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兄長?”她眼神躲閃。

夜明卿盯著他,那深邃的眸帶著似笑非笑:“此去北冥時,有人給皇兄送了一份大禮。”

是真的一份大禮。

一份讓他想把那小子宰了的大禮。

“什麼大禮?”對上皇兄那詭異的笑容,夜姝月第一次感覺到有股滲人的寒意。

就好像皇兄什麼都知情。

根本就瞞不住他。

“你說什麼大禮?”夜明卿當著她的面,從袖口處拿出那封信,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沉下臉來:“你跟江臨之什麼關係?”

“沒……”

“還不想說實話嗎?”意識到她又想狡辯,夜明卿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逼問。

手卻下意識地將那封信揉成團。

他步步緊逼:“你身在東陵,他在北冥,你又一直足不出戶,是怎麼認識他的?”

實在是匪夷所思。

他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兩人怎麼有交集的。

“我……”夜姝月眼見瞞不下去了。

她下意識地向夜晚棠那邊靠攏,這才支支吾吾交代:“就五年前,他來過東陵國。”

那一年,不止他,還有各國的太子殿下都來了。

為慶祝東陵國幾百年的歷史。

“五年前?”夜明卿瞬間想起那次的舉國同慶,各位未來繼承人一同來東陵祝賀。

也就是在那一天,江隨知把晚晚拐走的。

咋滴?

這倆兄弟一人拐一個是吧?

腦中有什麼東西閃過,夜明卿很快就想到這個問題:“這五年來你們就有書信來往?”

之前兩人有書信來往。

可自從前幾日他去了一趟北冥,江臨之就已經不滿足於書信,他要讓他們都知道。

兩人一直有關係。

“是……”夜姝月低下頭,整個人顯得手足無措。

“抬起頭來。”每次一遇到事情就想著躲避,夜明卿冷喝一聲:“看著皇兄說話。”

夜姝月都快哭了:“皇兄……我……”

見她是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語氣放軟:“他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嗎?你還想走你皇姐的路?”

那兩兄弟都是一個德行。

晚晚已經這樣了,她還想往那個火坑上撲?

“我跟皇姐不一樣!”她硬著脖子反駁。

夜明卿氣笑了:“怎麼不一樣?”

“皇姐生性軟弱管不住自已的夫君,我肯定不一樣,他……”夜姝月指責夜晚棠不會管夫君。

“夠了。”

夜明卿頓時板著一張臉,眉眼冷了幾分:“為了一個男人,你怎麼說你皇姐的?”

為了一個男人。

居然這樣說自已的皇姐,她是想造反不成。

“皇兄,你每次都向著皇姐。”夜姝月眼角帶著淚光,她一直就不滿皇兄的偏心。

夜明卿恨鐵不成鋼:“那是你不聽話,你說你嫁給他,他能給你什麼?太子妃之位你就別想。”

“怎麼?嫁給他當侍妾嗎?堂堂公主當侍妾?”

江臨之有太子妃。

兩人一直恩愛有加,而且那太子妃還是他們北冥國國相的千金,身份不比公主差。

她拿什麼跟人家去搶?

夜姝月急了,一時把不住嘴:“我才不當侍妾,他承諾過,會給我太子妃的位置。”

她的話,徹底把夜明卿氣壞了。

“太子妃?這個位置是他可以決定給誰坐的?”

那個太子妃是他老子親賜的。

他一個隨時可能被廢的太子,有什麼權利休妻?

“反正……”夜姝月還想說什麼。

沉默許久的夜晚棠開口了:“他若真的喜歡你,真想娶你當太子妃,就會跟父皇說。”

“而不是用書信的方式,先一步告訴我們,足以說明,他不敢忤逆給他太子之位的人。”

他要敢忤逆。

這個位置隨時可以換人,皇室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價值,連自已的親兒子都可以捨棄。

他們北冥皇室什麼都不多,就王爺特別多。

不像他們東陵,就夜明卿一人。

“……”夜姝月無話可說,皇姐所說的話,她不是沒有想過,但她還抱著一絲幻想。

她的話有勸動的痕跡。

繼續勸:“並非我管不住自已的夫君,而是不想管,你永遠不知道人心是怎樣的。”

就比如上一世。

若非她毅然決然嫁給江隨知,也不至於滅國。

“……”夜姝月沉默。

其中的利與弊,她能不能想開完全要靠她自已,夜晚棠把地方騰出來,與夜明卿相繼離開。

路上。

“晚晚,你……”夜明卿隨時觀察她的臉色。

“皇兄如何打算?”夜晚棠反問。

“此事是要跟父皇說的。”他不想隱瞞父皇,之後的打算,他以父皇的決定為主。

畢竟是她的女兒。

晚晚如今這個處境,一直是父皇心中的痛,他又怎麼會允許另一個女兒再入火坑。

“嗯。”夜晚棠點頭。

說話間,夜明卿發現這個方向是往城外那個方向,他不解:“晚晚,你想去哪裡?”

“拜訪一下老師。”她如實告知。

“湘華神醫?”他一直知道湘華神醫是晚晚的老師,至於兩人是怎麼成為這種關係的。

他也沒有去過問。

湘華這個人性格古怪,並不是他喜歡的型別。

他又繼續問:“你是不是想給江隨知求藥?”

“人家費盡心機找到姝月來勸我,我若是再不幫他,他不知還會整出什麼么蛾子。”

“真是膈應人。”夜明卿發誓,以後他繼承儲君之位,第一條就是禁止北冥的人來。

眼不見心不煩。

……

由於夜明卿不想面對那性格古怪的老師,他將她送到郊外,便有事似的著急離開。

湘華神醫的住處沒幾個人知道。

那是郊外,靠近懸崖邊的山谷,地處偏僻,一般不會有人來,除了那位湘華神醫。

山谷種植各種罕見的藥材。

“老師。”夜晚棠遠遠看見亭下躺著一名男子,男子此刻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好不悠閒。

是的。

沒錯,湘華神醫不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而是一位少年。

他長相俊逸,嘴角掛著痞痞的笑,忽略那笑不說,他隱世久了,身上倒有出塵的氣息。

“水挑完了就去砍柴。”男子眼睛都不打算睜一下,繼續以一種優雅的姿勢躺著。

“……”

夜晚棠皺了一下眉,老師不會又收徒了吧?

在她之前。

他收了兩個,算是她的師兄,但是她沒有見過。

“老師。”她沒有一點尊師之道,用手拍了拍他的臉:“老師揹著我又收了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