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救生會是成立以來第九次,自古以來九為極數,舉辦方很重視這一次大會。

路人1號:為什麼九為極數

路人2號:管他呢,反正書裡這樣寫的

舉辦方:對對對,按照書來準沒錯

路過的神州人:**晦氣

德一字的路德先生聽聞泡菜國有入場上進之心,再加上報酬的豐厚,非常樂意奔赴泡菜國演講。

而他的徒弟圖特不怎麼願意。

“老師,為什麼我們不能去京城演講?”圖特非常的鬱悶,“這個小地方,甚至沒什麼好吃的東西。”

圖特曾經去過京城,那簡直讓他震驚的五體投地——指剛踏出一步被海關攔下搜身而摔倒,現代化的科技與傳統文化完美融合,是他從未見過的。

救生會舉辦者金天乙笑道,“這裡就是金城。”

他那嘴角是壓也壓不下去啊。

救生會總共三天,他三天前去接路德先生的時候,心裡還在打鼓,就怕哪裡出問題,這位路德先生把他們泡菜國劃入黑名單。

要知道路德先生可是有德一字判官的美稱,但凡在他黑名單裡的,醫學界的人基本上都會下意識避雷。

但同時,只要路德先生給出好評,那他們泡菜國可就賺翻了。

三天來,沒有出任何么蛾子,大會圓滿結束,金天乙想想那美好的未來,牙花子都要露出來了,現在,就剩下年輕醫生們的義診活動,這沒什麼能出問題的地方,妥了。

“這哪裡是京城!”圖特大叫,被路德敲了一下天靈蓋才老實下來,還嘟嘟囔囔,“行吧,我知道,又是諧音,你們神州話真難。”

金天乙的笑容逐漸消失,“圖特先生,我們這裡是泡菜國,不是神州。”

圖特一臉茫然,“泡菜國不是神州的一部分嗎?你們獨立了嗎?”

路德咳嗽兩聲,“圖特!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雖然他也是被邀請的時候才發現泡菜國現在不是神州的屬國,但學生這樣不學無術還是感覺非常丟臉。

他是老年人,圖特可是個年輕人。

年輕人就應該關注國際世事。

“哦哦。”圖特摸摸頭,“不好意思金先生,我不怎麼了解實事,恭喜你們獨立。”

胸口好像被插了兩箭的金天乙勉強擠出笑容,“沒事,這也不是每個人必須知道的。”

沒事,今天晚上這倆人就走了。

越想越氣的金天乙趕忙轉移話題,“那些小年輕們已經準備好做義診了,圖特先生也年齡相仿,不如試試,積攢積攢經驗?”

路德也點頭,“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圖特,我建議你去參加。”

“但是我不通他們的語言。”圖特也頗為心動,但語言不通是事實。

他眼睛似有似無的向路德那個實時翻譯器上看,那東西老貴,不僅能翻譯聽到的,還能把說出來的話翻譯成對方的語言,時差不到三秒鐘。

這高階貨,和他現在用的普通翻譯器可不一樣,他這三天下來,眼饞的緊。

路德笑罵,“小混蛋,給。”把翻譯器給圖特,還對金天乙說,“現在我可聽不懂你說什麼了,不過我學過手語,聽說你也會,要不要試試?”

金天乙自是陪笑著用生疏的手語交流。

東街和西市之間有一個大廣場,雖然那個廣場離西市更近,不過金城總共就這麼大的一點地方,救生會的人散著步就過去了。

圖特好奇又興奮的實驗著翻譯器的效果,還樂呵呵的拍影片給朋友,裝逼的說自已會八國語言。

朋友:……我是配合一下還是翻白眼還是翻白眼還是翻白眼呢?

