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劉氏長嘆一口氣,看著身旁的儀福帝姬滿臉心疼的說道:“我們去給那個大戶人家做奴婢,沒想到那個大戶人家的少爺居然看上你妹妹了,想要強行納他為妾。”

“什麼?”趙榛一聽就怒了,他擼起袖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儀福帝姬說道:“阿妹,告訴哥,哪個不開眼的敢欺負你,我這就讓人去把他們全家滅了。”

“哥,你別生氣!”儀福帝姬連忙說道:“其實他也沒得逞,就是……”

“就是怎麼樣?”趙榛更生氣了。

“就是摸了幾下而已……”儀福帝姬的聲音很小,像蚊子一樣。

“他媽的!”趙榛氣的爆了粗口,他當初拼命保護的人居然讓人揩了油,這真是叔叔能忍嬸嬸都忍不了。

“告訴哥,那王八蛋是誰?”

儀福帝姬已經哭了,她輕輕搖頭:“哥算了,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

趙榛看儀福帝姬哭了,火氣大的已經快把頭髮燒著了:“不行,他欺負你就是在欺負大宋皇室,這是對整個大宋皇室的侮辱,這是朕絕對無法原諒的!”

劉氏見趙榛鐵了心的要為他們出頭,也沒再隱瞞。

“欺負你妹的那戶人家是城北的丁昌家。”

“丁昌?”趙榛愣了下,隨後搜尋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並沒關於這個丁昌的。

既然完全沒對方的記憶,這說明這廝肯定沒在朝中任職,既然都沒在朝中任職,那太好辦了。

“陳清泉!”趙榛衝外面大吼了一聲。

“卑職在!”陳清泉急忙從外面進來,行禮道:“聖人有何吩咐?”

“去,到城北找個叫丁昌的大戶人家,把他全家都給我鎖來!”

趙榛下完令後,陳清泉居然沒有動。

“你聾了?”趙榛看著跪在地上的陳清泉質問道。

這傢伙剛當上禁軍都督,居然就不聽他的話了。

這麼分不清大小王嗎?

“聖上!”陳清泉拱起手看著趙榛,說道:“這個丁昌動不得呀!”

“嗯?”趙榛怔了一下,問道:“為何動不得?”

“聖上有所不知!”陳清泉解釋道:“丁昌家中頗有實力,他祖上還曾當過我大宋的丞相。”

姓丁的還當過大宋的丞相,趙榛似乎已經猜到這個人是誰了。

“莫非他祖上是丁謂?”

不等陳清泉回答,旁邊的劉氏已經說話了:“兒啊,你所說不錯,那個丁昌祖上就是丁謂,他們家族已經在汴梁盤踞幾代,根基很深。”

“不對啊!”趙榛立即提出疑問:“孩兒記得,那個丁謂後來不是被抄家流放了,他的子孫不是全部流放崖州(海南三亞)了?”

按照宋朝的制度,一般被流放的官員,除非是被皇帝召回,要不然永無出頭之日的!就連子孫也會受到波及,極難有翻身的機會。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劉氏搖著頭說道:“丁謂的後代趕上朝廷大赦天下,從流放地又回到了汴梁,其中一支後裔歷經發展,雖說由於先祖身份一直不能做官,但積累的財富卻不少,因此成為汴京顯貴。”

劉氏後面的話,趙榛一個字也沒聽到心裡,他就聽到丁家積累了鉅額財富。

“陳清泉,你不用顧及別的,直接帶人去,把丁昌還有他們家的幾個男丁都抓來,朕要見一見他們!”

“抓人?”陳清泉為難的說道:“聖上,丁家在汴梁頗有影響,抓人得找個罪名,不然恐怕難以服眾啊!”

“你只管抓人!”趙榛看了一眼旁邊的儀福帝姬,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罪名朕來捏!”

我去,還可以這麼玩嗎?皇帝能隨便給人捏罪名?都不掩飾嗎?

“是!”

陳清泉拱手領命。

劉氏在一旁說道:“兒啊!你現在也是我大宋皇帝了,做事要顧大局,丁家能不動還是不動。”

儀福帝姬也跟著說道:“哥算了,他們家又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情也能理解。”

“不知道你們的身份?”趙榛冷笑了一聲。

丁家那種有勢力的家族,會猜不出劉氏母女的身份麼?趙榛可不信丁昌的眼力會這麼差。

縱然宋徽宗的子女嬪妃眾多,他們不可能一一見過。

但是儀福帝姬的長相,只要看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皇帝的女兒。

徽宗的幾個女兒長得都很像,辨識度很高。

趙榛就不信,丁家會連皇帝的女兒都沒見過。

既然他們明知道儀福帝姬是誰,居然還把她們當奴婢使,甚至還想娶趙圓珠做小。

這是赤裸裸的沒把大宋皇室放眼裡!

