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地生活的那個時候,沒有成年的小孩意外或者病死了的話一般都不宜大操大辦,也不會請一些親朋好友參加,只會通知直系親屬參加。

有關於出殯也是當天找來木匠加急打造出一個符合尺寸大小的簡易長方形木匣子,有得也被稱為火匣子。

但一些人對於亡故的孩子有的會選擇火化,另一些也會選擇找地埋葬,且一般不會立碑……

跟一般有子女的老人去世不同,去世的老人的葬禮會大辦特辦。因為是黑髮人送白髮人,要講究孝道也是對大自然生老病死的敬畏,畢竟人終究是會生老病死的。

而富貴的離世後,富貴父母的兄弟姐妹們則是緊急找來木匠當天做好木匣子後按照身心憔悴得富貴爸媽的意願選擇了土葬,他們認為自己的孩子是被人殺死的,不是病死或者意外,需要入土為安!

這樣做的原因主要是防止家長因情緒激動看見自己孩子的遺體而受不了打擊發生意外。

因此沒有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加殘酷 ,誅心了,想較黑髮人送白髮人更多是緬懷,不捨,感恩……

就在富貴要出殯的前一晚,本來一直自責富貴死的天地像往常一樣頹廢得躺在房間的木榻上。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此時天地的奶奶張翠萍的房間內傳來陣陣小聲的嘀咕聲。

正是著急忙慌的天地的父親呂友田。

“媽!媽!”呂友田從外面推開大門趕到母親的房間著急地說。

“哎呦,發生了什麼事嗎!都這麼晚了!瞧著滿頭大汗的”正在休息的張翠萍一臉懵圈地說。

“唉……”緊隨而來的是呂友田的大口大口的喘息聲。

“瞧你累成什麼樣了了!說話都說不清!快,先墊口水緩緩吧!”張翠萍連忙端起桌子前自己還未喝的水遞給呂友田,還不忘用手帕仔細得為兒子擦去額頭的汗水。

只見呂友田接過水便直接大口大口地灌起來,滿滿的一杯水很快見了底後才緩了緩口氣繼續說道:

“唉,就是……就是富貴嘛!跟天地一個學校的,上次天地和李浩救他沒救成,被捅死的那個娃娃嘛,明天就要下葬了!到時候他們一家子還要搬走哩!我剛剛跟強子還有壯實路過小店聽到的富貴舅舅跟一群人坐在一起親口說的!”

“啊!”張翠萍聽後手裡的手帕直接掉落在地……

“怎麼了?媽!”呂友田關切的問道。

“噓……你小聲點!別讓天地聽到了!他這幾天一直房間裡都沒出來過幾次!”

張翠萍連忙擺出手勢提醒道。

“還沒出來吃飯嗎?”呂友田心情複雜得問道,摻雜著震驚,憤怒以及理解痛心地張開雙臂揮舞著。

“唉,這娃娃就是太重情重義!倒也是好事,但不吃不喝我也是乾著急啊!”張翠萍無奈得搖搖頭說道。

“這……這不行!人是鐵,飯還是鋼哩!我要把他揪出來,在這麼樣也不能搞壞身子啊!”想到這,呂友田有些憤怒得拉起袖領就要朝天地的房間走去。

“哎哎哎……回來……回來!”張翠萍連忙小聲地揮手,怕氣頭上的兒子與倔強的天地起衝突,這樣的話幾天沒吃飯的天地萬一出個好歹那就完了。

一向言聽計從母親話的呂友田還是及時的停止了行動但疑惑得發問“媽!你這是怎麼了!我不揪出天地,他這樣不吃不喝出好好歹該怎麼辦!我們老呂家就這一個獨苗啊!”

