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凌珂每日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當當。
上午修煉，下午看書學法術，累了就練會字靜靜心，申時一到就準時去涼亭報到，跟姬妄學琴。
而在第五天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手把手教她了，只是讓她自已練習，他在一旁安靜聽著，除非她偶有錯音，他才會自身後攬著她糾正。
一直學了一個月左右，凌珂每日還是會彈錯幾個音節。
他只是看著她輕笑，也不多說什麼，然後又會熟練環住她，修長如玉的手帶著她一起彈。
曲有誤，周郎顧。
你懂我的故作矜持，我懂你的圖謀不軌。
……
自借書事件之後，凌珏就似是有意無意的躲著她。
偶爾她練完琴去找凌珏，十次裡有五次看不到人，不是去了練武場練劍，就是在打坐修煉，還時不時的外出做任務，幾次之後，凌珂也甚少去找他了。
兩人似乎陷入了一個微妙的關係。
他因為認知到自已的情感、和隱約察覺到的她的心思，所以有意躲著；而她知道他在躲她，所以乾脆遂了他的願，少去找他。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來年凌珂及笄生辰這日。
*
這大半年，凌珂也不是一次都沒下過第五殿，事實上，在她成功引氣入體後也會隔三天下來一次，去食堂吃些靈食。
畢竟這具身體還在發育，辟穀丹終究不如飯養人。
如今在每日吸收的靈氣以及靈食加持下，她個子再次抽條些許，至少168是有的，身材也終於長開，纖濃有致，綽約動人。
一早醒來，凌珂才洗漱好便收到了姬妄的傳音，他讓她去涼亭一趟。
約莫姬妄真的覺得她是個好學生，這半年多除了彈琴外，他還教了她不少其他東西，像泡茶、制符等都教過，甚至還教給她一門地階下品身法，名曰《醉流雲》。
顧名思義，施展出來姿態優美醉人，飄若流雲，這是姬妄的成名身法。
她學習的時間也從原來的每日一個時辰，變成了兩個時辰。
今日是她及笄生辰，在古代，及笄後便是大姑娘了，所以這個生辰對女子來說還是頗為重要的，因此她昨日特意向他請過假了。
如今他要自已過去，難不成是給她準備了什麼禮物？
雖然思緒飄散著，但沒耽誤凌珂的步伐，她再次踏上那條已經走過幾百次的石子路……
*
涼亭中，青色身影靜靜立在原地，身姿俊秀頎長、飄逸出塵，雙手習慣性攏在小腹處，瞧著甚是儒雅謙和。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姬妄轉身看向她：“生辰快樂，小狐狸。”
凌珂眼睫輕眨：“那五長老可有為阿珂準備禮物？”
“哦？”姬妄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想要什麼禮物？”
“要什麼都可以麼？”
黑白分明的眸子火辣直白的盯著他，她身姿嫋娜走近，最後在距他半步位置停住。
白皙食指自他胸口一路下滑，最後輕輕勾住了他腰間宮絛，細細的宮絛，似乎只要稍一用力便能被扯下。
她踮起腳尖湊近他，聲音極輕：“要你也可以嗎？”
他輕笑，微彎的眼眸像勾人心魄的狐狸：“你可以試試”。
長臂輕抬攬住纖腰，他垂首精準吻上那抹紅唇。
同他想的一樣，觸感柔軟，滋味甜美可人，帶著馥郁勾人的芬芳。
他吻的極有技巧，在凌珂追逐上來時退出，又在她放過他時纏上去，若即若離卻又纏綿悱惻。
講真，要不是十五說他元陽還在，凌珂都要懷疑他是花叢老手了。
只能說這玩意也看天賦。
在凌珂被吻到眼尾發紅、美目似要沁出淚來時，他才直起身子與她分開。
如玉手指溫柔拭去她嘴角的溼潤，他低聲道：
“等你再長大些，乖~”
略微低啞的嗓音似哄非哄，帶著足以溺死人的溫柔，讓凌珂心尖都跟著顫了顫。
尼瑪，這男人太會了！
他輕輕放開她，寬袖拂過案几，一把伏羲式七絃琴靜靜躺在桌案。
“看看可喜歡？”
紅檀色的琴身流光溢彩，表面纖薄而光潔，宛若鏡面般舒展，幾顆小巧晶石稍作點綴，款式簡約而不單調，玄色琴絃折射著淡淡冷光，明顯是把有品階的寶器。
凌珂見之心喜，纖長柔荑輕輕撥弄了幾下琴絃，音色清澈透亮，極為好聽。
“它有名字麼？”
“沒有，你可以為它取一個。”
她意有所指的看著他，尾音輕揚：“就叫它……妄念~”
姬妄眼眸微彎，沒說好或不好。
修長大手拂過琴身，由小篆書寫的“妄念”二字浮現在琴身一角，字型清雋飄逸，自是風流。
“說好放你的假，今日便讓阿珏帶你出宗玩玩。”
“好。”
凌珂應了一聲，仔細將那把伏羲琴收好。
……
二人自涼亭分開，凌珂回了自已的合歡殿。
今日是她生辰，凌珏總不會再躲著她的，她只要在殿裡等著就行。
凌珂是沒想到對方這會已經來了，因此在合歡殿見到等她的凌珏時，她還驚訝了那麼一小下。
“哥哥怎麼來了？”
她若無其事的走到他身旁坐下，抬手為自已和他斟了兩杯茶。
凌珏長睫微垂：“你又去和師父練琴了？”
關於阿珂跟著師父學琴一事，凌珏也曾聽她提過。
師父對阿珂似是頗為喜愛，教了她不少東西。
“沒有，五長老喊我去是為了送我生辰禮，他送了我一把伏羲琴，還說今日讓哥哥帶我出宗好好玩玩呢。”
她語氣極為自然，似是對於二人這半年多微妙的氣氛完全沒察覺，既沒有生疏，也沒有質問他為何最近不見人。
凌珏才要開口，一張傳訊符自殿外陡然飛到凌珂面前。
殷不凡不羈的聲音帶點開心，自裡面傳出：
“珂珂，我來看你了，現在就在碧落宗山腳下，你出來見見我好不好？”
凌珂自引氣入體後就能夠使用傳訊符了，她偶爾也會透過傳訊符跟殷不凡和賣她胭脂水粉的弱柳聯絡。
“好，我換身衣服便出去，你等我一會。”
冰藍色符籙自她手中飛出，載著凌珂的回覆眨眼便沒了蹤跡。
凌珂抬眼看向凌珏：“哥哥方才想說什麼？”
凌珏默了默：“你喜歡殷不凡？”
“喜歡啊。”
她回答的沒有半分猶豫。
粉唇緊緊抿起，袖袍下，他身側的手下意識握緊，手中玉簡險些被他這力道捏碎。
半晌後，他道：
“他性格雖桀驁不羈，人品卻不差，若能真心待你，倒也堪為良配。”
語氣緩慢沉重，似是被他用了好大力氣才吐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