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個參賽選手對於大賽來說其實無足輕重,決賽仍舊繼續著。

時間飛逝,傍晚時分決賽徹底結束,晏楠星不出意料的又拿了一個金色的獎盃,奶竹深則拿了第二。

兩人分別前,約好明天一起去一趟開放礦區外的雜貨街。

在開放礦區找礦石類似於賭石的性質,經常有人在礦洞中找到好礦石就地賣出,久而久之開放礦區外就形成了一條雜貨街。

竹深對礦石無感,主要是陪對礦石熱情多年不改的晏楠星去拿之前定好的礦石。

其實本來要陪晏楠星去開放礦區的人是竹淺,不過今天下午的時候竹淺的一個小夥伴被車撞了,竹淺明天會去探望小夥伴。

所以陪伴的人就變成了竹深。

兩人在一個岔路口分開,晏楠星踩著飛行器獨自朝著別墅區的方向飛去。

做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有些東西落在了老師的工作室,又調轉方向朝另一邊飛去。

晏楠星到明懿的工作室的時候,發現工作室的大門敞開,裡面有兩個人的氣息,一個是熟悉的,一個是陌生的。

工作室中似乎有客人在。

難道又是老師的客戶?

會不會是那臺sss級機甲的主人?

雖然很好奇,想立刻進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但她還記得作為一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在外人面前表現的禮貌些。

在門口站定,抬手敲了敲門。

幾乎是她敲響門的那一瞬間,工作室內的另一道氣息消失了,只餘下老師一人的氣息。

走了?

還是躲起來了?

不想讓她看見?

晏楠星的好奇心更重了,進門後毫不掩飾的四處打量,但因為那道氣息是真的消失了,她並未發現什麼疑點。

但她還是懷疑人就在工作室中。

氣息消失不一定是人離開了,也有可能是那人用了某種特殊辦法讓自已的氣息徹底消失。

“老師?”

明懿這時候身上沒穿,工作時候的那套工作服,而是穿的整整齊齊,非常有人樣,半點不見平時工作時的邋里邋遢。

很明顯剛才在招待重要的人。

明懿知道他發現了點東西,但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星星,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了讓你這段時間好好學習嗎?”

“我有東西落這了,我拿了東西就走。”

晏楠星斂眸,低頭找了一圈,在工作室的一個桌子上找到一個圓形的吊墜。

“老師,我走了。”

“嗯嗯,快走吧。”

明懿說話的時候有些敷衍,眼睛總是瞥向某個位置。

晏楠星眼睛閃了閃,沒說什麼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腳步頓了一下,突然回頭,視線追著剛才感受到的那抹氣息而去。

一閃而過的銀色。

像是頭髮。

晏楠星抬手撫了一下額角垂落的銀色髮絲,明懿的催促聲又傳來,她面不改色地走出工作室。

工作室內,一個銀髮的男人從角落走出來。

“你的學生?叫星星?”

想到那頭銀色的長髮,男人想,我和他挺有緣分的。

明懿收回視線:“是的,她很有天賦。我相信她以後在機甲製造上的成就會比我更高。”

銀髮男人:“你對她的評價很高,我期待那一天儘快到了,帝國需要年輕有天賦的機甲製造師。”

銀髮男人看向女孩兒剛才停留過的桌子,那裡少了一個被他把玩過的圓形吊墜。

當時他就覺得吊墜的外形有些過於稚嫩,還想著明懿怎麼會喜歡可愛型別的東西。

現在倒是明白了,原來那圓形吊墜是小女孩的。

倒是挺可愛啊!

明懿這時拿著小本本一本正經道:“您的機甲,我已經有了修理方案……”

銀髮男人放下剛才的事,認真聽機甲製造師的建議。

……

到工作室走了一趟,晏楠星迴家的時候,天已經微微黑了,晏竹早就做好了飯,就等她回來。

晏竹知道他去工作室找東西了,問她:“東西找到了嗎?”

