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收割（上）

在大量能量沖刷的時候，望曦就有一定的機率會陷入“頓悟”狀態。

當然，這個機率不但不大，而且還可以說得上很小，雖然她吸收大量能量的機會並不少，但實際意義上的頓悟真的只有那麼一兩次。

大概是因為這次她吸收的基本都是生命能量或至少是帶著生命氣息的其他富有生機的能量——畢竟這“大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還活著的——在非常貼合她體內生命能量迴圈系統的大量新能量浸潤下，似乎出現頓悟狀態也並不奇怪。

不過這一次，望曦是清醒著的。

她並不如之前那般先陷入睡眠，然後再以“夢境”狀態看到宇宙發展和星辰軌跡的移動，她是以完全清醒的狀態，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正在“頓悟”當中。

這種感覺雖然清晰且清醒，但始終還是帶上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宛如濾鏡一樣的感覺，就像是水中望月，又像是鏡中觀花。雖然依舊能看得清清楚楚，但確實不是直視。

望曦忽然一愣，她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看來我現在還是在夢中。】

只有在夢中，自己才會有這種彷彿隔著一層什麼屏障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微弱而且模糊，她完全沒放在心上。

她沉默地看著“宇宙”中那被星辰勾勒出來的身影輪廓，祂看著和當初自己得到的燭陰傳承資訊中的媧皇外形有點像，不過只是輪廓像似乎也代表不了什麼，至於那星辰構造出來的身體輪廓，似乎也僅僅只是一個輪廓。

“也有可能是我現在還感知不到那種層次？”

望曦飛快地閃過了一絲這樣的念頭。

這一次的“頓悟”場面持續並不長，那片宇宙很快就消失了，最後只剩下了那道星辰勾勒的影子，再過了幾分鐘，那道身影也消失了。

當望曦從有些沉迷的狀態恢復過來後，她還來不及定睛看向什麼地方，雙眼已經條件反射地先閉上了。

嗯......有點太刺眼了。

原本一片漆黑的空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大量白光投射進入，光芒灑滿了純黑空間的所有位置，不僅將被變形蟲和渡河支流霍霍得一片凌亂的空間照亮，也將遠處的好幾道玩家身影照亮了。

除了上官叢之外，還有四個人。

而此時上官叢背對望曦，手上多出了一根類似棍子一樣的武器，他面向對面那一看就是互相熟悉的四個人，身體內散發出一絲絲緊張感。

緊張感有，但不多。

“沒這個必要......”

“上官少爺，我們這裡......”

望曦能感覺到那四個人也有一部分感知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對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但實際上一點隱秘性都沒有。而且，望曦總感覺那四個人身上好像有一絲有些熟悉的氣息。

【那四個人是敵？】

望曦在陷入頓悟狀態時就是站著的，而且是側身面對幾個人的另一側，只要她不動，沒有人看得到她睜開了眼睛。

收到了望曦系統資訊的上官叢愣了一瞬，心底忽然鬆了一口氣。

【曦姐，這幾個人要不你直接動手？】

【理由？】

上官叢只發來了一個字——【嚴】

哦豁。

行叭，送上門那她就不客氣了。

於是，在這幾個對峙的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在這片空間那有些凌亂潦草卻還算堅硬的“大腦皮層”及“腦漿”組成的岩層當中，幾縷小小的流水毫無阻攔地從岩石當中穿過，從四面八方朝著那邊的四人迅速靠近。

直到那四人中其中一個看著像是中年男人外表的人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渡河支流已經距離他不足二十米了。

而且，雖然那不對勁的感覺一閃而過，但這人根本無法得知靠近過來的“危險”究竟都是什麼，他只能動作迅速地拉過最靠近自己的一個年輕人，然後朝著旁邊猛地一閃。

幾乎是同時，渡河支流擦著那年輕人的左肩濺起，兩滴河水落在年輕人的衣服上，直接燙出了兩個大洞。

“嘶——”

規則之力的傷害比強腐蝕性的東西更恐怖，不僅瞬間破防，而且腐蝕皮肉的速度也飛快，只是區區兩秒，那年輕人衣服下暴露的皮肉已經攀上了一整張如同黑色蛛網一樣的紋身，青筋暴起，左手已經完全如同被折斷一樣垂在身側，看著就像是被破壞的人偶。

那中年人也毫不猶豫地鬆手，也顧不上剩餘的兩個人就直接往遠離渡河支流的方向撤退，他的手上忽然出現了一張卡片，望曦敏銳地察覺到，那卡片之上有空間規則波動。

不是簡單的傳送陣，而是直接規則組成的遊戲道具。

“隨機傳送卡。”

木木很及時地給她解了惑，望曦瞭然，瞬間拋下那已經瀕死的年輕人和兩個已經被渡河支流鎖定的人，直接放出所有傀儡絲。

絲線繞上已經點亮卡片的中年人的四肢，望曦轉身的同時手上用力，直接從手腕割斷了那人的一隻手。

大概是絲線速度太快也太細，那人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己的手和被手指捏住的卡片忽然掉落在地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而下一刻，隨著那洶湧而起的恐懼情緒一起席捲而來的，還有一條繞上他脖子的傀儡絲。

望曦手指收緊，對方人頭落地。

她回頭看向一開始沒有被中年人拉開的那兩人——嗯，已經被渡河支流淹沒了，連身體都沒了。

那被規則之力腐蝕的年輕人也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雙眼睜開，瞳孔已經渙散。

不過望曦並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走向目光平靜盯著年輕人的上官叢身邊。

“這人你認識？”

“嚴家呼聲最高的下一任家主，嚴洐。”上官叢笑了笑，和望曦一起看著這年輕人的身體逐漸縮小成一個小小的破布娃娃。

——替身娃娃，能在進入副本時凝聚一個和玩家一致的娃娃，根據替身娃娃等級不同，能部分或完全複製玩家自身的能力，道具不能複製。這也算是勢力高層人員最受歡迎的消耗性保命道具之一了。不管怎樣，能讓追殺自己的人分兵就很好了。

“嚴家也挺謹慎的，弄個分身本來也不算什麼，但那個中年人應該不知道這個是分身，這‘誘餌’看著算是很專業了。”

替身娃娃是一次性道具，望曦撿起已經沒有用的娃娃，手上的絲線一圈一圈地纏上娃娃表面，她手指搓了搓，幾滴渡河水從她皮下滲出，被她點在了娃娃額頭上。

能凝結出仿生分身的娃娃，構造可不簡單，而且這種道具想要使用，本體的一點兒血液皮肉——最低限度也有一絲氣息——是避免不了的。

別人翻不出來，但望曦用規則力量時，是能從娃娃裡面提取出來的。

果然，她只是等了會兒，渡河水已經裹著一滴鮮紅的血液從娃娃體內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