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太過,便不覺得疼了。
頃刻間,信念崩塌。
趙沅芷只覺失去了所有活著下去的意義。
你不是想要他,而是想要姐姐的命......
你卻是不知,姐姐本就是因為你才活到現在......
從小到大,你想要的東西,姐姐從不會拒絕......
你若想要姐姐的命,那便拿去好了......
“啊!”
一聲驚恐的叫喊。
屋內。
趙沅芷猛然睜開眼,入眼還是那個陌生又熟悉的房間,不遠處依舊坐著那位好似謫仙般的少年。
“你......怎麼了?”
他問。
“是做噩夢了嗎?”
趙沅芷感到頭疼,心疼,全身都疼。
疼到快要不能呼吸!
此刻,她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她看了眼少年,開口道:“我是誰?”
少年失笑道:“你我萍水相逢,怎會問我這樣的問題?”
趙沅芷恍如失智,再次問道:“我是誰?”
少年愣了一會,緩緩開口說道:“我只是路過,見你欲跳崖輕生,於心不忍之下才出手相救,那時你已然昏迷不醒,無奈之下才將你帶回山莊裡醫治,並不知道你是誰。”
記憶浮現,趙沅芷捂著腦袋,吶吶道:“我,好像,跳崖了?”
合著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少年不由愕然,想了想,說道:“不是好像,而是已經跳了,若非我出手及時,救你於危難,你此刻怕是已經魂歸地府。”
記憶再次浮現。
這一次是趙沅芷深夜在辦公室加班,突發心梗倒地昏迷不醒,似乎是死了,又好像還能再搶救一下。
緊跟著,靈魂飄出體外,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到了這裡。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趙沅芷心中頓時生出一股無力之感。
“所以,我,真死了?”
“這叫什麼話?你不正好好的活著,還能與我說話,哪裡會是個死人。”
少年越發覺得莫名其妙。
趙沅芷沒有心思欣賞眼前美色,將腦海中混亂的記憶匯總,逐一分析,得出結論。
她死了,死於突發心梗,不知是何原因,靈魂穿過來,附身在這同名同姓之人身上。
剛才的記憶全都屬於那名“女鬼”,也就是這個時空的趙沅芷。
“不應該啊,真的不應該啊......”
“什麼不應該?”
少年沒聽明白。
趙沅芷激動道:“我就不應該加班,加個屁的班,把命都給加沒了,老孃銀行卡上幾百萬存款,這可真是掙得了錢,卻沒命去花,真是虧死了啊......”
她在哀嚎,在痛苦,在悔恨。
少年更加糊塗,努力去理解話中之意,遲疑道:“你沒死,還活的好好的。至於錢......上百萬兩銀子這麼多?你是哪家的小姐,竟能有如此多的私產?”
趙沅芷頹然道:“多個屁,我本就年薪近百萬,要是做好了那份商業計劃書,保證能夠升職加薪,少說年薪一百五十萬起步,可這一切都沒了,都沒了啊......”
說著說著,她開始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辛辛苦苦那麼多年,一心撲在工作上,單身五年,連男人的手都沒摸過。五年,整整五年啊,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嗎?”
少年每個字都能夠聽懂,可連在一起卻難以理解,愣愣搖頭,回答道:“我不知道。”
趙沅芷激動道:“不需要你知道,我不需要你知道。”
少年扯了扯嘴角,說道:“那你為何又要問我?”
趙沅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悲泣道:“我又沒點名道姓問你,你幹嘛要回答我。”
好一個刁蠻任性的姑娘。
還說什麼摸男人的手,定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姑娘。
少年想起方才被侵犯之事,臉上閃過一抹羞憤,越想越覺得不該,當即也來了脾氣。
“房間裡只你我二人,你不是問我,難道是在問鬼嗎?”
可曾見過少年臉上的嬌羞?
可曾見過如謫仙般少年臉上略帶慍怒的嬌羞?
恰似掛在天空上的一道彩虹,美不勝收不可方物。
趙沅芷犯了花痴,盯著那張攝人心魄的臉不肯移目。
少年感覺到了冒犯,霍然起身,呵斥道:“姑娘家家,怎能如此不知羞恥,不許再看,否則我......我......”
“我”了半天,愣是沒將話說完整。
趙沅芷收回視線。
是了,這裡的古代,封建制度下,講究的是男女授受不親。
咦?
對了。
就是這個。
趙沅芷抹去臉上淚水,嬉笑道:“剛才咱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你得對我負責。”
既來之,則安之。
在找到回去的路之前,自然是不能夠苦了自已。
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趙沅芷,不是封建朝代的趙沅芷,才不要守那些老舊的規矩。
單身五年的日子已經過夠了,此刻美色當前,忍不住起了調戲之心。
少年氣急,漲紅了臉,斥責道:“你好歹是女兒家,怎可如此輕浮,如此不知羞恥,如此不要臉面。”
輕浮、不知羞恥、不要臉面,這樣的話,是在罵人嗎?
趙沅芷笑了。
“你說的這些話一點殺傷力都沒有,要不要我教你幾句?我要是開口的話,罵的可比你要髒多了,能罵到你找個地縫鑽進去,想不想體驗一下?”
“你......你......粗鄙,無恥。”
少年從未遇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女子,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趙沅芷覺得有趣,有心想要逗弄小帥哥,眼珠一轉,立即換了副面孔。
“你碰了人家,不想負責也就罷了,竟還指責人家的不死,欺負人家是個弱女子,你的良心如何能安?”
少年當場石化。
想過萬種可能,唯獨沒預料到對方會倒打一耙,且打的如此理直氣壯。
誰家養出的姑娘,竟會如此難纏?
“你當真是不可理喻。”
“我嗎?那你不理我不就好了,幹嘛還跟我說話。”
“我何曾理過你?與你說話也不過是出於教養和禮貌罷了。”
“那你就不要教養,不要禮貌啊。”
“我……你……真是......真是......”
“是不是想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哎,你們男人啊,來來回回只會這麼幾句,也沒個新意。”
趙沅芷繼續搖頭,顯現出一臉失望。
少年正色道:“我雖出身商賈,卻也熟讀聖賢之書,知曉先賢之言並非你理解之一,你又何必用這話來擠兌我。”
士農工商。
也就是說眼前這謫仙少年,在這個時代是處於最底層。
趙沅芷倒是不介意,順勢問道:“你家在哪?做的什麼生意?”
少年稍顯猶豫,最終還是開口回答道:“我乃蘇州人士,家中做些絲綢營生,你又是哪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