見乾著急在那不斷跺腳的兒子,張翠萍也是無奈地安慰道“現在動手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哎,媽!要不我把明天富貴要出殯的事告訴天地,讓他也過去拜拜,做做最後的道別,說不定天地就想開了!”呂友田突然靈機一現興奮地喊到。

“哎呦……哎喲你小聲點嘛!”張翠萍急忙向下揮動手錶示著壓低聲音,眉毛緊皺著。

“媽!都這個點了,天地肯定睡了!”呂友田一副肯定的樣子。

“算了,小聲點就行,兒啊,你千萬不能告訴天地明天富貴出殯啊!”張翠萍語重心長的感嘆道。

“啊?為什麼啊媽!不說,天地又不吃飯該怎麼辦啊!”呂友田此時滿是疑惑,臉上的褶子和眉毛都擠成一道道波浪了。

“哎呀,我的傻兒子,這是別人死娃娃的葬禮!這種事都很避諱啊,白髮人送黑髮人,誰受得了,出殯都是姑姑舅舅的親屬過來,我們這些親朋好友是不能過去的!再說,天地還小,到時候富貴爸媽哭的肯定悽慘別讓天地更加傷心,吃不下飯!如果富貴爸媽看到天地來,指責天地沒有救下富貴怎麼辦哩!”張翠萍越說越激動,口水不斷向四周飛濺著,她太擔心天地因此出事,也同情富貴這個可憐的娃娃,希望他的葬禮安靜點……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些!差點犯錯了!娘你說得對!我真傻!”呂友田如同醍醐灌頂般懊惱得拍了拍自己的頭便繼續說道:

“那娘啊!那天地到底該自己辦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然道就讓天地一直這樣餓著!我看不下去啊!”

看著兒子一臉的苦瓜樣張翠萍不禁噗嗤一笑“你小孩啊,嘟什麼嘴!”

“媽!……”呂友田無奈得說,“都什麼時候,你說這樣幹嘛!”

“哎呦……我的傻兒子啊!你見過有人會把自己活生生餓的人啊!只有沒吃的餓死的人,哪有不吃的餓死的人啊!讓天地再扛一下扛,等富貴下葬後再告訴他,等什麼時候沒人了你就帶天地去祭拜下,沒準他就看開了,餓了就開始吃了!”張翠萍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說著。

“對啊!還得是娘厲害啊!”呂友田瞬間茅塞頓開,興奮地拍打著大腿。

而這樣話早已被輾轉難眠的天地聽出了大概,他知道了富貴明天就要出殯。此時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見富貴最後一面。

次日清晨,呂友田奇蹟般地見到兒子出了房間。

“天地,你這麼起來了!餓了嗎?”呂友田驚訝得問道。

“嗯,爸爸,我今天想去上學了,幾天沒吃飯有點餓了了!”天地平靜得說。

“那……那太好了!”呂友田激動得放下領在手裡的農具繼續說道“你等著……爸在就去廚房把最晚留的好菜熱一下,你去刷牙,我待會直接給你端過來!”

看著父親那欣喜若狂又關心自己的模樣讓天地內心五味雜糧。

餐桌上,天地狼吐虎咽般的掃蕩著桌上熱乎的飯菜,嘴邊,桌子上以及地上都散落著食物殘渣……

而呂友田則是笑眯眯地在一邊盯著天地溫柔說著“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多吃點啊!爸還要去地裡幹活,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嗯……”天地輕聲應了一聲就繼續著吃食……

直至扛著農具的父親愉悅地走出大門一段時間後,天地便連忙抓起桌上的一塊熱乎得饅頭躲在門口邊……

待望見父親消瘦的背影漸行漸遠後,天地的眼神更加得堅定……

此時富貴的家裡,四周空蕩蕩沒有請吹嗩吶的人,庭院前只有幾個零零散散的人沉默著抽著煙。

簡陋的屋內,赫然躺著一槨短小的棺材,木臺前點著兩根粗大的白蠟燭,在大白天裡散發著微小的光芒。

富貴媽沒有守在棺材邊,而是一個人肝腸欲斷地靠在門邊手裡緊緊拽著富貴死前的那件血衣嚎啕大哭著。

富貴爸則是失魂落魄得站在富貴媽旁邊一言不發,聽著富貴媽聲嘶力竭的哭喊一臉悲傷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夫妻兩人從始至終都不敢相信兒子已經離他們而去,都背對著棺材不敢看上一眼。只能透過哭泣來打斷內心的思念,直到筋疲力盡。但一睜開眼又看到了不是夢一樣的重複的場景瞬間又絕望無助……

