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開凌霄宗（2）

屋外清風徐徐，穿堂而進，擾動了如瀑般三千青絲。

江清敘思忖許久。

她單手提著靈源後頸，起身，小碎步跑到屋外。

長廊上，江清敘透過半掩的房門看了看屋內靜坐著的殷無商。

她收回視線，壓低了聲音，同靈源道：“首先，無商現在還在治療雙眼，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其次，謝蘊之是我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不能因為方才你說的那個原因便離開凌霄宗。”

“我覺得謝蘊之很好。”

單就實力方面，修真界多少人擠破了腦袋只想拜在謝蘊之門下。

有這樣一個天下第一的師父，現在凌霄宗內不知道有多少弟子豔羨著她呢。

靈源看著江清敘的雙眸，沉默不語。

四目相對。

良久。

靈源這才斂下眼睫，他抿了下唇，開口回江清敘：“隨你。”

離開凌霄宗一事不了了之。

靈源飄在半空中，看著江清敘清瘦的背影，它輕吐出一口氣，淡淡的神情狀似無奈，卻又給人一股無力感。

掌握天地秩序又如何，世間的一切，它還是如何也左右不了。

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倘若這回再重蹈覆轍，它是如何也無力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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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正午的暖陽熱乎乎的，江清敘拉著殷無商坐在廊下。

和暖的日光慷慨地撒落在每一寸土地上，日光之下，彷彿有浮光一般，輕盈翩然，躍動在空中。

“天氣真好啊。”江清敘仰著頭，半眯著雙眸，姿態愜意，享受地沐浴著溫暖的陽光。

暖意明顯，殷無商也仰頭閉目，他輕聲道：“很適合踏青遊玩。”

“確實。”江清敘身體微微後仰，懶洋洋地回道：“之後等你眼睛好了，我帶你出去四處闖蕩。”

“天大地大，任由我踏。”江清敘恣意一笑。

聞言，殷無商柔和地笑了笑，“好。”

精緻如畫的眉眼輕展，風拂面而過，一顆慌亂的心尋得落處，得以輕落下。

不會丟下他一個人離開凌霄宗便好。

長廊之外，桃花紛飛，風中盡是桃花甜膩的氣息。

桃花香，好好聞。

江清敘鼻間微動。

只覺周圍一整片的空氣都是香的甜的。

春風中，桃花香。

長廊上。

嗯……還差個心上人……

“無商，今天下午都有哪些課呀？”江清敘微微偏頭問。

殷無商抬了抬袖，露出一截手腕，皓腕如玉白皙，他想了想，道：“四地三史。”

“四地三史？”

殷無商接著道：“四地指南玦，北域，西嶺，東洲四地。”

“三史，即宗門近現史，人間簡史，還有妖魔遠史。”

“這些都是由清瞿子師叔來講。”

江清敘聽後，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眸。

聽著好像她大學上過的近現代史。

“不過好像沒什麼人來聽講。”

“因為枯燥無聊？”江清敘問。

殷無商頓了一下，“大抵是如此緣由。”

“這樣子。”

那就跟水課差不多了嘛。

光輝落下，枝頭上鳥雀輕鳴，坐在長廊邊沿上，江清敘晃了晃懸空的雙腳，問殷無商：“那你下午還去嗎？”

殷無商搖頭道：“下午師尊要為我針灸，我已經向師叔告假了。”

“啊。”

要針灸了啊。

“需要我陪你嗎？”作為殷無商唯一的家屬，江清敘不由得問。

“沒事，我自己可以。”殷無商笑了笑道，他轉過眼眸，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江清敘臉上，他道：“姐姐你安心去上課就好。”

“那讓靈源陪你吧。”江清敘一把將坐在她身旁的靈源提到殷無商面前。

靈源任由她拎著，也不反抗，它雙臂抱胸，淡聲拒絕道：“我沒空。”

江清敘看向它。

靈源看回去，“我要離開一趟。”

江清敘問：“去哪？”

靈源看了殷無商一眼，準確來說，是看了一眼殷無商那雙毫無神采的眼眸，它收回視線，不疾不徐地道：“東洲。”

“要去取件東西回來。”

“很快就回來。”靈源補充一句道。

“行吧。”

靈源說要離開，便是下一刻。

它孑然一身，走時看了江清敘好久，江清敘以為它是捨不得它，本想著要上前給它一個大大的擁抱。

但一轉眼，靈源便轉身飛走了。

“沒心沒肺的傢伙，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

九天之上。

無渡海上空。

海面如一塊巨大的澄澈的藍寶石，無邊無際，卻是異常的平靜無波，實在詭異至極。

無渡海上，一絲風也沒有，萬籟沉寂，一個小小的身影陡然出現在上方。

那抹白色的身影逐漸拉長，白光閃過，只見一俊美少年面容冷峻，長身玉立於無渡海上空。

修長的五指猛然往海中心一抓。

一瞬間，風雲變幻。

風起，雲湧。

天暗沉了下來。

深海之中，無數海獸望著海面上那抹氣息恐怖的身影，紛紛退回巢穴之中，不敢輕易出巢。

祂們皆屏息斂聲，一點動靜都不敢惹出。

然，仍有源源不斷的初開靈智的海獸不知死活地上前。

罡風捲過。

海面之上，血霧瀰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