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瞎胡鬧了,光明,你看不見找個啥。”王濤立馬就打住了。

董麗麗也搖頭,他現在可是自己店裡的寶貝,隨時等候老闆娘的指令呢,哪裡能隨便的出去。

“光明,這種事找長官就好了,別給自己找麻煩。”她說道。

可是,宋光明很擔心,他本應該早點跟紅梅接觸下的,可是昨天太忙了,而且今天靈靈姐的失蹤讓他根本無暇顧及別人家的事情。

“可是,都是員工,如果能拉一把何樂而不為呢。”宋光明表示不理解。

可是董麗麗無奈地笑了,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了過去。

“光明啊,我知道你好心,我們也擔心,但是大家都是普通人,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已經夠累了,哪裡還有精力去找人呢,況且你想想,成年人了不應該為自己的決定負責嗎?兩句吵架就甩手走人,甚至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那是不是太兒戲了。我們難道是她的家長嗎?”

董麗麗突然像是變了一張臉,之前還表現得體恤同事,但是一旦需要付出額外的代價或者耽誤到工作地上的事情,她就猶豫了。

“麗姐,你有我的電話,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也許看起來有點多管閒事,但是若是真的呢,哪怕是安慰兩句都是好事。若是有工作,我讓王濤立馬送我回來就好了。”

董麗麗本不想同意,但是想著他現在的分量,順著他總比跟他發生嫌隙要好得多,畢竟何珊可是千叮萬囑告訴她,要安撫好他的情緒。

“行吧,現在是下午四點,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

宋光明聽到董麗麗答應了,顯得很高興,便朝著王濤說道:“走吧,濤哥,我們抓緊時間。”

而王濤這才反應過來,詫異地說道:“啥?我也要去啊?”

“是的,你不覺得該做點什麼嗎?”宋光明反問道。

“好吧,我跟你去。哎哎,麗姐,你可不能算我曠工啊。”王濤轉頭大聲說道。

董麗麗擺擺手,沒再說話。

兩人出到了店門口,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的車輛川流不息,一股煩躁的氣流頓時裹挾住了他們的身體。

三輪車,電摩在店門口靈巧地穿梭,他們面板黝黑,表情勞累,耳邊夾著一根菸,又彷彿沉醉其中。

像紅梅一樣的人,都在努力地生活著,即使很累。

宋光明看見他們,彷彿就看見了自己,甚至是未來的自己,突然間有了一股心酸。

向左走向右走,是他們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你說紅梅會去哪裡?”王濤臉上犯難,一隻手伸進了口袋,掏出了紅塔山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只是乾咳了一嗓子。

透過墨鏡看過去,刺眼的光芒也變得柔弱。

他屏氣凝神做好了準備,然後緩緩地吸入身邊的氣味分子,進而在腦海裡迅速甄別。

虧得他的功力又進步了一大截,處於第三重修煉的宋光明,七竅六感如同鷹隼獵犬,靈敏得過於強大。

紅梅的氣息依舊在空氣裡彌散,而且軌跡清晰可見,像是千千萬銀絲細茸漂浮在空中,他很快就發現了紅梅的蹤跡。

“往右邊走。”宋光明非常肯定地說道。

王濤有些詫異,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還是說知道什麼了不得的線索。

不過,他現在是大腦空空,只能聽之任之。

王濤扶著宋光明立刻朝著他所指的方向前進,兩人的腳步非常地匆忙,生怕晚到一點點出什麼差事。

“光明,我說話你別介意啊。”王濤心裡有些疑惑。

宋光明瞥了一眼他,略帶粗氣地說道:“你是想說我怎麼走路這麼快,是吧?”

王濤有些吃驚,連連點頭。他心裡面一萬個不敢相信,但是事實就是發生在了他面前。這幾天裡,有關於宋光明的一切,總會讓他大吃一驚,無法理解。就比如這個快步走路的樣子,他可是專門在網上查了,盲人行走可到不了這個地步。

“兄弟,你看得見吧!”

“不好意思,看不見,讓你失望了,但是我告訴你,這是另外一項本事,走路不一定是要靠眼睛的,鼻子耳朵,哪怕是我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能幫助我辨別。”宋光明說道,這個解釋還算合理,起碼不會讓一個普通人匪夷所思。

這麼一說,王濤確實也半信半疑了。世界上怪事多的去了,誰都能碰上一兩件,而宋光明就是他碰上的怪事,而且還挺牛逼,僅此而已。

穿過了一條街道,右拐再左拐,宋光明彷彿知道了紅梅的位置。

“濤哥,前面是不是有一個立交橋?”宋光明放緩了腳步,問道。

王濤立馬伸長了脖子,踮起腳跟透過護欄看了看,還真看到了一座橫跨在馬路中央的立交橋。

“臥槽,你牛逼啊,怎麼知道的。”

“耳朵,聽車流的聲音。”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十分的自信。

“牛。”王濤豎起了大拇指。

兩人繼續往前趕了兩百米,這才到了立交橋的下面。兩人拾級而上,非常的小心,很快就到了橋面。

這個時候,過往的行人並不多,當他們上到最高處的時候,王濤發出了驚喜的叫聲。

“媽呀,還真在這裡啊。”

宋光明也看到了,那個穿著店裡制服的女技師,安安靜靜地站在橋的最中央,盤起的頭髮散落下幾縷,顯得很落魄,雖然臉朝著前方的車道上方,但是依舊能夠辨別出那一道的淚痕和溼紅的眼眶。

還好,她並沒有做出傻事。

宋光明算是放了心。

“紅梅,我們是過來道歉的。”宋光明大聲的喊道,這引起了紅梅的注意。

看到宋光明的同時,她也注意到了王濤,頓時淚水又湧了出來,剛才的罵聲還久久在她腦海裡盤旋。

“你個渾蛋,王濤,你個殺千刀的,你過來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就死了也不放過你。”紅梅既憤懣又可憐,這是她能對別人造成的最大的傷害,就是用自己的死來咒罵別人,讓別人活在恐懼之中。

當然,這只是一廂情願的報復,如果被詛咒的人腦子正常,向王濤這般,一般會活得很好。

宋光明見她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輕輕踢了王濤一腳。

王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便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他扯著大嗓門喊道:“紅梅姐姐,是我該死,是我不對,我就是二流子,初中都沒讀完,沒素質沒口德,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次,行嗎?”

宋光明聽著有些意外,這小子罵自己也太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