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兩人回到了住處。
應周惜悅的邀請,他們馬不停蹄地繼續把遊戲給打通關了。
周惜悅意味未盡地感慨:“好過癮啊。”
易知聿聞言,也跟著感慨道:“是挺好玩的。”
周惜悅嘿嘿一樂,“不過這個結局設定感覺還會有下一部,等出了咱們繼續?”
“沒問題。”易知聿毫不猶豫地答應。
恰在此刻,周惜悅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她拿起手機,向易知聿示意稍候片刻,然後迅速按下接聽鍵,嬌柔地喚道:“喂,媽媽。”
電話彼端傳來阮青沅關切的詢問聲:“今天玩得開心嗎?”
“開心啊!”周惜悅笑嘻嘻地答道,但心中卻暗暗嘀咕:除了上午肚子疼不太愉快。
阮青沅的聲音寵溺,“你看看晚上想吃什麼?我和你爸準備回來了,順便去買菜。”
“呃......”周惜悅遲疑著,半晌之後才回道:“我晚上已經約了朋友,你們回家吧,不用特意來給我做飯。”
阮青沅倒是沒有刨根問底,“那行吧。”
周惜悅微微訝異,她沒聽錯吧?
原本她以為還要再多費些口舌解釋呢。
電話那邊,阮青沅溫柔道:“別玩太晚,我掛了,拜拜。”
“哦,拜拜。”周惜悅乖巧地道別。
結束通話,阮青沅放下手機,轉臉對周從衍說道:“唉,我還是有點擔心。”
周從衍寬慰道:“林醫生不說了嗎?我們的關心要適度,不要讓孩子覺得不舒服。惜惜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已的想法,我們應該給予她更多的自由。”
今天上午,阮青沅因著女兒昨晚做噩夢的事,便和周從衍一起去拜訪了林醫生。
林醫生解釋,過多的關心反而會轉化成孩子的壓力。
上次診療時,周惜悅已然無意間表現出了些許抗拒的姿態,但為了家人放心,她強迫自已表現得很順從。
看起來她好像很積極配合,但實際她卻陷入了痛苦掙扎之中。這樣下去,只會讓情況更糟糕。
所以,雖然說,阮青沅很擔心女兒,但還是選擇了遵從醫囑。
“我知道是這麼個道理,但就是...放心不下。”阮青沅憂愁地皺眉。
周從衍安撫般抱住她,嗓音溫柔得不像話,“總要先試一試,才知道結果嘛。”
“嗯。”
結束通話電話後,周惜悅暗自鬆了口氣,只當自已是誤打誤撞,終於找到一個理由讓他們回去了。
她現在越來越理解時禧說的話了,離開家以後嚐到了自由的甜頭,真的會慢慢渴望更多的自由。
易知聿見她打完電話,便說:“時間不早了,我回去準備晚飯,等會兒叫你。”
周惜悅斂起思緒,“一起吧,我偷師學習下。”
“行。”
怎料,第一步就把周惜悅難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易知聿居然要從揉麵開始。
因為她們家都是南方人,沒太有自已動手做麵食的習慣,多數時候都是買的半成品。
不學也罷。
周惜悅心裡剛打起了退堂鼓,卻聽易知聿突然問道:“你要試試嗎?”
人家都打算教了,周惜悅哪裡好意思拒絕?
於是,周惜悅咬咬牙,視死如歸道:“好。”
“我用的是中筋麵粉,麵粉與水的比例大致是2比1。不同品牌的麵粉吸水性有差異,如果不小心加多了水,可以再加些麵粉。”
易知聿邊講解著,邊上手演示。
隨著少量溫水的加入,白色的麵粉在易知聿用筷子的攪拌下,逐漸變成絮狀。
“這種狀態,就可以上手揣面。手握成拳,一邊揣面一邊摺疊,讓面與水徹底融合。”
說著,他修長的手指握成拳頭,揉壓著麵糰,並反覆將散落的麵粉堆疊,不斷重複著這套動作。
隨著他輕緩而有節奏的動作,零零散散的麵粉像被施了魔法一樣,逐漸聚成團。
周惜悅看呆了,忍不住發出驚呼:“哇塞!你好厲害呀!”
易知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問道:“聽明白了嗎?有沒有我沒講清楚的地方?”
“明白了。”
易知聿讓出了位置,“那你試一試。”
周惜悅一上手,方才體會到什麼叫做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在易知聿手裡分外聽話的麵糰,落在她的手中就像有自已的意識似的,四處逃竄,根本不聽使喚。
周惜悅尷尬得不行,只得求助地望向易知聿,“我還是沒學會。”
“沒事的,第一次上手是這樣的,慢慢來,多試幾次就好了。”易知聿勸慰道。
說完,易知聿又展示了一遍。
周惜悅重新凝神靜氣,開始了新一輪的嘗試。
這一次,她的動作學了有幾分像,但易知聿看著還是發現了問題。
“像這樣。”
易知聿站在她身後一兩步的距離,寬厚的手掌附上了周惜悅的手背,慢慢地引導她做出同樣的動作。
霎時間,溫柔的觸感襲來,周惜悅頓時愣住了,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兩人距離近了,易知聿低沉磁性的聲音,彷彿帶著一股蠱惑人心的力量,順著溫熱的呼吸輕緩地落在她耳邊,“你看這樣,是不是好很多?”
周惜悅不禁紅了耳朵,呆呆地點了點頭。
可是易知聿仍在一本正經地教學。
看到易知聿如此專注和投入,她不禁感到十分慚愧,急忙收回飄飛的思緒,專心致志地學起來。
漸漸地,她竟真的摸索出了幾分門道。
“就是這樣,你學會了!”易知聿興奮地轉過頭來,臉上洋溢著笑容,聲音滿是愉悅。
當他側過頭時,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愈發靠近。
近到只要稍微低下頭,就能接吻。
剎那間,兩人熾熱的氣息交織在一塊。
周惜悅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心跳如雷般劇烈跳動。
某個瞬間,他們倆的心跳頻率似乎已經趨於一致。
撲通撲通──
直到聽到自已那彷彿要衝破胸腔的心跳聲,易知聿才猛然反應過來,耳尖悄悄地浮起羞澀的緋紅,就連脖頸處也被染上了一層薄紅。
他立刻收住了動作,向後退卻幾步,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慌失措,結結巴巴地道歉:“抱歉,我...我忘了分寸。”
周惜悅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沒,沒事。”
心跳聲和說話聲融在一起。
可她還是聽清了,那來自於耳膜深處的、如同擂鼓般的心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