“嗯。”晏楠星脖頸處掏出圓形吊墜,“這可是很重要的東西,絕對不能丟。”

手指從圓形吊墜的邊緣摸過,輕微的響動落入耳中,吊墜開啟了。

原來吊墜不是一個普通的吊墜,而是一個放著照片的吊墜。

裡面是臉上綻放著幸福笑容的晏竹抱著五六歲的銀髮銀眸女孩的照片。

“找到就好!先吃飯吧,吃完飯再學習。”晏竹命令機器人將飯菜端到餐廳。

“好~”

……

中考的前一天。

這天晏楠星本來打算做最後的衝刺,複習一整天,在上午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別墅的大門。

晏竹今天也在家,女兒最近中考,她放下了旁的事情,專心在家陪女兒。

聽到敲門聲,晏竹開啟監控看了一眼,發現是左邊那家的女主人帶著女兒來敲門,有種不好的預感產生。

帶著這種糟糕的預感,她將人迎了進來。

“杜姐,帶歡歡來玩兒啊?”

“不是,我……”

晏楠星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穿著整齊像是要出門的女人正在和晏竹說著什麼。

被晏竹叫做杜姐的女兒看到女孩穿著居家服走下來,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和她打了聲招呼。

又將見到美貌小姐姐眼睛亮亮的女兒推向她。

“子衿最近可想她星星姐了。”

看上去四五歲的小女孩立馬錶現出她有多想漂亮姐姐,激動地撲進漂亮姐姐懷中。

晏楠星接住小女孩,目光卻落在女人身上,覺得女人的精神力有些焦躁,但卻又奇蹟地帶著解脫與放鬆。

晏竹詢問杜姐之前的未盡之言。

杜姐粲然一笑:“我今天來是和你們道別的,我和張亦緣離婚了,我原本是摩羯星系的人,和他結婚才搬來天馬星系,現在我要帶子衿去摩羯星系生活。”

晏竹沒說什麼,只輕嘆了一口氣。

折騰了幾年到底還是離婚了。

晏竹和杜姐關係好,杜姐經常和她說她家裡發生的事,最開始的杜姐總是笑著的。

但從杜姐的女兒張子衿出生後的第二年開始,杜姐的笑越來越少,經常和她抱怨丈夫長期不歸家,歸家身上還帶著脂粉味。

晏竹建議杜姐找私家偵探看看張亦緣不回家的時候在做什麼,杜姐猶豫過後還是拒絕了,她不想監視丈夫、不希望丈夫沒有自由。

杜姐其實有些戀愛腦,或者說留戀這段感情,她大概已經猜出丈夫出軌了,但是不敢面對真相,不想和丈夫離婚。

晏竹不是個猶豫拖拉的人,對杜姐的想法很不理解,但也沒勸杜姐離婚,只說讓杜姐自已好好想想。

不是她不希望杜姐離婚,只是有些事只能杜姐自已做決定。

就這樣拖了幾年,在晏竹以為還會繼續拖下去的時候,杜姐說她離婚了。

這讓晏竹心中既是震驚又是替對方歡喜,卻又疑惑是什麼讓杜姐下定決心離婚。

杜姐卻說:“是他一定要與我離婚,他說那個女人是他的真愛,他說他的真愛懷孕了,就因為不想打擾我們夫妻而帶著肚子裡的孩子走了。”

“他說唯一愛的人只有那個女人,他要去追她,把她找回來,給她一個幸福家。”

說這話的時候杜姐的情緒很冷靜。

面對晏家母女倆擔憂的目光,她甚至能淡然一笑。

“既然他那麼愛那個女的,認為那個女人是他的真愛,那我就放了他吧,我又不是非她不可,我有子衿就好了。”

當天杜姐就帶著改過姓的女兒杜子衿離開了T-117星,晏竹和晏楠星在航空港目送乘載著一個灑脫的女人和一個四歲稚兒的飛船起飛。

晏竹神情恍惚,彷彿看到十多年前自已坐著飛船從帝都星離去的畫面。

那時她只有一個人。

“媽媽,杜阿姨和子衿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幸福。”晏楠星突然道。

晏竹回神,笑道:“是的,你杜阿姨那麼厲害的人,一定能將生活過得有滋有味、豐富多彩。”

現在,她不再是一個人。

她有了她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