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踏入這寧靜的寢殿,一條灰花斑斕的蛇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它盤繞在黃答應的附近,猩紅的芯子在地面上搖曳,彷彿在宣告著死亡的威脅。黃答應被嚇得臉色蒼白,青灰之色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她全身蜷縮在暖閣內的紫花梨卷草紋楊妃榻上,錦被緊緊地裹住她顫抖的身體。她絕望地指向地面的繡毯,大聲呼喊:“救我!嫻貴妃娘娘,快來救救我!”

那個小太監一眼便瞥見了那條蜷縮在地上的蝮蛇,他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恐高聲喊道:“哎呀,這是蝮蛇,有毒的呀!有毒的呀!”

那“有毒”二字像是兩股冷風掠過眾人的心頭引發了一陣,騷動人們紛紛後退好似那蝮蛇的毒牙已經觸及他們的喉嚨一般。一時間寢殿內混亂不堪。

黃答應那嬌小的身軀在驚恐中顫抖,眼睜睜地看著那蝮蛇緩緩向她逼近,她的臉色蒼白如雪,雙唇無意識地哆嗦著。

如懿看著黃答應那幾乎要暈厥過去的驚恐表情,心頭一陣緊縮,她不敢想象萬一這蛇傷了黃答應腹中的胎兒,那她日後的命運或許又將與這深宮緊密相連。

如懿心念電轉果斷地吩咐身邊的小太監:“你們宮裡可有雄黃粉?”

那小太監呆滯地搖了搖頭:“回小主的話,因為黃答應懷孕後覺得雄黃味道難聞,所以我們這裡已經沒有備用了。就連端午節時,也已經提前告知了皇后娘娘,所以儲秀宮內並未撒雄黃粉。”

如懿聽著他遲緩的回答,心頭不禁湧起一股惱意厲聲喝道:“那你還不快去取!”她的聲音堅定而果斷,像是破空而出的箭矢瞬間穿透了那小太監的遲鈍。

一刻鐘的時間在緊張與期待中流轉,小太監終於取來了雄黃。如懿見狀迅速將雄黃粉末撒向那條潛伏的毒蛇,雄黃的氣味瞬間瀰漫開來,那條蛇受驚之下行動變得滯緩。如懿反應迅速一把抓起旁邊的撣子,靈巧地挑起蛇身準確無誤地朝門口甩去,最後她果斷下令:“快找大石,猛砸蛇的七寸,務必置它於死地!”

黃答應看到如懿安全返回寢殿,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她淚流滿面激動地撲入如懿的懷中泣不成聲:“嫻貴妃娘娘,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懿立刻用錦被裹住黃答應,小心地扶她進入寢殿並讓她平躺下來。她心中滿是擔憂語氣急切地問道:“出了什麼事?你的暖閣裡怎麼會突然出現一條毒蛇?”

黃答應在回答時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瞟向一旁,似乎在迴避著什麼,她輕聲說道:“我原本在暖閣裡稍作休息,並未讓人伺候在側。沒想到突然有一條蛇從樑上掉下來,嚇得我驚慌失措。”

如懿輕輕地拍了拍黃答應的背,似乎想用這種方式平息她心中的驚恐道:“你也知道懷孕之人該多加小心,怎麼不在儲秀宮內外撒些雄黃粉防蛇呢?那條蝮蛇毒性極強,一旦被咬不只是你,連同你腹中的孩子都會有生命危險。”

阿箬端來一杯熱,遞給黃答應說道:“答應您喝杯茶壓壓驚吧,明天就是端午節了,各宮都撒了雄黃粉,蛇蟲鼠蟻都不敢靠近。唯獨您這兒沒撒雄黃,再加上您懷孕後怕熱,宮裡又供著冰塊降溫,可能是這些因素招來了蛇。”

“我已經叫太醫過來給您診脈了,皇上和皇后那兒我也已經打過招呼,想來他們很快就會過來探望你,既然如此本宮就先告辭了,天色已晚,就不便在你這兒多加逗留了。”說完如懿不顧黃答應的挽留決然離開了。

出了儲秀宮,如懿立刻被海蘭吸引,她站在新刷的紅牆前,彷彿在深思著什麼,如懿好奇地走上前問道:“海蘭,你看出這油彩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嗎?”