周圍都是夫妻二人的直系親屬,一個個陰沉著臉,這一幕都不知道讓他們如何是好。想要上前安慰富貴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默默看著靠在門邊的富貴媽投來憐憫的目光……

一些男人受不了這沉重 ,悲哀的氛圍,紛紛跑出大門抽起煙來,欺盼著出殯的早點到來,怕讓富貴媽再這樣哭下去萬一昏厥出個好歹就難以控制局面。

此時的天地躲在一個不惹人注意的小角落內默默看著。

來之前還下定決心要前往祭拜的天地此時卻躊躇不前,身體誠實得縮在遠處觀察的一切,這樣子好似自己就是害死富貴的兇手。

也許更多的愧疚感,自責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富貴的異常。

愧對富貴,沒能力救下富貴,反倒是富貴用生命救了他,很難想象當時富貴沒有起身為了救他和李浩而刺中了陳子豪的腹部,自己和李浩恐怕就要就是躺在棺材裡的那個人!

光這一點就讓天地難以釋懷,但又一想到這點,天地的內心又新增了一點堅定。如果自己還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不敢祭拜富貴恐怕以後又要加一條難以釋懷的事情了。

只見天地眼眶紅潤得盯著手裡富貴的項鍊心想著“對!這個項鍊無論如何我一定要交給富貴媽!我不能逃避了!”

接著,就見天地邁著沉重的步伐低著頭朝富貴家裡拖步而去,腿腳止不住的打抖……

“咦……那是誰?一個娃娃怎麼朝這裡走來,是哪個嫂子,弟妹的孩子嗎?”一位抽菸解悶的富貴小舅疑惑著問著一邊的姐夫。

“嗯?看著不像啊……該到了的都到了,沒有請外人啊!……誒誒誒誒,你看像不像呂友田的崽?”那位姐夫由疑惑到震驚的說。

“什麼……”富貴的小舅連忙扔掉手裡的香菸,瞪大著眼睛仔細得看了看便震驚得大喊:

“真是呂友田他崽,就是他跟富貴一起跟別人幹架的那個人吧!他怎麼來了!”

“唉,妹子還在裡面哭呢!快快快……把他叫走!免得妹子知道了又激動出事可不好了,一天沒吃飯了別再讓她受刺激了!”那位小舅子的姐夫愁嘆道。

“姐夫你說得對!我這就去……”。

富貴的小舅子說完便立馬趕到天地面前一臉嫌棄地揮著手說道“快走……快走……現在這裡不適合有陌生人!”

“不是叔叔,我是富貴的朋友,我想見他最後一面,求求你了,讓我過去!”天地真誠的說。

“哎呀,快走吧!我二姐還哭著呢,我知道你是誰,別把她給刺激到了!”富貴的小舅子一臉的愁容的說。

見富貴小舅子頻頻阻撓著他,本就躊躇不決的天地立馬打了退堂鼓灰溜溜回到了剛才的地方。

但很快,天地就後悔起來,看著手裡的項鍊不斷抽打著自己的耳光指責著自己“呂天地啊呂天地!怎麼你這個時候就這麼擔心了!明明是富貴用自己的命換了你的命,你怎麼就不敢上前祭拜呢!”

