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重的死,在京都鬧出不小的動靜。
大街小巷皆張貼告示,若有人能提供案件線索,必會得到豐厚的報酬。
俞海更是放言,若誰能抓到兇手,俞家願拿出一半的家產做酬勞。
此舉瞬間將這事推上風口浪尖,成了全京都目前最受關注的命案。
因為誰都想拿俞家那一半的家產,可保幾世後人吃穿不愁。
官府更是被圍得水洩不通,每天都有不少人舉報見過可疑人物,但基本都是奔著那一半家產去的,說出的話可信度不高。
官府也曾嘗試從這些人口中的可疑人物查起,可都毫無進展。
只是從被打暈的丫鬟口裡得知,當時挾持她詢問俞重訊息的,是位女子。
……
大理寺。
周景之乘坐的馬車剛好駛停到門口,正巧遇上俞海愁容滿面的從裡出來,身後還跟著一位送行的男子。
周景之定睛一看,居然是李同遠。
送俞海上了馬車,李同遠陪著笑臉揮手拜別,“俞老走好!”
待俞海的馬車緩緩駛離,李同遠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眼不屑和一臉不滿。
“這國公府的公子怎麼會出現在大理寺?”
周景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李同遠猛然回頭,“你這侯府世子不也出現在這嗎?”
“哎!”周景之咂舌,“我不一樣,我是為侯府走水一事而來,過來問問有沒有什麼線索,而你……”
周景之上下打量了李同遠一番,身穿的不是常服,而是大理寺的官服。
“李兄貌似在這高就?”
“與你何干!”李同遠沒有好臉色。
這二人從小就不對付,各自看對方不順眼。
周景之看了一眼大理寺門上掛著的匾額,“也是,若我也有位兄長是大理寺卿,我也想在這謀個職位。”
李同遠聞言氣的臉色鐵青,“切莫血口噴人,我可是憑自已本事任的職,與我哥無關!”
周景之眨了眨眼,一副欠揍的模樣,“哎,這裡又沒有旁人,你我都懂的事,不必急眼。”
“雞同鴨講!”李同遠怒甩衣袖,轉身進入大理寺。
周景之跟了上去,“李兄,在這謀的什麼職位,跟賢弟說說。”
李同遠腳步微頓,“有事說事,無事另尋他處。”
“我當然有事,沒事我往這跑什麼,我又沒有兄長在這……”
“閉嘴!”李同遠截斷他的話。
周景之自知打探訊息要緊,也不再戲耍他,“我是為侯府走水一事而來。”
李同遠呼了口氣,“這事目前還沒有進展。”
“嘖嘖,看看你們這辦事能力。”
“你要是再出言不遜,我可就不客氣了!”
“看來這大理寺也不怎麼樣。”
“你……”李同遠話音微頓,眼珠左右轉動,“等等!”
“嗯?”
“據我對你的瞭解,這火該不會是你自已放的。目的是掩蓋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
周景之眉毛跳動,這小子,猜的真準!
轉瞬之間,周景之又恢復平靜,一本正經的拍了拍李同遠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李兄,換份差事吧!這裡不適合你。”
“……”
李同遠一臉無語。
周景之不想與他再廢話,這傢伙不按常理出牌,若真讓他察覺端倪,那就麻煩了。
念頭至此,周景之繞開李同遠朝大理寺內院走去。
李同遠雖說一向看不慣周景之,可一想到他年紀輕輕便喪父,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周景之!”
李同遠出聲叫喊。
“李兄還有事?”周景之回眸望去。
“這段時間大理寺都忙著處理別的案件,侯府走水一事確實沒太在意,不過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定會查明真相,還侯爺一個公道。”
“……”周景之汗顏,這丫的還來勁了。
“你現在也別浪費功夫,即使進去找其他人問也是一樣。”
“哦?究竟是怎樣的案件,還能把整個大理寺都難住?”周景之疑惑。
“你沒聽說嗎?俞重被人殺了。”
“俞重?就最近四處張貼的告示,前通政使俞海的獨子被人刺殺一案?”
“沒錯。”
“這案件有何奇怪之處?連一向有著青天之稱的大理寺都被絆住腳?”
“奇怪在於太過乾淨利落,不像普通尋仇,也不像盜匪謀財害命,更像……”李同遠皺眉思索,“更有蓄謀後的暗殺。”
周景之覺得好奇,“你為何這般肯定?”
李同遠分析道:“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跡,貴重物品沒有丟失,俞重幾乎是一擊致命,連同他乘坐的馬車也是被一劍斬斷,可想而知,這位兇手的劍法極高。”
“另外,根據被打暈的丫鬟嘴裡得知,那名兇手佩戴面具,明顯是有備而來,絕對不是臨時起意。”
“對了,那丫鬟還說,那個面具人是位女子。”
聽到這,周景之有種不好的預感,佩戴面具,女的,劍法極高,辦事幹淨利落,這種種指向讓他聯想到的第一個人是黎蘇。
可他還有不解,若真是黎蘇,她又為何要殺前通政使的兒子,況且自已也從未對她下達過任何刺殺任務。
李同遠若有所思,湊近一些低聲道:“你可曾聽說過一個殺手組織,名喚夜影。”
周景之內心一緊,“你說什麼?”
“我是以前聽我父親提起過,後來我也私下了解過一些,夜影有位女殺手,江湖人稱‘血衣’,殺人如麻,最擅使劍。”
“據說她每次暗殺皆佩戴面具,且手法乾淨利落,不留痕跡,所以至今沒能將其抓獲,更沒有人知道她的長相。”
李同遠摸著下巴思索,“這種種跡象,都與這次俞重被殺一案極度吻合,所以我猜測,兇手應該是‘血衣’沒錯。”
“這‘血衣’之前一直在江州一帶活躍,很少在京都出現,現在突然出現在京都,會不會是有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