圖特:你要掛了嗎?眼睛在翻白哦

朋友:滾

圖特:好嘞

時間在圖特歡樂炫耀自已新拿到的、價值15萬的翻譯器過程中緩緩流逝,沒多久,他跟著大部隊來到廣場。

因為救生會到來的事在三天前就已經宣傳開來,這裡等著不少人,一眼望去,一個個提溜著大袋子。

一看裡面就是裝著病歷本或者拍的片子什麼的。

還有很多人一來就找牙醫,旁邊就有所羅門的人拿著牙醫的工具箱租用,可以讓這些只看病的醫生變成看病也治病。

僅限牙醫。

甚至還貼心的提供移動擋板,給患者獨立的空間接受治療。

這舉動,看得泡菜國本地黑幫一愣一愣的。

要不然人家這過江龍怎麼能在泡菜國紮根這麼快,本事果然可以。

一片紛紛攘攘間,圖特有開張了。

他擅長外科,對內科也有些研究,主要是年紀輕,還沒固定下來自已做什麼工作,屬於什麼都會,什麼都不精。

別的不說,泡菜國的愛國教育意外的不錯,這些患者只信任他們大泡菜民族自已的醫生,其他的除非是世界頂級,要不然通通庸醫。

在被貨比三家好幾次後,圖特的臉黑下來。

差評!泡菜國的患者全部差評!

他不治了!

憋了一肚子氣的圖特開始四處亂逛,主要是他現在找不到路德老師,沒地方告狀。

這一逛,就逛到廣場的邊緣,看見兩個人。

一男一女,攙扶著走過來。

帶著對自已職業的敬重,圖特迎上去。

“感覺怎麼樣?”他詢問,“哪裡不舒服?”

靠近後,他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

兩個人都很年輕,甚至於有些年幼,但圖特不確定是不是亞洲人顯小的原因。

反正就圖特來說,看上去就是兩個初中生。

他更加心生憐愛,觀察細緻。

斜陽西去,路燈還沒有開,昏黃的日光下,女孩緊緊抱住男孩,拽著他的衣袖,好像落水人抓住的最後一跟稻草。

那一副靚麗容貌此時衰敗的灰白,眼裡混沌一片,佈滿血絲,像是一朵陽光下的玫瑰被採摘,丟入汙穢的下水溝。

圖特知道,這個時候問女孩是問不出情況的,所以看向男孩。

還沒開口,看見的一瞬間,他內心有一根線斷了。

男孩的容貌同樣出色,他的神情緊張而不知所措,下意識護住女孩,尋找著幫助。

這是一朵溫室裡盛開的花。

圖特相信,如果這個女孩沒有出問題,也會是這樣,他們應該郎才女貌,無比登對。

而不是現在這樣,腐敗,零落。

或許單單看見女孩,圖特還只有哀嘆,但看見男孩之後,他滿心痛惜。

“我是醫生,請告訴我她的情況。”圖特很努力的將自已狀態調整好,表現出讓人信服的樣子。

他學醫的初衷,可就是將應該美好的事物,挽救回他們的原貌。

男孩似乎相信他了,開始描述情況,“昨天晚上開始,她變得越來越煩躁,止不住的想要去吃部隊新品店裡的烤鴨卷。

她平時自制力很好的!

她也意識到自已不對勁,就想要吃點平時喜歡的東西壓一下,結果那些以前喜歡的食物,現在完全滿足不了味蕾。

……”

男孩說了很多,說的東西很雜,圖特聽得很認真,感覺越來越熟悉。

再用隨身攜帶的醫療器械給女孩測一下血壓心跳,得出結論,“你說,她非常想吃烤鴨卷?”

“對。”男孩點點頭,眼巴巴看著圖特,“醫生,是不是精神壓力太大,她患上精神病了?要怎麼治療?”

看,這溫室裡的花朵到現在都想不到原因,沒發現這一場人禍的根源在烤鴨捲上,還想著在自身上找問題。

“她吃了毒藥。”圖特告訴男孩。

男孩還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是食物中毒了嗎?那個烤鴨卷裡面包了蘑菇?”

“不,是比蘑菇可惡一萬倍的東西。”圖特看到路德老師的身影了。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