海蘭輕輕嗅了嗅空氣,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異道:“姐姐,我出身貧寒,曾經聞過一種蛇莓的香味,這與這油彩的氣味有些相似。民間有一種說法,蛇蟲常常在蛇莓附近出沒。”

正當如懿和海蘭交談之際,儲秀宮中竟然爬出了幾條毒蛇,看著這幾條蜿蜒扭曲的小生物,如懿不禁啞然失笑道:“看來皇后為了這次的宴會真是下了血本啊,我剛才在宮中撒了雄黃和石灰,就有這麼多毒蛇跑出來。”

“這紅漆肯定是皇后的主意,”海蘭也微笑著附和道:“至於這些毒蛇,恐怕是高嬪身邊的雙喜搞的鬼,聽說雙喜玩蛇可是很有一套呢。”

如懿的目光緊緊盯著坤寧宮和養心殿的方向,語氣急促:“我們得趕緊離開,皇上和皇后就要到了。要是被他們撞見,事情就變得棘手了。”

海蘭有些緊張:“那我們快走吧。”二人不再遲疑,迅速離開了儲秀宮

當弘曆與琅嬅急匆匆趕到儲秀宮時,如懿與海蘭已消失無蹤,二人進了寢殿後才發現黃答應仍驚魂未定,弘曆心生憐憫的安撫道:“黃答應初次懷孕,身體諸多不適,今日又遭遇此等驚嚇,真讓人心疼。”

琅嬅環顧四周神情凝重道:“皇上,黃答應懷有龍裔,今日受此大驚嚇。臣妾聽聞蛇是至陰至毒之物,儲秀宮又靠近御花園地氣潮溼,若蛇蟲鼠蟻再次侵擾,恐怕對龍胎不利。”

弘曆略顯遲疑:“皇后的意思是?”

琅嬅充滿關切:“皇上,臣妾認為為了黃答應和龍胎的安全,不如讓她遷居至別宮居住。畢竟,皇嗣的安全豈能兒戲。”

弘曆聽後陷入沉思,他知道皇后的擔憂並非無理取鬧,於是他慎重地點了點頭道:“皇后言之有理,你且說說,依你看遷至哪座宮殿合適?”

琅嬅見弘曆鬆口後,便向黃答應使了個眼色,黃答應心領神會,立刻擺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柔弱模樣輕聲道:“今日若非有嫻貴妃娘娘出手相助,臣妾恐怕早已受驚無狀。若非有娘娘庇佑,臣妾今日能否得見皇顏實在難說。臣妾懇請皇上,讓臣妾暫時遷居至承乾宮,待儲秀宮查明一切隱患後,臣妾再搬回原處。

乾隆忙安慰黃答應道:“愛妃切莫胡思亂想,朕期盼你能為朕誕下一位阿哥呢,”心中雖有些不放心,但還是慎重地考慮片刻後說道:“黃答應原是皇后宮中的人,坤寧宮寬闊寧靜,更適合修養身心。就讓她移居坤寧宮,由皇后親自照料,這樣朕也能放心。”

琅嬅聽聞乾隆要讓黃答應移居坤寧宮,心中微微一顫,她眼角微動輕輕拭去淚光,臉上露出幾分悲色道:“本宮本應盡心照顧黃答應,只是方才從阿哥所回來,得知二阿哥感染了風寒,病情頗為嚴重。本宮正打算親自照料,實在是分身乏術,無法同時照顧好黃答應和二阿哥,恐怕會辜負皇上的託付。”

得知兒子的病情,乾隆驚訝地站起身眉頭緊皺道:“永璉病了?這病勢如何?”