不久,富貴的親戚們見富貴媽已經哭啞得喊不出聲音卻一直髮出在低嚀的嘶吼著伴隨著瘋狂流淚,生怕她在這樣下去恐怕要出事便連忙開始要提前出殯。

幾個身強體壯的小舅小叔們示意後便直接抬棺往門外走去。

“不要啊……我可憐的娃啊……不要啊”富貴媽用著沙啞的聲音絕望喊著,癱跪在地上拼命朝著棺材的方向比劃著。

一旁的富貴爸緊閉著雙眼,留下一行淚水,單手摸著陣痛胸口不斷輕拍著。

天地見狀明白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他再次錯過,恐怕以後他都要因此飽受折磨……

於是天地腦袋一熱,緊緊咬著牙關便奮力朝著富貴的棺材跑去。

從遠處看,一道黑色的影子朝著這裡快速襲來,直到越來越近……

“誒誒誒……那不是剛剛那個小崽子嘛!怎麼朝這裡跑來!快攔著他,這不亂套了嗎!”那位小舅的姐夫連忙大喊。

眾人也是被吸引過去,朝著天地奔來的方向望去,富貴的小舅子則是張開手臂攔截準備攔截著奔跑過來的天地。

然後只見天地一個靈巧的急停,一轉身便弓著身從他伸出的胳膊下轉了進去,徑直趕到富貴的棺材前。

“你幹什麼了,快點給我離開!”見天地從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脫,丟了面子的小舅子勃然大怒。

但天地並沒有說話,只是朝著富貴的棺材前就是一跪……

富貴媽模糊得看著眼前一個跪下來的身影很是詫異,她的眼睛已經被淚水遮蓋的朦朧。

直到富貴媽用雙手用力擦拭掉陽角的淚水才緩緩看清眼前的人……

“天地……”起初,富貴媽只是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天地。

“對不起,黃阿姨,是我沒能力保護富貴”天地滿是愧疚地轉過身對富貴媽說。

本來富貴媽還好好的,當天地一提到富貴,又提到自己沒保護好富貴讓富貴媽瞬間回憶起兒子悽慘的死狀。

只見富貴媽突然暴走,瞪大著佈滿腥紅血絲的雙眼看向天地。她無法接受自己孩子已死的事實,更不想回憶富貴醫院的模樣。

接著癱跪在棺材一邊的富貴媽突然站起來,朝著天地的方向就跑了過去。

好在一邊的親戚們迅速擋在天地身邊對著富貴媽慌忙得安慰大喊“別這樣愛花,他只是個孩子,也不是傷害富貴的兇手,不至於啊不至於”

而富貴媽已經接近癲狂,情緒左右著她在這一刻爆發……在剛剛天地話裡,富貴媽只認為是他與富貴與小混混們打架,結果只死了她的孩子……

“為什麼要帶我孩子去打架……還我的富貴……你還我的富貴……”富貴媽咆哮得喊著,手臂不斷張牙舞爪般揮舞著,面目猙獰。

這讓跪在地上的天地有些膽怯,不明白為什麼富貴媽會突然暴走,但內心又愧對富貴,只好低著頭沉默著……

“愛花,夠了夠了……”一旁的富貴爸王帥看不下去了。

直接從後面一把抱住富貴媽說“這不怪天地,天地是救咱們的富貴,他沒救成功不怪他!理智一點!”

這戲話讓失去理智的富貴媽稍稍得安靜下來,但雙手止不住得捶打著富貴爸的胸口低聲哭泣著。

“好了,好了,沒事了……”富貴爸輕柔地撫摸著富貴媽的後背安慰著她,同時不忘看向天地那不停地擺頭給周圍的親戚指示著帶天地離開。

“好了,小崽子,快走吧,我們要出殯了,閒人要避開了!”那位看天地不順眼的小舅子不安好氣地說著。

見此情景,天地也是明白自己該走了,便又朝著富貴的棺材作揖祭拜時並小聲嘀咕著“兄弟,一路走好……”

就徑直站了起來,將褲兜裡富貴的項鍊拿出了放在富貴的棺材上後快速離開了。

眼裡的淚水在奔跑中止不住的落下……

但天地並沒有跑遠,他與出殯的隊伍間隔著很遠 ,他此刻只能默默跟在遠處護送著富貴最後一程……

這也是天地唯一能想到的,最難減緩內心愧疚感的舉措。

埋葬的地點處,天地躲在極遠處的大樹後默默望著幾個年輕人用著鏟子刨著大坑。

當大坑挖好,即將要埋棺時,富貴媽緊緊依偎在富貴爸胸前不忍直視兒子下葬的過程。

“誒……這棺材有一條項鍊……這……這是富貴的吧!”抬棺的小舅子在要埋棺的時候瞥見了那根熟悉的項鍊。

說罷,只見他拿起項鍊就躡手躡腳地從土坑中爬起後朝富貴媽走去“姐……姐……這是富貴的項鍊嗎?”

