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散意仙人

飛舟從霧氣繚繞的山頭上疾馳而過。

江清敘坐在船頭，掌控著飛舟行進的方向。

身後傳來輕緩的腳步聲，江清敘向後看去，看著殷無商，她說道：“就快到天啟城了。”

眼前人的臉色略顯憔悴，唇色微微發白，江清敘不由得說道：“很難受的話，還是繼續在船艙內歇著吧，出來外面的話會更暈。”

“沒事。”殷無商抿抿唇，在江清敘身邊坐下，“只是眼睛有些不適應，出來看看沿途風景，感覺會好些。”

江清敘看他，默默將飛舟的速度降了些許，“那你難受的話就及時回船艙內，這裡有我，你放心。”

殷無商露出一個淺笑，“好。”

風不停歇地掠過飛舟，兩人的長髮在身後凌亂，纏繞。

殷無商抬了抬眸，詢問江清敘，“清敘，師叔讓你來天啟城，是所為何事？”

“師父讓我去他故友那兒取一份殘卷。”

“故友？”

“他說那人道名叫散意，來無影去無蹤，無悲寺的玄天師伯推算出那人近日會出現在天啟城，他們讓我等散意仙人來找我就好。”

“不過……”江清敘說著眯了眯眼，她頓了頓。

殷無商看過去。

江清敘繼續道：“不過他們讓我搞點大動靜，好讓散意仙人注意到我。”

江清敘的表情有些苦惱。

搞點大動靜，就怕在天啟城大社死。

見她神色如此，殷無商情不自禁輕笑一聲。

“剛好四天後，天啟城元嬰大比開始。”他說道。

“哎？這麼巧！”江清敘眼神一亮。

真是瞌睡來了剛好有人遞枕頭。

四目對視，殷無商臉上笑容泛開，“你正好去大顯身手，名揚天啟城。”

“哦哦好哦！”江清敘頓時熱血沸騰，“四天時間，夠我們到達天啟城了！”

日夜交替，四日很快過去。

江清敘與殷無商二人抵達天啟城，趕上元嬰大比最後的報名時間。

“差點就錯過了。”江清敘拿著報名成功的木牌，往空中一拋，反手一接，把玩了幾下，她抬肘碰了碰身旁的殷無商。

“你說咱們要不要在這附近找間客棧先住下？”

殷無商目光掠過來往的人，點點頭，“也好，這附近很多來參加大比的修仙者，說不定散意仙人就在其中。”

兩人意見一致，在距離元嬰大比報名處最近的客棧住了下來。

剛進客棧，江清敘就遇到了熟人。

“你們兩人怎麼在這？”眼前人正是步月，她身旁還有兩名女子，二人皆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來。

江清敘見過她們，都是縹緲閣的弟子。

在凌霄宗時，江清敘和她們倒也算點頭之交，說過幾句話。

那日拜別，步月不在那五百人中，已然回了師門，並不知曉江清敘和殷無商有別的任務。

“師父讓我們來取幾樣東西。”江清敘長話短說。

她和殷無商一同坐到步月那一桌，“你們呢？都是來參加元嬰大比的嗎？”

步月給他們兩人各倒了一杯茶，“不是，只有我參加，兩位師姐對元嬰大比不感興趣，只是陪我來的。”

那兩位師姐隨著步月的話微微頷首，沒有說什麼。

江清敘點點頭，表示明瞭。

餘光瞥見江清敘腰間的木牌，步月驚喜道：“清敘你也報名了嗎？”

“嗯。”

“太好了！那我們就有可能對上了呢！”江清敘就坐在步月手邊的位置，步月說著，一下子就抱住了江清敘的肩膀，“宗門大試沒能和你比一場，真的好可惜。”

“我跟你說，我這幾日領悟了，修為蹭地一下往上瘋漲，如今也踏入元嬰期了，終於追上你了。”步月一說起話來就滔滔不絕，沒完沒了。

“你覺得你現在能贏過我嗎？”江清敘由著她抱著自己，也沒掙開，她挑挑眉，笑問道。

“我覺得能！”步月斬釘截鐵地回答，“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澱，雖說也就十來天時間，不過！我已經與十幾日前的我大不相同了。”

“嗯嗯呢。”江清敘應和她，“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沒錯！”步月一個激動，猛拍了下桌面，一下子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就道：“元嬰大比頭籌，我勢在必得！”

話語擲地有聲。

菜市場般的周遭頓時消聲。

霎時周圍所有人都聞聲看了過來。

江清敘無奈捂臉，騰出一隻手扯了扯步月的束袖，“行了行了快坐下，別那麼引人矚目。”

江清敘都要覺得，不用在元嬰大比揚名了，在步月身邊，她就能被迫出名，屆時說不定散意仙人就聞聲而來了！

對此，江清敘認真地想了想。

最後她還是罷免了這個法子。

算了，她並不想社死。

“哎！不過無商哥的眼睛竟然好了！”步月一驚一乍的聲音喚回了江清敘的思緒。

江清敘偏頭望了望，看著殷無商的雙眼，她隨手拉下步月坐回原位。

“是啊，好得差不多了。”江清敘微笑道。

“無商哥的眼睛真好看。”步月托腮直接道，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殷無商。

江清敘餘光瞥她一眼，一個抬手擋住她直白的視線，她點點頭，嘴上贊同道：“當然好看。”

“清敘你們莫要取笑我了，雖得以見光亮，但我這會兒的眼睛還不算大好，眼前總感覺蒙著一層薄霧，我見過自己的眼睛，眼裡呆滯無光，哪裡稱得上一句好看。”殷無商輕聲道。

“好看的。”江清敘還是堅持道：“薄霧似水光，瀲灩微波，在我看來是頂好看的。”

殷無商自是不信。

江清敘堅持：“真的，沒騙你，騙你的話步月會在元嬰大比贏我。”

步月愣了愣，腦筋轉了幾個彎，才反應過來江清敘的話，頓時一個激靈，“什麼叫‘騙你的話我會在元嬰大比贏你’？！我鐵定贏你的好嘛！”

“不不不。”江清敘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搖了搖，“是我，贏你才對。”

兩人又開始爭執不休。

殷無商坐在一旁，看著她們二人，一陣失笑。

*

翌日。

風和景麗，日光和煦。

留仙樓來往的人開始下注——元嬰大比拔得頭籌者，有人大手一揮，幾百上品靈石壓一名叫“成禹”的人勝，聽聞此人已是元嬰大圓滿，最可能勝利者，也有人小小下注，壓自己會贏。

眾人三言兩語，各持己見地開始下注。

“我壓柳歡，三千中品靈石。”

“我壓成禹，兩千中品靈石。”

“我壓喬無雙，三百上品靈石。”

“……”

“我壓喬無雙，一千上品靈石。”

“……”

在此起彼伏的粗大的聲音中，江清敘忽聞輕描淡寫的一聲——

“我壓江清敘，三萬上品靈石。”

江清敘登時睜大了眼睛：“！！！”

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