鄭釗有些於心不忍。

“即是我們不去送信,以厲鬼的能力會殺不了他們嗎?更何況我們命都在郵局手裡,替郵局辦事和替鬼辦事,都沒有區別。”祝響嘆了口氣道。

祝響也有些許不忍,可他們四個人的命也是命。就算他們聖母瑪利亞附身,願意犧牲自己保全陌生人,厲鬼也不會答應。

祝響目光漸漸堅定,這封信他們非送不可!

第二天上午十點,祝響他們已經到達收件地址,鐘鼎小區。

他們尾隨路人混進門禁,不敢耽擱,很快就找到8棟2201。祝響決定一個人上去,以免上門的人太多造成誤會。

祝響準備好措辭就敲響大門,白文山似乎不在家,一位婦人開啟大門疑惑的望著他。

“你好,我是你女兒的朋友,她留下一封遺書要交給你。”祝響擺出一副和顏悅色的姿態。

聽到女兒這個字眼,婦人的眼神頓時警惕起來,“我女兒哪來的遺書,她都過世那麼多年了!”她的言語間似乎不見悲傷。

“是真的!你看。”祝響急忙拿出那封信。

婦人看到他遞過來的信封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他們家的地址。

她滿腹狐疑,把大門半掩起來,“你不會是搞詐騙的吧?別以為我是什麼都不懂的老年人。趕快走!不然我報警了。”

眼見準備好的說辭糊弄不過去,祝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信封塞到婦人手裡,隨後拔腿就跑。反正厲鬼也不曾要求必須要交到白文山手上,只要送對地址就行。畢竟他又不能說,是她女兒死後怨念深重,化為厲鬼遣他來送信。

李繼溪見祝響匆匆跑下來,急忙問道:“信送到了嗎?”

“送到了,送到了。”祝響大口喘氣。情急之下他竟忘記坐電梯,一路小跑下來。

得到肯定的答覆,幾人都鬆了一口氣。但陳韻寧還是有點擔憂,“信件沒有交到白文山手上,不會算失敗吧?”

“把信送對地址就可以了,至於能不能讓白文山看到這封信,那就要看厲鬼的本事了。”李繼溪淡然說道。

而在樓上,婦人在拿到信封之後,竟鬼使神差的沒有直接丟掉,也不曾獨自拆開檢視。

她顯得憂心忡忡,拿出手機給自己老公打去電話,“文山,剛剛有一個小夥子說女兒留下了一封遺書,現在遺書在我手上,你快回來看看吧。”

白文山不知道在電話裡說了些什麼,婦人無可奈何的回道:“我知道女兒不可能有遺書,我懷疑他們是在調查當年的事情,不會是發現了什麼端倪吧?”

話說到此處,白文山總算答應立馬回家。婦人放下電話,心懷忐忑的注視著茶几上的信封。

與白文山一家的風雨欲來相比,祝響他們倒是優哉遊哉。此時正在超市裡採購接下來幾天的食材,過後再次乘坐地鐵返回別墅區。

祝響正欲掏出鑰匙開門,哪知竟跟裡面出來的人撞個正著。

雙方都呆若木雞,從別墅裡出來的男生十分眼熟。雖說相貌有些許改變,但他分明就是客廳合照裡,殉情女生的親弟弟!

“抓住他!”祝響大喝一聲,跟鄭釗合力擒住男生。

祝響暗道一聲對不住,手刀打向他後頸。可是預想中一打就昏的情景,並沒有出現,男生吃痛大叫一聲,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祝響見電視劇裡的招數不管用,急忙跟鄭釗一起把男生拽入別墅。

李繼溪緊隨其後關上大門,並提醒道:“不能讓他走,一旦報警我們就是私闖民宅,肯定會被抓起來,即使是有郵局的影響也不管用!”

祝響同樣有這種顧慮,所以他當機立斷擒住男生。一樓太容易讓他逃脫,二樓又太過危險,只好把他綁到三樓書房去。

男生眼見他們人多勢眾,就不曾掙扎,只是無奈喊道:“我家沒有多少資產,你們綁架我要不了幾個錢啊!”他欲哭無淚。別墅區裡這麼多戶人家,幹嘛就盯上他啊。

“我們不是綁匪,也不圖你家的錢,我們是有苦衷的。”祝響要為自己等人正名。

“不是綁匪也綁架我了!”雖說男生乖乖的被他們架著上樓,嘴巴卻是不曾消停,祝響一時語噎也不再辯解。

露臺上剛好有繩子,只是經過風吹日曬,不僅骯髒而且有點鬆散。可他們也沒有更好的替代,將就著把男生綁在椅子上。

書房角落有根棒球棍,祝響看見就拿過來掂量幾下。

男生看見祝響抄傢伙,不免害怕,“我沒有哪裡得罪你們吧?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啊!”

“你別誤會,我只是要把棍子收起來放到樓下,免得你不安分想要反抗。”祝響用溫和的語氣安撫他,“委屈你先在書房待幾天,我們過幾天就離開,離開的時候會放你走的。”

男生低頭看了眼自己被五花大綁的身體,他忿忿不平道:“你們把我綁的這麼嚴實,我上廁所怎麼辦啊?!”

祝響撓了撓頭,“要上廁所你就喊我們,我跟他陪你一起。”

男生氣鼓鼓的盯著祝響,見他不為所動又洩了氣。

祝響又解釋道:“我們是替你姐姐辦事的,只要幾天時間就好,希望你能配合一點。”

聽到姐姐兩個字,男生的眼神閃爍不定,“我姐姐去世很久了,怎麼可能喊你們辦事。”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們信了。”祝響雙手抱肘,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叫什麼名字?”

男生有些不情願,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白一柱。”他無精打采的說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