皇后提到自已的兒子,滿臉的擔憂和心痛,可當她聽說乾隆剛剛才知曉此事,心中的悲痛更添幾分道:“臣妾疏忽了,還請皇上允准我將永璉接回宮中,由臣妾親自照料。待永璉康復後,臣妾再將他送回阿哥所。至於黃答應,本來我可以託付給高嬪照顧,但皇上也知道,高嬪雖然年長,卻沒有嫻貴妃的穩重和決斷。今日之事,若非嫻貴妃出手相助,黃答應和她腹中的胎兒恐有性命之憂。”

黃答應緊握住乾隆的衣袖,淚水盈眶:“皇上,幸得嫻貴妃娘娘臨危不亂,幫我驅趕毒蛇。但這儲秀宮……”她環視四周精美的建築,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嬪妾實在不敢再住下去了。”

乾隆面露難色看著黃答應眼中的堅決,他長嘆一聲無奈地說道:“那……就依你所言,朕會讓嫻貴妃為你挑選一個住處。待儲秀宮一切收拾妥當後,你再回來居住。”

當乾隆的旨意傳達到承乾宮時,如懿以冷靜的態度接受了這一訊息:“本宮會稍後命令人們打掃東暖閣,供黃答應居住。然而,黃答應仍需在儲秀宮等待一段時間,待承乾宮一切收拾妥當後,我們會派人去請她過來。只希望黃答應不會嫌棄這裡的簡陋。”

“嫻貴妃娘娘這樣說,我哪敢向黃答應傳達啊!”吳書來輕聲回應道:“您能在這時候讓黃答應住進來,她哪敢有其他的要求啊!”隨後,他恭敬地退下。

等吳書來退下後,如懿看著海蘭輕輕嘆了口氣道:“黃答應要來承乾宮,既是她自已的意願,也是皇后的意思。在黃答應平安生產之前,承乾宮恐怕會有些風波。妹妹你心思細膩,就請你多加留意了。”

海蘭緊緊握住如懿的手:“姐姐的保全之恩,妹妹我必定銘記在心。以後姐姐若有需要,妹妹必定竭盡全力相助。”

在這個寧靜的時刻,兩人相對而坐,彼此的心事重重。突然,惢心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叩門而入,打破了這份寧靜,她恭敬地說道:“娘娘,您該喝坐胎藥了。”

如懿看著那碗烏黑的湯藥,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無奈,她淡淡地說道:“放下吧,惢心,你先出去。”

海蘭聞著那股刺鼻的藥味,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這坐胎藥的氣味,我一聞就覺得心驚膽戰,可又不能不喝。”

如懿輕輕地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道:“我也不喜歡這股味道,尤其是這皇后特意送來的安胎藥,誰知道里面裝的究竟是安胎藥還是避孕藥呢?”話音剛落,她便將那碗湯藥毫不猶豫地倒入了一盆盛開的寶珠山茶中。

海蘭驚呼道:“姐姐,您這是何意?”

如懿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道:“正如我所言,誰知道這裡面是避孕藥還是坐胎藥呢?”

海蘭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如懿,“姐姐,皇后這可是公然抗旨啊。”

如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道:“抗旨?她抗的旨還少嗎?”

自從黃答應在承乾宮安頓下來後,高晞月對子嗣的渴望愈發強烈。一日乾隆下朝後,她溫婉地挽著乾隆的手臂共同走向尚書房。快到尚書房時乾隆略感好奇問道:“你今日倒是有這個閒情雅緻,特地邀朕前往尚書房。”

高晞月臉上泛起一抹女子的嬌羞柔聲答道:“臣妾聽聞前幾日大阿哥身體微恙,內心甚是擔憂。臣妾想邀請皇上與臣妾一同前往探望大阿哥,以表關心。”

帝妃二人手挽著手,緩緩踏入尚書房,瞬間被阿哥們和各府公子的朗朗讀書聲所包圍:“曰江河,曰淮濟。此四瀆,水之紀。”

王欽因與高晞月同屬皇后陣營,所以時常阿諛奉承,此刻又獻媚道:“皇上,看得出高嬪娘娘對大阿哥是真心的喜歡。”

高晞月聽後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緊握著乾隆的手語氣略帶委屈:“是啊,臣妾一直想撫養大阿哥,從春天一直求到夏天,皇上您就是不給臣妾一個準信。”

乾隆被高晞月糾纏得有些無奈只得說道:“那我們先去看看永璜吧。”

李玉在一旁立刻傳唱道:“皇上駕到!”這一聲傳唱,使得王欽投來了不滿的一瞥。

在場的阿哥們和公子們,以永璜為首紛紛行禮,聲音中充滿了尊敬道:“兒臣(臣)向皇阿瑪(皇上)請安,高娘娘(高嬪娘娘)安好。”

乾隆看著這些充滿青春氣息的孩子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都起來吧。”

高晞月看著這群孩子已經站起,她輕輕地走到永璜身邊,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肩膀,眼中滿是關懷:“大阿哥,你怎麼瘦了?你看高娘娘特地為你做了你最喜歡的芙蓉酥,永璜,你要不要嘗一嘗?”

