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新生

江清敘隨殷無商來到了丹玉峰上。

夜裡寂寂。

二人來到殷無商住處，蒼玉在院落外，看到來人，不由得招呼道：“無商，快過來。”

“天髓丹藥效差不多起了，快進裡屋來，我為你進行最後的針灸。”

蒼玉眸色雖淺淡，語氣裡卻是對殷無商不加掩飾的關心。

殷無商抬手，輕聲應下，“是。”

江清敘側目看了他一眼，轉眸問蒼玉，“師姑，我能一起進去嗎？”

雖說殷無商同她道想讓她陪著，但總歸還是要經過蒼玉師姑的同意。

江清敘看著蒼玉。

這幾日忙著秦千影的事，蒼玉顯然操心得心力交瘁，面容略顯疲憊。

蒼玉迎著她的視線，微微頷首，抬眸不冷不淡地吐出兩個字，“可以。”

聽此，江清敘高興得馬上握住殷無商手腕，帶著他走在蒼玉身後，一同進了裡屋。

屋裡燭火搖曳。

明亮的燭光映亮了面前桌案上展開的金針，金針泛著凜凜冷光，江清敘眨了眨眼。

“坐下。”這話是對殷無商說的。

蒼玉攏了攏寬大的衣袍，殷無商在她面前的榻上坐下，十幾根纖細欲折的金針接連不斷地落下。

經蒼玉之手，分毫不差地落在相應的穴位上。

江清敘看得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一個時辰後，我會過來給他拔針。”蒼玉順手落下一個結界，旋即收手，直起身來，“莫要吵著他，我就在隔壁藥閣，有事直接喊我便是。”

江清敘聞聲點點頭，“好的。”

蒼玉無聲走出房屋。

江清敘目送她離開後，視線又重新落回面前的殷無商身上。

眼前人白紗覆眼，長短不一的金針落在他額前、發中等處，他面容平靜，素白的面龐上纖塵不染。

兩人隔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結界。

江清敘手撐著下巴，默默地注視著殷無商，靜待時間過去。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

所幸期間無事發生。

江清敘感覺精神有一瞬的恍惚，她用力眨了眨乏力的雙眼，意識清醒後，這才去了隔壁尋蒼玉過來。

蒼玉三兩下便拔除了殷無商身上的金針。

“感覺如何？”蒼玉詢問道。

將白紗取下後，殷無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纖長的眼睫微動，江清敘心頭為之一跳，看清那雙明眸的剎那，心間如蝶蹁躚，漫山遍野亂飛，心臟在不受控制地亂跳著。

“你看得見了。”

篤定的話語，歡喜的語氣。

江清敘臉上洋溢著笑容，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殷無商。

“看得見了。”殷無商給出了回答，“我能看見了。”

明亮溫潤的眼眸微彎，這還是殷無商再次見到光明。

這感覺，竟如同重獲新生，叫他心生歡喜與期待。

蒼玉施術仔細地檢查了兩遍他的眼睛，確定無礙後，她出聲，“看來是好全了。”

她的語氣中含著一股如釋重負的輕鬆。

“這下我也能放心了。”

話音剛落，她的面前忽地跪下一道身影——是殷無商，他附身作揖，誠懇說道：“多謝師尊這些年來的費心治療。”

“徒兒今後定不負師尊所望。”

蒼玉看著他的發頂，緩了緩，點點頭，“好。”

蒼玉讓他起身後，又多囑咐了幾句，“……你的眼睛還需好好養著，聽聞過些時日，天啟城的金鼎閣會拍賣一枚地品凝真丹，此丹與天髓丹一同服用，才可徹底解了那枯木春的毒。”

凝真丹。

江清敘聽師兄說過，此丹煉製方法早已失傳，乃現今世間罕物，一丹難求。

江清敘想了想，抬起頭來，眸光明亮，說道：“剛好師父讓我過幾天去天啟城一趟，我和無商可以一起去。”

“可以。”蒼玉點頭，她的面容隱在燭光沒照到的暗色裡，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那你們二人休整幾日，便出發吧。”

“是。”二人應下。

幾日後。

時值謝蘊之帶隊，領各門派精英弟子——天榜前五百名弟子前往天魔山，欲合力封印天縫。

江清敘與殷無商在山門前同眾人拜別後，二人結伴，動身前往天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