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黨國特務不專業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禍。帥不到三秒的張明學，剛付好電話費就感覺到周圍的人群有異樣。

餘光粗略地掃了一眼過後，目測能有三到五名，頭戴黑禮帽，身穿黑西服，腳蹬黑皮鞋的神秘人員，鬼鬼祟祟地走來走去。

他們應該就是號稱“三黑”的黨國特務，且根據特務種類來劃分，他們屬於公開特務。

張明學推測，他們應該在等自已落單，或者走到方便他們行動的地方才會動手。

既然人家主動邀請，那麼張明學也不打算客氣了，他正想去黨務調查科上海區總部，會一會那個史真美呢。

“姚小姐，麻煩你幫我把它帶回酒店，我要出去一下。”張明學把文明杖遞給姚嫣然的同時，還儘量暗示她周圍有情況。

“你要去哪兒啊？你還沒陪我逛街呢。”姚嫣然順著張明學的眼神兒，看到了周圍的特務，但她並不害怕，且習以為常了。

“都怪你，非要讓我救比約翰。這下好了吧，各路神仙都想請我去看病了。”張明學回她一個幽怨的眼神兒。

姚嫣然捂嘴偷笑，道：“用不用我給家人打個電話呀？”

“哼！”張明學扭頭，再道：“我要是出不來了，你就沒有舞伴了。”

姚嫣然輕捶張明學的胸口，嗔道：“好啦！你去忙吧，我現在就回家找父親。”

二人就此分道揚鑣，姚嫣然叫個車伕拉她回姚公館，張明學隨便挑個巷子走了進去。

...

公共租界內的巷子裡，四處可見前來逃難的百姓，他們花費不菲的租金，只為能有一塊安身立命的場所。

張明學剛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去路與退路，瞬間就被冒出來的黑衣人給堵死了。

“張公子，勞駕您跟我們走一趟吧。”黑衣人舉著手槍越逼越近。

張明學舉起雙手，一動不動，道：“各位好漢，我可是主動投降的啊，你們可得優待我啊！”

黑衣人用槍口頂住張明學的腹部，訓斥道：“把手放下，然後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張明學照做後，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架著他來到了馬路口。

“上車！”黑衣人開啟車門。

張明學酸了，福特牌進口小轎車，整個中統上海區也就這麼一輛吧？

“發什麼愣！快點上車！”黑衣人用槍口死頂張明學的後腰。

張明學笑嘻嘻地問道：“這車多錢一輛啊？開起來的感覺如何啊？能不能讓我過把癮啊？”

黑衣人有那麼一瞬間想要開口回答，可是礙於手下還在附近，他只能佯裝怒不可遏地把張明學強行推進轎車裡。

轎車啟動後，黑衣人掏出黑色的布條，把張明學的雙眼牢牢地遮擋住。

張明學癱坐在車椅上，任由特務們擺佈。

真是好笑，明明都派專車出來請自已了，幹嘛還讓小弟們背個招待不周的黑鍋呢。

黨國的特務們學藝不精啊，這黑臉與紅臉之間的配合，明顯有失專業水準嘛。

還是青幫的演技好啊，他們前腳剛幫把自已拉下水，後腳就玩一招恩威並施。

黑衣人小弟負責黑臉，中統上海區區長負責紅臉，這是第一齣好戲。

中統上海區負責黑臉，青幫的萬莫林負責紅臉，這是第二齣好戲。

沒準英國人也能臨時客串一把，再加上姚府肯定會出面，合起來就有四場戲了。

張明學的腦海裡響起了薛老師的歌聲：“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

...

三分三十秒，汽車駛出公共租界。

五分二十一秒，聽見了有軌電車的聲音。

六分四十秒後，汽車第一次拐彎，附近個有賣豆花的店鋪。

七分五十六秒，汽車開進了弄堂裡，到處都是屎尿味，應該有個較大的公廁。

十分三十二秒，汽車開出了弄堂，直線快速行駛了大概一千米左右，然後左拐。

十五分鐘四十七秒，汽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中統上海區駐地，距離禮查飯店直線距離不超過8公里。

...

“下車！”黑衣人薅起張明學的衣領。

張明學也不生氣，還無比配合地扶著黑衣人慢悠悠的向前走。接連邁過三個門檻，這才響起了鐵門的“吱嘎”聲。

“綁好！我去通知區長一聲，共匪抓到了！”黑衣人一聲令下，小弟們把張明學綁在了刑椅上。

“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誰他媽的是共匪啊！”張明學佯裝激動地嘶吼著。

“閉嘴！再大喊大叫，信不信大刑伺候！”黑衣人敲打鐵製的刑具，發出“鐺鐺鐺”的聲響。

張明學立即老實起來，佯裝出害怕地顫抖。

黑衣人摘掉張明學眼上的布條，張明學這才看清審訊室內的佈局。

好傢伙，滿清十大酷刑全有啊，刑具還他媽的挺專業呢，自已小瞧這幫狗特務了。

黑衣人陸陸續續的撤離，他們獨留張明學一個人在陰冷的房間裡發抖。

張明學仔細打量起房間裡的一切，心想要不要也搞出一間這麼上檔次的審訊室。

轉念一想，若是組織上知道了，肯定要給自已一個紀律處分。還是算了吧，畢竟吾黨是有原則的。

不過黨國的特務們也忒不專業了啊，多少弄來點藥味、血味、死人味來嚇嚇自已也好啊，光擺幾個刑具有個屁用啊，怎麼不在隔壁整點實操喊兩嗓子呢？

難道這裡是特務的最近據點，並沒有關押吾黨的同志，自已還是第一個被抓進來的黨員？

正當張明學在審訊室裡思考種種可能之際，中統上海區區長史真美，正在接聽上海公安局的電話。

“誤會，真是誤會，我們是請張公子過來看病的，張公子怎麼可能是共匪呢？”

史真美為了改善與上海公安局的關係，用化名謀得了督察員的職位。可私底下，雙方都清楚對方的真實身份。

副局長打來的電話，他不敢輕易忤逆，否則他就沒辦法藉助警察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抓人了。

“請局長大人放心，我一定會把張公子完好無損的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