永璜看著高嬪,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他點了點頭。

高晞月見狀立即對身後的茉心道:“茉心,快拿出來給大阿哥。”

茉心應聲開啟食盒的蓋子,將精美的糕點端到高晞月跟前,高晞月拿起最上面的那塊遞給永璜道:“來,快嚐嚐。”

然而此時的乾隆卻看著永璜臉上有些不悅道:“永璜,你先別急著吃,給皇阿瑪寫幾個字看看。”

永璜拿著糕點輕輕地放在桌上,他有些不捨地看著那美味的糕點,然後不情願地提起毛筆沾了沾墨水,然而他的眼角卻始終離不開那塊誘人的糕點。

乾隆眉頭緊皺,看著永璜在寫字時心不在焉,不滿地輕聲呵斥道:“永璜,你平時對糕點並不怎麼上心,今日怎麼如此著迷?”

永璜舔了舔上嘴唇,放下了手中的筆恭敬回答:“兒臣知錯,請皇阿瑪恕罪,兒臣再寫。”

高晞月一臉慈愛地勸解道:“寫字和吃糕點不衝突,寫完了再吃也無妨。”

乾隆轉身開始檢查各家公子的讀書情況,永璜再次提起筆,卻不小心將手臂上的傷口暴露出來。高晞月看到傷口,驚訝地叫住乾隆:“皇上,您看大阿哥的手臂!怎麼受傷了?這袖子也髒兮兮的。”

乾隆聞聲轉過身來,看著永璜手臂上的傷口眉頭微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高晞月也有些生氣地看著一直照顧永璜的奶嬤嬤質問道:“你們是怎麼伺候大阿哥的?”

奶嬤嬤有些不服氣,抱怨地看著永璜道:“大阿哥,剛才不是讓您換下里面的衣服了嗎?怎麼還穿著?您到底去哪調皮搗蛋了?怎麼傷成這樣?”

乾隆看著這個還在推卸責任的奶嬤嬤,怒不可遏地大吼一聲:“混賬!”

“混賬”二字一出,那些照顧永璜的人紛紛跪下,奶嬤嬤連忙磕頭認錯道:“奴婢知罪。”

乾隆牽起永璜的手,溫和地說道:“來,皇阿瑪瞧瞧。”

一個時辰後,李玉帶著乾隆的旨意來到承乾宮,他恭敬地向如懿行禮,語氣中透露出喜悅道:“傳皇上的口諭,請嫻貴妃娘娘迅速前往坤寧宮見駕。”

如懿有些緊張地問道:“這個時候急召本宮,李公公可知是何事嗎?”

李玉連忙回答道:“奴才也不清楚,只是王公公和奴才一同出來傳旨。他去了鹹福宮,也向高嬪娘娘傳達了同樣的口諭。娘娘,事不宜遲,您趕快準備吧,輦轎已經在宮外等候著了。”

如懿走進了坤寧宮,只見蓮心已經在簾子旁邊等候,她笑盈盈地向如懿行禮道:“嫻貴妃娘娘,您來了,高嬪娘娘也剛到呢。”

如懿緩緩步入正殿,抬眼便望見高晞月安坐於琅嬅的下手,乾隆的右側是琅嬅,而他的左側則留有一處空位,顯然是為如懿所預留,殿內的氛圍溫馨和諧,彷彿被歡聲笑語所環繞。

乾隆在如懿進殿的那一剎那,便向她投去了親切的目光,隨後輕輕招手示意她坐在左側的空位上,他關切地詢問:“如懿,看你匆匆趕來,可曾被雨水打溼?”

如懿微微一笑簡潔答道:“陛下,臣妾小心避雨,並未溼身。”

此時,高晞月掩嘴輕笑,眼中閃爍著調皮的光芒:“上次在皇上的宮中看到一頂精美的遮雨蓑衣,臣妾對其頗為喜愛。皇上,不知能否將其賜給臣妾呢?”