趙榛冷冷的說道:

“丁家肯定是因為我們趙家已經完蛋了,所以已經無所顧忌,這次,我就要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

城北,丁昌家。

已經年近六旬的丁昌坐在太師椅上,不斷唉聲嘆氣。

一旁的二兒子丁二忍不住問道:“父親您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你這個孽障造的孽!”丁昌看著自已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說道:“你調戲了儀福帝姬,這下人家回去了,看聖人怎麼收拾咱們家吧!”

丁昌的大兒子丁一從一邊走過來,說道:“不至於吧,聖人有那麼小氣?”

“不知者當然無罪!”丁昌絕望的說道:“但問題是,我們明知道她們的身份,還那樣對她們,這是聖人不能容忍的。

丁二撇嘴道:

“皇帝怎麼知道我們知道她們的身份呢?”

“但願是你說的這樣吧!”

丁昌望著頭頂的房梁,長嘆了一口氣,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正在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面粗暴的踹開。陳清泉帶著一群人進來了。

丁昌坐在太師椅上強裝鎮定:“你是誰手下的兵啊,這麼不懂規矩!”

“我是聖人手下的兵。”

陳清泉淡淡的說道。

“聖人?”丁二在一旁笑出了聲:“我大宋有三個聖人呢,不知你說的是哪一個?”

“當今聖人!”陳清泉回應了一聲後,將目光看向旁邊的丁二:“還沒請教公子是?”

“老子是丁二,你就叫我丁二爺吧!”

“好,來人把二爺,還有丁老爺帶走!”

一聽自已父親要被帶走,丁一馬上從旁邊跳了出來:“就算是聖人拿人,也得給個理由吧,你們憑什麼無緣無故抓人?”

“還沒請教公子是?”陳清泉頗有禮貌的問道。

“我是丁老爺的長子……”

“哦!”陳清泉立即拱手:“失敬失敬!”

這讓丁一以為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剛想要拱手還禮,陳清泉居然對左右吩咐:“把丁大公子也拿下!”

丁一被幾個人按住,一下後悔了,早知道這樣自已就不出這個頭了,這不找倒黴嗎?

“等等!”被幾個丘八架著的丁昌說話了。

“丁老爺,還有什麼事嗎?”陳清泉耐心的問道。

丁昌用力的掙脫了旁邊的兩個丘八,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服,說道:“你們無權拿我!”

“在下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是聖人要拿您。”

“這老夫知道!”丁昌笑道:“但是我有先帝賜予的免罪金牌。”

“什麼?”陳清泉瞬間傻了,丁家居然有免罪金牌?

“敢問金牌在哪?”陳清泉試探性的問道。

“就在後面的祠堂!”丁昌十分自信的說道。

想到自已家裡還有免罪金牌,丁二又跟著囂張起來:“我就說你們拿不了小爺,我們家還有先皇給的免罪金牌呢!就是當今聖人也拿不了我們!”

陳清泉道:“那就請丁老爺先把金牌拿出來照照!”

“沒問題!”沒過一會兒,丁昌就到後面的祠堂帶來了先帝賜給他們的免罪金牌。

所謂的免罪金牌並不是真的用黃金打造的牌子,而是一塊鐵牌,在鐵牌上面還刻著字,上面大概是說丁家曾經資助過皇室很多錢,皇帝感恩所以賜給丁家這面金牌,並且金牌上說了,丁家不管犯了什麼事情都可以免罪三次。

而金牌的落款上寫著的是,大宋元佑皇帝。

這位大宋的元佑皇帝也就是宋哲宗。

陳清泉感到棘手了,沒想到丁家居然有哲宗給的金牌。

這下該怎麼辦?

難道自已要說哲宗皇帝給的金牌沒有法律效應?

宋哲宗可是大宋正牌皇帝,他死後無子兄終弟及,皇位落到了道君皇帝手上。

而當今皇帝的皇位又是繼承自道君皇帝,如果他否認哲宗的合法性,那不是等於說道君皇帝得位不正,老子的皇位都來的不正,趙榛這個皇位還能正得了嗎?

丁二得意的說道:“將軍,回去告訴聖人,他還拿不了我們家!”

陳清泉看著囂張的丁二,恨得牙癢癢。他跟丁二並沒仇,就是單純看不慣這種囂張的人,而且皇帝叫他拿人,要是他拿不回去,這不是等於說自已無能嗎?

想了一會兒後,陳清泉靈機一動,他將金牌扔到了丁昌懷中,道:“對不起,丁老爺,老子不識字!來人給我抓人!”

嘿!老子不識字,陳清泉居然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

丁昌差點被氣的背過氣去。

這可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

“不講理呀,不講理!”

丁昌一邊掙扎著,一邊叫道:“等見了聖人,我要到他面前告你,我要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