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輕輕淺淺如羽毛般飄落在細碎的花朵之上,耀眼的光影漏過錯落的樹葉,落在泥土上的大小不一的石頭上,灑下一地斑駁。學生時代最喜歡的除了下課就是體育課了。

林衿落躲在樹蔭底下,用手擦擦額頭滲出的汗珠,她真的不喜歡夏天的體育課,一身汗味臭烘烘的。

林衿落掃了一下操場,班上的女孩子不是成群地在小賣部吃雪糕聊天,就是一堆圍坐在樹蔭下吃雪糕聊天。好吧,她沒帶錢又初來乍到,顯得格格不入。

一個眼角瞥到同樣孤零零一個人的嗯她叫不上名的女孩蹲在樹蔭下拿著紙筆好像是在畫畫。她興奮得跑過去彎著腰看她的畫——是一朵朵林衿落叫不上名的小花。“哇!你好厲害呢,這是什麼花?”女孩扎著兩個低馬尾,睫毛長長的,有點黑黃的臉上有著一排雀斑。

女孩像是被嚇到了,扭過頭來看林衿落,林衿落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女孩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搖了搖頭。

“那好吧,我叫林衿落,那你叫什麼名字呀?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嗎?”林衿落蹲下身,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女孩的臉,滿眼誠懇。

“施靜茹。”她小聲開口,眉眼低低的。但她並沒有回答下一個問題,像是不確定。

“靜茹,好名字。和你的畫一樣美好。”林衿落咧著個嘴,笑的眉眼彎彎的,像是一個開朗的小太陽。

“你喜歡畫畫是吧,是自學的嗎?”“我是學芭蕾的哦,靜茹你會畫跳著芭蕾的舞者嗎?”“能畫一張給我嗎?”林衿落就這樣滔滔不絕的地聊著,而施靜茹只是問一句答一句地點點頭或搖搖頭,林衿落也不尷尬,她向來如此,一個人自言自語也可以很開心。

林衿落還給施靜茹講了好幾個笑話,惹得性情淡淡的施靜茹也忍俊不禁。

突然間林衿落覺得額頭冰冰涼涼的,身後傳來顧澹川的聲音,“小鯨魚,講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顧澹川!”林衿落興奮地驚呼一聲,顧澹川笑笑地將雪糕遞給林衿落。“謝謝。”

顧澹川這才發現還有人在,手裡還拿著一根雪糕,便笑笑地將雪糕給施靜茹,施靜茹惶恐地搖搖頭表示拒絕。

“班裡的女孩子都有雪糕吃,你就拿著吧,待會我再去小賣部一趟。一根雪糕而已值不了多少錢的。”顧澹川說著便將雪糕塞向施靜茹懷裡,寵溺地摸了摸林衿落的頭就地往小賣部走。

施靜茹愣了好久,才把包裝撕開,一口塞進嘴裡,冰涼的觸感將夏日的暑氣都散去,儘管是平日裡不喜的牛奶味此刻也甜蜜無比,“班長……是你什麼人?”

“噢,鄰居。”林衿落回道。

下課鈴聲響起,林衿落拉著施靜茹回了教室。一進教室,燻人的人肉味撲面而來,林衿落想喝口水壓壓驚,結果瓶子早就空了,口渴難耐地趴在溫熱的桌子上。不是!這個桌子怎麼也這麼燙!這煩人的夏天!

肖季旭大搖大擺地抱著一個籃球走進教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這濃郁的人肉味簡直了!肖季旭看著趴在桌子上悶悶不樂的林衿落,“林衿落,你這哪吒頭怎麼焉了?”

林衿落沒好氣地瞪著他,“也不知道誰一整個早上捏了我頭髮多少次!”林衿落從桌上爬起,低頭在桌櫃裡掏了一包紙巾扔給肖季旭,“滿身大汗,都燻著我了。”林衿落皺皺眉,有點嫌棄的說道。

肖季旭傻笑著拆開紙巾,“你懂什麼?這叫男人味!”

“呵,你還玩籃球?”林衿落一臉不屑,又想起那天的場景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你那天還很蠢的被籃球砸呢,哈哈。”

肖季旭滿臉通紅,“我,我現在打得很厲害了,當時的我只是剛學而已。你,你不準笑,不許告訴別人!”

林衿落止住了笑聲,看見顧澹川從後門朝他們走過來,揮了揮手打招呼。顧澹川遞給她一瓶檸檬飲料,這簡直是雪中送炭,說實在的,顧澹川太瞭解她了,每次都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林衿落嘟嘟嘴,“為什麼不是冰的?”

顧澹川:“剛剛吃過雪糕了,不能吃太多冰的,你胃不好。”很小的時候林衿落的父母經常很晚回家,有時家裡沒吃的,放學回家的林衿落就忍忍,餓到晚上八九點。加上林衿落有點挑食,時而吃的多,時而吃的少。腸胃自然好不到哪去。

林衿落咬咬牙用力地扭著瓶蓋,果然還是打不開,手心還被磨得紅紅的。她請求地眨眨眼睛看著顧澹川。“我來吧,小鯨魚”顧澹川溫柔地笑笑,接過林衿落手中的飲料,輕輕一扭開啟了還給林衿落。

林衿落噸噸噸地喝了起來,哈!真是太爽了!是她喜歡的口味。她瞬間覺得夏天好似也不那麼討厭了。

肖季旭嘲諷地笑著:“哈哈,你也太弱雞了吧,連個瓶蓋都擰不開。”

林衿落白了他一眼,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上課的鈴聲響了,顧澹川走回位置上,肖季旭靠近林衿落,小聲地說,“剛剛班長叫你小鯨魚,我也能這麼叫你嗎?”林衿落不回答,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就算自己說不行,他也會叫的,“老師來了,別跟我講話。”

肖季旭似乎得到了肯定,笑嘻嘻地說:“好的,小鯨魚。”

仲夏四點的太陽依舊鑲在湛藍色的幕布上,熱烈的陽光印在顧澹川的右臉上,林衿落與顧澹川並排走著,有說有笑,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