聽到富貴二字的富貴媽抬頭看向富貴的小舅子,只是在老遠處看見了一個項鍊的大概模樣就激動從丈夫懷裡掙脫朝著項鍊的方向奔來。

緊接著就一把奪過項鍊瞪大著眼睛前後面的仔細地端詳,嘴角眼睛止不住地流露出久違的喜悅。

“對……對……就是這個……我一直要找的就是這個……這是我從富貴一出生就準備好的項鍊!對……就……就是……這……這個”富貴媽從笑著說著慢慢轉換為哭著說。

東西找到了……可人卻離開了……

只見富貴媽頭緊挨著手裡的項鍊哭訴著,這一刻她是清醒得哭著,她也明白這肯定是天地之前送過來……

富貴爸也是緩慢跟來,抱著富貴媽一起輕聲哭泣起來,這也是他壓抑多久以來當著親戚的面第一次哭……

後來,這一幕感染了周圍的親戚,他們都跟著哭泣起來,直到天色逐漸昏暗起來,拖延已久的埋棺才開始了。

富貴媽則是呆呆得望著填坑的棺槨又看看手裡的項鍊,竟直接將手裡的項鍊扔進了坑裡……

眾人起初都很震驚但看到富貴媽依舊站在那做著最後不捨的道別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反而加快了埋坑的速度,項鍊也在一鍬鍬土中逐漸被掩埋……

再後來,出完殯的次日,富貴媽一家子就從呂莊搬走了,只有清明節以及富貴的祭日時才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似乎富貴一家子釋懷了,但天地依舊沒有走出來,往後的日子裡,天地總做噩夢,夢到富貴被刺傷的那一晚……

他去學校了,但卻渾渾噩噩的,無精打采,他只想快點結束中學,待在學校的每一秒裡他都想起富貴……

“天地,你能不能振作點……富貴的死跟你沒關係……”

“我說天地……你這段時間成績下滑的很厲害啊,很不理想,你好不容易考進來,不能荒廢學業啊,我很為你擔心啊……”

“天地,你變了,我沒有惹過你吧,你為什麼不找我們了,我們還是朋友嗎?富貴的死跟你沒關係,你肯定盡全力救他了就像當初全力救我的時候一樣……”

“天地,振作點……雖然我和你還有富貴有些不好的經歷,但不打不相識,我們一直都是朋友,況且富貴也用命救了我,我們都不應該辜負富貴,應該要好好活著!”

靜茹,朱老師,婉婷,李浩的話不停得迴旋在天地周圍,告訴著他要振作……

“不……跟我有關係,是我沒有好好注意到富貴的異常,是我沒有阻止他與壞人交朋友,是我最後沒能力救他,反而讓富貴用生命救了我!都是我的錯!讓他們家庭破碎,為什麼死得不是我而是他……”天地痛苦得抱頭痛苦……

只要在學校他片刻都不能安靜下來……

最終,在渾渾噩噩的熬日子下,他們迎來了畢業,靜茹依舊是不忘初心,刻苦學習再次考上了市重點高中,婉婷稍稍遜色考上了縣重點高中,原本託關係才進來中學的李浩則是在靜茹耐心得教導下逐步熱愛學習,雖然沒有與靜茹考上同一所學校,但卻考取了與靜茹一樣的學校。

反觀天地,他透明渾渾噩噩的混了兩年,好在從小就天資聰穎,有點基礎,剛好撞線最差的高中,差點就落榜,也許是老天也憐憫他,給了他極大的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