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沒有喊來,喊來的是別人。

是天行閣的閣主。

“天行閣?”看清來人,江隨知面色很快陰沉下來:“本王竟不知,閣主是個多管閒事之人。”

傳聞中第一閣的閣主。

神龍不見首尾,有幸見到其本人,都是以面具示人,根本沒有人看到過他的真面目。

那閣主手一招,地上的匕首回到他手中,而他優雅地落在地面,朝江隨知輕蔑一笑。

“宣王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自已的好事被他攪和,他心裡憋著一股氣:“本王與王妃培養感情,你這是何意?”

“是嗎?”閣主把玩手中的匕首,意味深長道:“本閣主第一次見這般培養感情的。”

自已的王妃都不想讓他碰。

可想而知,他這個王爺當的是有多失敗。

“這叫情趣,閣主獨身一人是不懂的。”江隨知臉不紅心不跳,還暗諷他孤寡。

換作別人是當場翻臉。

可閣主是誰,不會被情緒輕易左右,他眸光微冷:“本閣主是個痴情人,唯愛一人。”

“不像宣王,什麼花柳病,不能人道都趕上趟。”

他是一針見血。

“你……”江隨知臉色驟變,正想說什麼。

閣主卻打斷他的話:“宣王,你身子沒什麼異樣嗎?比如……雙腿發軟,頭昏眼花?”

他話一說完。

江隨知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這……”夜晚棠傻眼了,看著不知是死是活的江隨知,擔憂道:“他死了不好交代啊。”

這裡是東陵國

他再不是人,也不至死,要是死在這裡,北冥國那邊不好交代,到時有理說不清。

“死不了。”閣主嫌棄地將將隨知踹一邊去。

他匕首可是泡染在毒池中。

聞上一聞也得中毒,更別說是被他刺傷。

“那行。”

聽到他沒有生命危險,夜晚棠鬆一口氣。

出了東陵,他愛死哪裡死哪裡。

“你很希望他死?”閣主緊盯著她的臉,彷彿她只要說個希望,地上的江隨知將命懸一線。

夜晚棠淡然:“這裡是東陵國,死了不會交代。”

“也是。”

閣主瞭然一笑,面具下的眼眸卻藏著一絲陰沉,話裡有話:“出了東陵就沒那麼好運了。”

“……”夜晚棠看不透此人。

但好歹是他出手相救,才沒讓江隨知得逞。

“今日之事,多謝了。”她禮貌道。

閣主說的風輕雲淡:“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上次他們冒犯公主,本閣主替他們道歉。”

“小事。”她是聽明白了。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東陵國的皇宮,完全是因為前幾日閣裡的副閣主搞事,他來擦屁股的。

這個閣主是個明事理的。

閣主不說話了,不知為何,他又惦記起地上的江隨知:“宣王,真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說完,他當著夜晚棠的面,補上了幾腳。

跟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夜晚棠看見這一幕,沒有去阻止。

她莫名感到這個閣主有點可愛。

踹完他跟個沒事人一樣收腳,還想慫恿夜晚棠同流合汙:“公主殿下什麼都沒看見吧?”

“沒看見。”

夜晚棠自然不會站在江隨知那邊。

“那就好。”此地不宜逗留,閣主身影隱入夜色中:“那公主殿下我們下次見嘍。”

他前腳剛走,夜明卿後腳就來了。

看著躺地上的江隨知,略微吃驚:“妹啊,他怎麼了?死透了嗎?沒有皇兄再補一刀。”

殺人就要確定是否滅口。

萬一還有氣,那就是給自已以後留下麻煩。

“應該是中暑了吧……”夜晚棠也沒細問那個閣主把他怎麼了,反正死不了就行了。

“中暑?”望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夜明卿肯定,他是玩女人玩多了,身體虛才暈倒的。

他遲早會死在女人堆裡。

“不提他了。”去國師府要一段路,他回來的有點快:“皇兄你怎麼那麼快回來了?”

“我回來帶個人的。”夜明卿沒有隱瞞。

“誰?”

“南時錦,晚晚看見他了嗎?”自從宮宴結束,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小子,失蹤一樣。

她搖頭,猶豫再三,還是把剛才遇見的人說一遍:“沒有,不過倒是看見閣主了。”

皇兄有權利知道。

拋開上次的意外不談,他們各國皇室的人,與那些勢力關係都不怎麼好,防人之心不可無。

“天下第一閣的閣主?”夜明卿立馬變得嚴肅。

他怎麼會來這裡?

還有,御林軍幹什麼吃的,戒備那麼差。

“對。”

這時,夜明卿餘光突然瞥見有醒來跡象的江隨知,瞬間明白:“他們兩人交手了?”

否則江隨知一個大活人,怎麼說暈就暈?好歹是一名戰神,雖然身上又帶著各種病。

但也不可能如此不堪吧。

不得不說,還得是閣主略勝一籌。

“沒有交手,他就……”

“呃……”江隨知幽幽轉醒,他渾身上下泛著痛楚,尤其是胳膊處,痛得他直冒冷汗。

跟斷了一樣。

他費力抬手的動作,引起夜晚棠的注意,心想:那閣主該不會把人手給踹斷了吧。

莫名的解氣是怎麼回事。

“宣王怎麼回事?”見他醒過來,夜明卿陰陽怪氣:“把心上人晾在門口,自已躺地上乘涼。”

他進來的時候,葉瀾靠在門邊好不可憐。

看見他來了,立馬變得小心翼翼。

“……”江隨知從地上起來,他看了一眼夜晚棠,便朝門口走去,全程沒有說一個字。

他終於走了。

夜晚棠鬆口氣,催促道:“皇兄,你快點去國師那裡吧,國師的傷可是不能等的。”

以後他繼承儲位,還得倚仗著遲清喻。

他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行行行,皇兄這就去。”他有些無奈,本想帶上南時錦那個拖油瓶去幹大事。

他一直對國師的密室情有獨鍾,直覺告訴他,裡面肯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昨天已經打草驚蛇,想必遲清喻會有所警惕。

這不想叫上南時錦分工合作。

他們一走,院中又剩下夜晚棠一個人,她想到剛才的事,朝暗處輕喚一聲:“梟。”

梟的身影出現。

夜晚棠挑眉:“你剛才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出來。”

“這個……”梟彷彿有些難言之隱,最終明說:“公主和宣王是夫妻,屬下不好插手。”

“……”夜晚棠不知該怎麼回答。

看出殿下是希望他插手的,梟下定決心:“若有下次屬下定不惜得罪宣王,也要護公主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