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依如剛想發火,卻感覺到一件衣物輕輕地披在了自已的身上。儘管這衣物未能完全遮蔽她,但至少讓她的重點部位得以隱藏。她剛想看向那衣物的主人——秦昊,卻見他飛快地瞥了自已一眼,隨後將墨天凌拉到一旁。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墨天凌突然間性情大變,他搶過秦昊手中的劍,瞬間便斬殺了幾名宮女。而秦昊則靜靜地站在一旁,身上只穿著簡單的白色中衣,背對著尚依如。

小火狸在尚依如耳邊輕聲叫喚,雙眼好奇地盯著她。然而,尚依如深知這隻小動物是無法助她解開穴道的。她將目光從小火狸身上移開,看向秦昊,同時眼角餘光留意著自已裸露的身體。墨天凌正在瘋狂地殺人,看來,她只能求助於一旁觀望的秦昊了。

正當尚依如準備開口時,外面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秦昊眉頭緊鎖,轉過身來看著她。而墨天凌在斬殺陳嬤嬤後,也轉頭看向了尚依如。然而,他們驚訝地發現,尚依如仍然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秦昊那件血跡斑斑的袍子雖然蓋在她身上,但她並未穿上。

“你為何不穿上衣服?”墨天凌和秦昊幾乎同時開口,兩人對視一眼後,又紛紛轉過頭去。

“我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哪裡穿得了?”尚依如終於有了機會說出見到兩人後的第一句話,語氣中透露出明顯的不滿。她心中暗罵,若自已能動,又豈會躺在這冰冷堅硬的地板上。

兩人聽後一愣,先前只被眼前的情形震撼到,如今聽到尚依如的解釋,他們這才發現她的異樣。回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兩人的臉頰再次泛起了紅暈。

外面的腳步聲愈發分明,墨天凌與秦昊不約而同地從沉思中驚醒。墨天凌輕輕推了推秦昊,緊接著低聲說道:“秦昊,速去前方攔截,或許是父皇的侍衛,務必不能讓他們進來。”

“遵命!”秦昊聞言,立刻縱身而出。然而,當他來到門口時,卻發現自已的佩劍竟然還在墨天凌手中。他低頭瞥見自已一身潔白的中衣,猛然想起尚依如還被點了穴道。

“先給尚依如解開穴道。”秦昊剛要開口,卻被眼前的一幕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只見墨天凌將劍隨手一扔,迅速在躺在地上的尚依如身上點了幾下,隨後用自已的外袍將她裹住,小心翼翼地抱起。她那雙雪白的雙足露在墨天凌寬大的衣袍之外,烏黑的長髮從他的臂彎間滑落。

秦昊面色一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沉悶,眼中的怒火與殺意漸漸顯露。

這時,小火狸趴在墨天凌的肩頭,目光轉向秦昊,嘴裡發出“吱吱”的叫聲。

墨天凌抱著尚依如正欲朝側門走去,無意間瞥見廳門外站著的秦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已。他眸光微暗,沉聲對秦昊說道:“秦公子,本王先帶依如進去稍作整理,煩請你先阻擋一下來人。本王稍後便出。”說罷,他便抱著尚依如匆匆進了側門,未等秦昊回應。秦昊眼睜睜望著兩人與那隻小火狸消失的蹤跡,眼眸微斂,他緩緩走上前,將地上的軟劍撿起,並取來一張椅子置於門口的正對面。悠然地坐下,雙腳輕抬,目光落在身上那件潔白的中衣上,眉頭微微蹙起,眼中閃過一瞬的思緒。腦海中迅速閃過一些畫面,觸及到某些記憶的角落。

秦昊突然抬手,掌心狠狠拍向額頭,一抹懊惱之色在眼中閃過,他閉眼深呼吸,隨後將雙腳平穩地放在地上,手中的軟劍也被他順手倚在了腳邊。

就在這時,銘昊帝帶領著一眾太監宮女和侍衛踏入了偏廳。一眼望去,便見到中央椅子上坐著一個身著白色中衣的男子。

雖然他的髮絲略顯凌亂,但卻無損他俊逸的面容。那雙桃花眼,泛著淡淡的幽光,看似清澈明亮,但仔細端詳,卻覺得那幽光中似乎蘊藏著無盡的深邃與黑暗。

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衣袍上,銘昊帝不禁一愣。只見秦昊只著一身潔白如雪的中衣,那衣料卻是上好的絲雪棉,極其珍貴且難得一見。即便是有錢,也未必能買到。宮中每年也只能得到幾匹,且都是銘昊帝自已用作貼身的衣物。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擅自闖入皇宮?”銘昊帝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卻見他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已一眼,並沒有起身行禮。這讓銘昊帝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心中湧起幾分不悅。

秦昊從椅子上站起,朝銘昊帝微微低頭,以示尊重,卻並未下跪。他沉聲道:“平民秦昊,見過皇上。”

“秦昊?”銘昊帝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詫異地看著秦昊,問道:“你可是秦家之人?”

