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冷笑一聲:“你緊張什麼,是不是心裡有鬼?”

時漫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時錦蹲下身子,看向床底,一個精緻的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伸手將盒子拿了出來,開啟一看,那熟悉的手鐲正靜靜地躺在裡面。

“找到了!”時錦大聲說道,眼神挑釁的看著時漫。

時漫和陳媚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時勝天走上前來,看到手鐲,臉色陰沉地看向母女倆:“不是說不見了嗎?”

“爸爸,你聽我解釋,肯定是我不小心放在那裡,轉頭又忘記了。這才以為不見了。”害怕時勝天責備,時漫慌張的解釋道。

“是啊,勝天。漫漫肯定不是故意的。現在手鐲找到了就好了。”

事到如今,時勝天哪裡看不出這對母女的小心思。不過他心裡畢竟是偏心陳媚的,畢竟她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寶貝兒子。

“下次我不希望再發生這種事了。漫漫以後做事不可以再這麼丟三落四。”他不痛不癢的批評了時漫幾句,又轉頭看向時錦,“小錦,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所幸手鐲也找回來了。”

時錦心裡早知道時勝天的德性,已經有預料這件事會不了了之了。

她捏緊手裡的盒子,沒關係,只要鐲子回來了就好了。

時隔兩世,這個鐲子終於回到了她的手裡。媽媽泉下有知,心裡大概能安慰一點吧。

日子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著。

經過鐲子的事後,時勝天估計私下有提醒過陳媚不要來招惹她,所以這段時間,陳媚和時漫都出奇的安靜。

自從陳媚正式成為時太太后,時勝天給時漫找了一間新的私立學校。憑著時家二小姐的身份,時漫在新的學校混的風生水起。

拳館的生意也蒸蒸日上,已經在當地小有名氣了。

前段時間,陸虎還提過想在濱城的北部再開一家分館。

時錦自然是拍手叫好,就等有合適的時機了。

夜色如濃墨般沉重,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房間的地板上。

寂靜的夜晚突然被一聲尖銳的驚叫打破,彷彿一把利刃刺破了夜的寧靜。

“啊!”

時錦猛地坐起身,額頭佈滿了冷汗,雙眼瞪得大大的,瞳孔中閃爍著驚恐與不安。

她的雙手緊緊抓著被單,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又做夢了!

距離上一世她被大火焚燒而死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這幾天,只要一入睡,她就彷彿回到了那個小倉庫。夢裡的她,就像一個旁觀者,眼睜睜看著曾經的自已在大火中痛苦掙扎,哀嚎。

她想衝上去救,但是身邊就彷彿有一堵無形的牆,將她死死困在原地。

擦掉額頭上的汗,她走到窗前,開啟窗戶,讓清涼的夜風吹拂她的臉頰。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夜風帶來的清新和寧靜。

時錦,你必須要堅強!你身上揹負著的,不單隻有你,還有媽媽的生命和外公外婆的死不瞑目。你不能被一個噩夢打敗!

她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已。

很快就到了時錦18歲生日那天。

早前幾天,時勝天就在飯桌上提過,要給她辦一場盛大的成人宴,風風光光的告訴大家他時勝天的女兒成年了。

這個提議被時錦拒絕了。

時勝天當時還不太開心,大概是覺得時錦不知好歹,當時臉色就不好看了。

時錦這段時間反覆被困在夢中,加之距離自已上輩子的死期並不遠了,所以一直都心情低落。哪裡會在乎他開不開心。

生日當天,時錦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熱鬧的街景彷彿都與她無關。

距離上輩子自已的死期已經不遠了,她不知道她的重生會不會導致故事最後的結尾不一樣。這種無法逃避的命運讓她感到無比的絕望。

“少爺,你看那個是不是時小姐?”

今天是週五,也是段老爺子規定的每週一次回老宅聚餐的日子。

段承澤剛從老宅出來,就聽到了葉七的詢問。

他順著葉七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街角那個熟悉的身影正靜靜地坐在一張石椅上,目光空洞,彷彿與世隔絕。

她有心事!

段承澤心中一動,難道是她那繼母仗著肚子裡的孩子給她氣受了?

他走下車,徑直走向石椅。

“怎麼,不開心?”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時錦抬起頭,看到是段承澤,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怎麼會在這裡?”時錦問道。

段承澤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坐在她身邊。

“遇到什麼事了嗎?說來聽聽。”

時錦沒有回答,段承澤也沒有追問。兩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時錦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段承澤,你有無能無力的事嗎?”

說完,又自嘲的笑了笑,低聲說道:“看我問的什麼傻話。你可是段少,金字塔尖的人。”

聽到時錦的話,段承澤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一閃而逝,收斂極快。

正當時錦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耳邊就傳來段承澤的聲音,

“我16歲的時候,父母就死了。空難,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他靜靜的開口,臉上冰冷的可怕,彷彿講的是別人的故事。

“父親母親死後,二叔一心想要得到父親生前的位子,成為段家的掌權人。但是爺爺始終不同意。他覺得二叔沒有這個能力撐起段家。我的哥哥,曾經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小提琴手。為了讓我可以安安穩穩的坐住段氏集團總裁的位置,不惜放棄自已最愛的小提琴,隻身入官場,一步一步的熬到了現在的位置。”

時錦看著段承澤,似乎是沒想到他身上還有這麼多的故事。

“你知道嗎時錦,我的哥哥,曾經是一個多麼溫和的人。這麼多年,我看著他在官場的泥沼中掙扎,為了家族的利益,他不得不變得剛毅和果斷。他的笑容越來越少,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無奈。我知道,他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但為了我,為了整個段家,他選擇了犧牲。”

段承澤的聲音漸漸低沉,他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這一刻,時錦彷彿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沉重和無奈。

鬼使神差的,她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段承澤低下頭,看向握住自已的嫩白小手。時錦彷彿才意識到自已做了什麼,想抽回手。

誰知她剛有動作,就被段承澤緊緊的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