乾隆輕笑出聲,話語中帶著一絲寵溺:“那頂蓑衣可是從民間得來的,據說是專為避雨所制。還是你父親高斌特意為朕尋來的。沒想到他這麼有心,卻連一件也沒給你留下。”

高晞月聞言嬌軀微顫,撅起如玫瑰花瓣般的紅唇,眼中泛起一絲委屈:“父親真是偏心,眼裡只有皇上,完全不顧女兒的感受。”她身著櫻粉色鑲銀絲玉簪花夾襖,外套一層淡粉薄如蟬翼的琵琶襟撒金點小坎肩,更顯得她嬌豔欲滴。領口上懸掛的白玉流蘇蝴蝶佩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如同一串晶瑩的雪珠閃爍著璀璨的光芒。此刻的高晞月猶如一朵盛開的嬌花,美麗而嬌嫩。

乾隆環顧四周見人到齊後,神情嚴肅地說:“今日急召各位到皇后宮中,實有要事需與各位商議。”

眾人齊聲回應,乾隆的語調變得深沉道:“近日,朕檢查永璜的學業,見他雖然身形瘦弱,但穿上新衣也顯得精神煥發。於是,朕命他寫幾個字給朕看看。可是,這孩子竟然心不在焉,只是盯著桌案上的瓜果出神。”

琅璍聽得心驚膽顫,立刻起身解釋道:“皇上,永璜年紀尚幼,讀書習字時難免分心。臣妾定當嚴加管教,確保此類事情不再發生。”

乾隆端起茶杯,深深品了一口緩緩道:“朕原本也覺得孩子年幼貪玩是常有的事。然而,當朕看到他寫字時翻出的衣袖,發現他手臂上竟然有傷。經過再三追問,才得知是永璜在御花園玩耍時不慎在假山上磕碰所致。”乾隆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隨即語氣恢復了平靜道:“令人震驚的是,伺候永璜的數十人竟然無一人知曉此事。”

高晞月“哎喲”一聲,眉頭微皺不滿地嘟囔著:“那些奴才也真是粗心大意,既然是替永璜換衣裳,怎麼就看不見他手臂上的傷痕呢?這要麼是他們太不小心了,要麼就是那衣裳根本就不是他們替永璜換的。”

高晞月的話語剛落,琅嬅便不動聲色地橫了她一眼。然而,高晞月似乎並未察覺到琅嬅的不滿,依舊自顧自地說著。而這一切,都被如懿看在眼裡。她不動聲色地拿起一片芙蓉糕,慢慢品嚐著,心中卻暗自思量著乾隆的話。

乾隆沉吟片刻點頭道:“高嬪說得沒錯。朕發現永璜外頭的新衣裳是臨時套上去的,而裡頭的衣裳似乎已經穿了三四日了,油漬都已經發黑了。”

琅嬅滿面愧疚,她雙手絞著手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道:“都怪臣妾疏忽了。永璜這個孩子沒了額娘,臣妾本想多加照顧,沒想到反而出了這種事。皇上,臣妾一定會好好責罰那些不盡職的奴才,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乾隆面色冷峻,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道:“那些奴才朕自會處置。你也不是不用心,只是沒想到底下的人敢如此放肆。所以朕決定,得給永璜找個能照顧他的額娘。”

琅嬅一愣她沒想到乾隆會這樣說,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這時,高晞月笑意盈盈地開口了:“皇上,臣妾膝下無子,長日寂寞。臣妾真心希望能撫育永璜,為他盡一個母親的責任。臣妾定當視如已出,用心照料。”

乾隆向如懿投去詢問的目光:“嫻貴妃,你有何高見?”

如懿輕啟紅唇聲音宛如春風拂面道:“陛下,承乾宮如今已被黃答應的瑣事佔據,臣妾在忙碌中疲於應對,實在無力再承擔撫養一個孩子的重任。”

乾隆聞言眉間微微一挑,顯然對如懿的回答有些不滿,他目光深沉地看著如懿,似乎在探尋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如懿則以淡然的微笑回應,彷彿在訴說著她內心的無奈與苦衷。

“嫻貴妃所言極是,”乾隆聽後,目光中閃過一絲失望,但仍然決然道:“既然如此,那就由高嬪暫為照顧永璜吧。但你要記住,永璜也是朕的兒子,務必盡心盡力。”