秦昊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幽光,他抬頭看著銘昊帝,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然而那眼眸深處,卻如幽潭般深邃,沒有絲毫笑意。

他淡然回應道:“皇上言重了,我既然名為秦昊,自然是姓秦。至於秦家,與我並無干係。”

“你!”銘昊帝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凌厲的目光直直射向秦昊,而秦昊卻只是悠閒地看著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銘昊帝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他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努力保持著皇帝的威嚴。

他身後的侍衛們警覺地抽出了手中的兵刃,做好了防備。銘昊帝微微眯起眼睛,向身後輕輕揮手,除了太監總管胡公公外,其餘的人都恭敬地退了出去。他眼中的光芒收斂起來,平靜而沉著地開口,“秦昊,你是東瀾秦家的少主嗎?”

秦昊冷冷地瞥了銘昊帝一眼,臉上依然掛著笑意,“皇上真是慧眼識珠,在下確實來自東瀾。”

銘昊帝緩緩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銳利的目光緊盯著秦昊,淡淡地問道:“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嗎?包括外面那些?”

秦昊瞥了一眼周圍已經失去生機的人,然後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剛想翹起雙腳,卻又突然放了下來。“這些人中,有的是我殺的,有的則是你兒子所為。”

銘昊帝的身體微微緊繃了一下,雖然他憤怒滿腔,但面色卻仍舊保持威嚴而冷靜。他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秦昊,語氣嚴厲地問道:“你是如何進入皇宮的?你的目的又是為了尚依如嗎?”

“我入宮的確是為了尚依如。她贈我千聖果,其價值不下於幾十萬兩銀子。聽聞皇上為了購買此果願出三十萬兩,她贈我之物若拿到市面,至少也值二十萬兩。如此厚禮,我豈能見死不救?至於入宮的方法,我自有我的途徑,但此等細節,就不必告知皇上了。”秦昊淡淡地說道,神態自若,毫無慌亂之色。他似乎並未將眼前的這位一國之君放在眼裡,只是以一個布衣的身份與之對話。然而,他所說的話,卻足以讓這位帝王震怒,甚至有可能引來抄斬之禍。

“秦少主此舉,未免過於放肆。秦家雖富甲天下,但這千月皇宮,終究是冷家的天下。”銘昊帝的雙眼中閃爍著怒火,話語冷冽如冰。他登基多年,何曾有人敢如此與他對話?若非眼前之人是秦家之人,他早已發作。然而,銘昊帝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平復心中的怒火。

未曾料到,秦家竟花費了高達三十萬兩銀子來購得千聖果,這般訊息,秦昊卻似早已洞悉。銘昊帝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的惶恐,秦家在宮中究竟潛藏了多少力量?又佈下了多少眼線?他雖多次派人暗中排查,但始終未能揭開秦家的真實面紗。

秦昊輕撫手中軟劍,輕輕敲擊地面,發出低沉的迴響,彷彿在訴說著某種未言之語。他嘴角微揚,淡淡地道:“只因這皇宮隸屬冷家,我方首次踏足。倘若非冷家所有,我早已將其購下,改作客棧之用。”

銘昊帝猛地一拍椅扶手,怒目而視:“秦昊,你真當朕畏懼於你?”

秦昊面色不改,眼神卻越發深沉,臉上的笑意已然消散,聲音也變得冷冽:“皇上自然無需懼我,但秦家的威勢,皇上卻不得不考慮。”

銘昊帝雙眼微眯,緊緊盯著秦昊:“為了一個尚依如,你真要如此?”

秦昊眸光如炬,桃花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天下女子何其之多,皇上為何偏偏要與依如過不去?”

銘昊帝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聲音也恢復了平淡:“秦少主言重了,朕只是有事需詢問尚依如,故召她入宮。不過是幾句問詢,何談為難?”

秦昊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冷笑道:“哦?那麼皇上對於麗妃召見依如之事一無所知?依如身處璇景宮,乃麗妃所為,與皇上並無干係?”

“秦少主此言,朕越發不解了。”銘昊帝皺眉道。

“既如此,便請麗妃娘娘前來一敘吧。”一聲清冷之音自側門傳來,尚依如緩步而出,墨天凌緊隨其後,手中捧著秦昊的外袍。

“依如?凌兒?”銘昊帝看到兩人突然出現,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尚依如款步上前,淡淡地道:“皇上,請麗妃娘娘前來一見吧。我有事與她相商。待她到來,秦昊所言,皇上自會明瞭。”

“父皇!”墨天凌亦在一旁輕聲喚道。

尚依如攜手墨天凌,款步而至秦昊之側。墨天凌對銘昊帝施以恭敬之禮,語聲顯得冷峻疏離;而尚依如只是輕描淡寫地瞥了銘昊帝一眼,隨即自墨天凌手中接過秦昊的外衣,遞給後者,並含笑調侃:“秦昊,你這衣裳料子當真不俗。”秦昊不以為意地掃了她一眼,目光隨後轉向墨天凌,眼神微眯,似有所指地道:“王爺的反應果然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