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鳶飛身而下的瞬間,江清敘毫不猶豫地抬手揮了劍。

承天劍法第一式。

“定生機——”

磅礴的靈力縈繞著流暢的劍身,頃刻間迸發出強大驚人的劍氣,直逼速衝而下的大鳶。

江清敘身形一動,一道道刀光劍影之間,大鳶最終從高空搖搖墜落。

巨大沉重的身軀在地面上重重揚起一室塵土。

塵煙散去,眼前緩緩變得明亮。

江清敘收回劍,目光落在地面上暈死過去的大鳶,她眸光凝了一瞬,旋即抬起眼眸環視了一圈地宮十六層的石室。

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有。”江清敘轉眸和靈源說。

靈源聞聲,看了江清敘一眼,視線隨之落在石室,再是地上躺屍的大鳶。

“鳶羽。”靈源突然出聲。

“什麼?”江清敘飄遠的心神歸一,她猛地轉頭看著靈源。

“它的鳶羽可作煉器材料。”靈源回道。

“能煉什麼武器?”

“盾。鳶羽的硬度十分強,剛瞎貓遇上死耗子,你碰巧斬到了它最柔軟的腹部。”

意思就是她走了狗屎運,才能擊敗這隻大鳶。

“噢。”江清敘撇撇嘴應了一聲,“我比較喜歡直接進攻,我的劍道是以攻為守,以進為退,盾對我來說沒什麼用。”

“不過盾的話……”江清敘垂下眼睫想了想,彎眸說道:“給無商剛剛好呢。”

說著,她蹲下身開始拔那大鳶的羽毛。

剛拔下一根潔白的鳶羽,那大鳶龐大的身軀猛然一顫,江清敘當即嚇得直後退幾步。

“我再拔兩根羽毛它是不是就直接醒了?”江清敘睜大了雙眼問道。

“可能。”靈源點點頭。

“你拔它尾部那三根最長的羽毛便好。”

“噢噢。”江清敘踱步靠近,一鼓作氣連拔三根鳶尾毛,拔完立馬拔腿就跑,生怕大鳶突然醒來一翅膀把她扇飛。

“快走快走。”

江清敘手裡握著三根長而白的鳶羽,雙手合掌,急忙推搡著空中飄浮著的靈源。

“趕緊去下一層。”

“等等,別急。”靈源飄浮半空,屹然不動如泰山,江清敘沒能推動它。

江清敘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它,“我急,很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啊呸,她是皇帝不是太監!

“走錯了。”靈源淡淡地掀起眼皮瞟了她一眼,而後姿態悠悠然地飛到方才進入第十六層的石門前。

“去上一層。”

“為什麼?”

靈源徑直飛回上一層,也不停下或是回個頭,江清敘只好轉身快步跟上,走在它身後。

“你要直接去打下一層的魔獸嗎?”靈源飛在前面,出聲問她。

江清敘不答,反問它道:“怎麼,我打不過嗎?”

“打不過。”靈源直截了當地說道。

“噢,所以你是想讓我從頭開始,從第二層慢慢打到十七層嗎?”

“嗯,先一層層累積戰鬥經驗。”

江清敘看見跟前的靈源輕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引著她一步步走回了地宮第二層。

一路走來,暢通無阻。

見此,江清敘不由得在心中小小感嘆一聲。

“開始吧。”

這一回,靈源沒坐在江清敘肩上,它浮在距離江清敘三米開外的地方,抱著雙臂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江清敘與每一層的魔獸對戰。

一回結束,靈源或是給江清敘指導劍法,亦或是糾正她結印的手勢。

攻到第二十五層時。

江清敘拿著那把鐵劍,反覆戰了十幾次,也沒能打贏。

“真的只能止步於此了嗎?”

江清敘腦海中浮現起未進入地宮之前,宋良玉同她說的那句話。

「以你的修為,你至多隻能攻到第二十五層,不會再多。」

“走吧。”靈源對此結果沒有一絲驚訝,它目光淡淡地掃視周圍一圈,飛身在前,“多留無益,我帶你去他處尋求機緣。”

靈源的話語拉回了江清敘的思緒。

“可是……”

靈源看著江清敘,靜靜地等她將話說完。

“……宋良玉還在雲之巔等我——”

江清敘說完便覺得這句話是很矛盾的一句話。

在進入地宮之前,宋良玉很篤定她只能止步第二十五層,卻又和她約定“雲之巔見”。

實在是……自相矛盾。

“宋良玉?那個和尚?”靈源問她,“他說在雲之巔等你?”

“嗯。”江清敘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她緩緩地點了點頭。

接著,靈源突然閉上了雙眸,它將神識覆蓋了整座地宮,以及雲之巔。

幾息的時間,江清敘看著它緩慢地睜開了眼,語氣平靜無瀾地對她說道:“他離開了。”

江清敘有些愣神地聽著。

“現在在秘境最北部。”

和謝若萱一起。

靈源沒和江清敘說那最後一句話,它眼神晦暗不明地掃過整個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